坚信“PX有毒”的主因是信任缺失

中国科学院院士秦大河在全国政协十二届三次会议大会发言时表示，近年来，我国一些地方在PX项目建设过程中，由于公众坚信“PX剧毒”和其他原因，连续引起多起大规模群体事件，陷入“一闹就停”的尴尬局面，给国家带来巨大损失。这一现象反映出的实质问题是我国公民科学素质有待提高。（《新京报》2015年3月10日）

公民具备基本科学素质是指了解必要的科学技术知识，掌握基本的科学方法，树立科学思想，崇尚科学精神，并具有一定的科学判断和处理实际问题、参与公共事务的能力。我国公民科学素质整体不高是不争的事实，据介绍，我国公民具备基本科学素质的比例2010年达到了3.27%，预计2015年将超过5%的目标。但是，这个水平仅相当于发达国家20世纪80年代末的水平，落后了二三十年。

从现实生活中也可以感受到这一点。尽管近年来教育事业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我国公民的平均受教育程度还处于一个相对较低的位置，在整个教育体系中，有针对性的科学知识的普及、科学思维的培养等更是“短板”，这难免会让普通民众对一些“新生事物”产生偏见，做出不理性的举动。比如在对待“PX项目”上，不少民众一直是坚信其有剧毒的。

但把坚信“PX有毒”的主因完全归咎于公民科学素质的低下，并不妥当，至少是未打准板子。就以厦门PX项目事件为例，最先在全国“两会”上建议该项目迁址的是包括中国科学院院士赵玉芬在内的105名全国政协委员，在随后举行的多次座谈会、研讨会上，绝大多数代表都表达了反对意见，其中也包括数名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甚至曾对海沧区做过独立环境测评的厦门大学袁东星教授，用数据及专业知识也对PX项目表示反对。这些人员可谓“精英人士”，其中还有不少是专业人士，他们的科学素质应当是高于普通民众的。由此可见，对他们作出的选择不能再简单地以科学素质高低而定论。

笔者认为，坚信“PX有毒”的主因是信任缺失，也就是说，民众对地方政府缺乏足够的信任。某些地方政府为了追求政绩，陷入GDP崇拜的迷潭，追求短期利益，盲目引进项目，缺少整体的、全面的、科学的规划，此其一。有的地方政府为了所谓的“顺利推进”，信息披露不充分，缺少与公众沟通信息的渠道，甚至搞信息封闭，此其二。有的地方政府在项目未经环评的情况下就盲目上马，或者在环评过程中做了手脚，此其三。还有的地方政府只管项目上马，却疏于监管，让应有的制度和规定形同虚设，此其四。凡此种种，只能让民众失去最起码的信任，只能作出见项目就反对的选择。

因此，要避免类似现象的再次发生，在提高公众科学素质的同时，最为关键的是要重建政府与民众的互信，达成公开、坦诚的良性互动。其中，依法而为是最根本的方法，正如环保部部长陈吉宁所提倡的那样，“必须将环保措施做到位，选址到位，并在审批过程中做到信息公开，依法严格审批，特别在建成后加强监管”。只有通过决策的科学化、民主化来重树公信，才能最终赢得民众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