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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里城大院宗庙大门

　　作者按：开封驻防满城始落成并驻防自康熙五十九年（1720年）。2017年的春天，我与开封驻防满城“里城”原址范围内的满、蒙聚居区“里城大院”结缘。2017年的夏天，我在里城大院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居住观察。开封古城规划以“新宋都”旅游为主，里城大院位于中心旅游点龙亭景区的东北角，地处棚户区拆迁地块，但这里的满、蒙族人并不想搬离世居地，他们还希望继续聚居。本系列报道是在我一个月的居住观察基础上写作而成。稍晚时候，我将再次在里城大院居住观察，对这一都市聚居“满城”，有待进一步了解与研究。

开封“满城”里城大院系列报道  前言

这一系列报道，我一共写了十篇，包括历史、人物、事件，将于明日起逐日发布。历史介绍是第一篇，是我汇总地方志与文献的基础上写成的，我将标题定为《最后的都市聚居“满城”——开封里城大院》。自从以学者身份在满族群体中示人以后，不断有学术界的族胞给予我建议，让我尽量理性与严谨，发言前最好多查阅材料，这样的劝导对我帮助很大。一般而言，清代的驻防按照地域可大致分为畿辅驻防、直省驻防、东北驻防、新疆驻防。我查看了关于直省地区的成都、荆州、广州、宁夏、绥远（今呼和浩特）、福州的资料，这些曾经的八旗驻防城市，目前城区的满族都由清代的聚居变为了现在的散杂居，并没有一个当地政府认可的满族聚居区。但是，开封因为历史的巧合，在地方志上写着“里城大院是满、蒙聚居区”，并且据我看到近年一份统计，52户家庭中，满族家庭46户，蒙古族家庭5户，汉族家庭1户，共299人，因此我认为是一定地块内相对集中的居住模式。（如果我的这一说法有误，如果你发现其他城市也有类似的社区，烦请以留言或私信的形式提醒我）。

鲍明在《满族文化模式》（P11）中写到：“散居的满族，尤其是城市里散居的满族，生活在东北、北京、河北承德的，还可以因满族文化与汉族文化、西方文化的共生共存而部分地按满族生活方式生活、思考问题，其他地区城市中的满族基本上入乡随俗了，只是在电影、电视、书籍中，在满族联谊会上、大学课堂里、族人交往中，重温、体验、想像着满族的生活方式、历史、文化、思想，成为由自我意识和想像构建成的满族。这样，满族这个共同体，就分聚居区中的‘生活型满族’（自在型满族、习得型满族）与散居区中‘想像型满族’（或称自为型满族、学习型满族）。这两类满族的文化分别可以称为生活型满族文化与想像型满族文化，再加上学者构拟的‘满族文化’（学术型满族文化）与文化工作者的‘满族文化’（表演型满族文化），共四种。生活型满族文化可通过民族调查、旅游、新闻报道加以反映，想像型满族文化可通过座谈、采访获取，学术型满族文化以论文、书籍为载体，表演型满族文化是以重塑、复原的方式来再现，表现为歌（如关牧村、汪江平、吉林一位满族林业工人演唱的满族歌曲）、舞蹈（如辽宁歌舞团等表演的《珍珠湖》《白鹿额娘》《太平鼓》《寸子舞》《腰铃舞》等）、电影电视剧。”

这四种类型的划分对我很有启发，那么开封里城大院就属于“生活型满族文化”，满族人在开封入乡随俗，在大院里自在生活，似乎“想像型满族文化”、“学术型满族文化”、“表演型满族文化”的成分得并不多，但是他们乐天知足地生活着，而当聚居区面临拆迁时，他们会马上想到自己“我是满族人”，想留住“老祖宗留下的金宝地”，因此才会有系列报道中的一系列故事。通过在里城大院的居住体会，我明白了满族习俗的流失主要是时局动荡、生存所迫所导致的，满族人并没有数典忘祖，不知道自家祖先具体是谁是不幸的，但这也让他们凝聚成一种共识“我们都是满族人”。目前里城大院中三代或四代的世系清晰，可以说形成了新的家族、新的聚落、新的“满城”。大院就是祖先，祖先就是大院，这一特例让我思考着聚居生活对于重新凝聚满族情感的重要性。开封里城大院的故事是清末普通旗兵后裔的故事，请大家跟着我去体会他们不忘祖先的情感，他们的故事是大多数都市满族家庭的故事，这才是满族最宝贵的民族精神。

我想起了关纪新在《我是满族人》中说的话（P160-161）：“我们考察这个民族，不能再看他们进食何种与不进食何种食物，不能再看他们穿着何种与不穿着何种服饰，不能再看他们信仰何种与不信仰何种宗教，不能再看他们操何种与不操何种语言。……我们也许需要更多地看看他们有什么样的精神守望，也许需要更多地看看他们有什么样的风度做派，也许需要更多地看看他们有什么样的生命原则，也许需要更多地看看他们有什么样的价值判断，也许需要更多地看看他们有什么样的伦理观念，也许需要更多地看看他们有什么样的志好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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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作者在“里城”牌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