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游墨脱五:
徒步在墨脱河谷
在莲花塔的这顿午餐,真觉倍儿爽。你想啊,墨脱,至高点,莲花塔,雅鲁藏布江,野餐,这几个关键词就足让我们每个人回想一辈子,幸福一辈子。
吃饱喝足,我们前往下一个景点——德兴门巴族乡。我们问清了路,说是距墨脱县城10公里,后来我们走下来,用脚仗量出至少十五到二十公里,10公里不过是直线距离,县城在雅鲁藏布江东岸,德兴乡在西岸,看似距离不远,但跨河大桥却让人多走至少一倍的路。
我们开始还精神抖擞,虽然我们都年过花甲,但由于平时比较注意锻炼,所以并不太怵这段徒步。一路YY同学不断讲着笑话,更让我们觉得很轻松。她说有一次她到厦门开会,当地派车来宾馆接她。她在宾馆门口正好见停了辆小车,拉开门就坐进去,司机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随后又上来两人,汽车开了。走到半路,那两人和YY同学面面相觑,问她:“你哪儿的?”,她反问人家:“你哪儿的?”得,上错车了,只好下车自己再往回走。哈哈哈哈!
走啊走啊走啊走。我知道,我们正走在被人称为生死大穿越的墨脱路上。一个叫小鸟的网友曾在网上说:“我朋友去年开山后入墨脱,其时183人进,25人死,其中他眼看着一个小姑娘掉进多雄拉大雪山的冰层里从此无影无踪。”好在现在我们是在墨脱境内徒步,面前没有雪山,只有悬崖。尽管是最简易的乡村公路,但也还是能走汽车的公路,比雪山密林中的羊肠小道毕竟安全得多。网上还介绍说,如果有车辆过来,一定要靠里站。这些我们都牢记。
在雅江旁的山腰上,看四周云雾缭绕。对面的山峰和峡谷横立,云山雾海。无数的飞鸟在树林里鸣叫,太阳光芒穿透雾气和林荫,散漫地倾泄下来。来自印度洋和孟加拉湾那些海洋水汽凝结的白云,常年漂浮在白雪皑皑的山顶。这里幽深隔绝,重重的陡峭高山,以及围绕四周的峡谷和汹涌河流,保护了它的神秘和幽静。这神秘和幽静,使这里的山川和乡民,如原始森林一样,纯净,朴素,而充满力量。要揭开莲花圣境奥秘的冲动,在我们心中油然而起。
一个多小时过去,总见河对岸的德兴村,就是不见过河大桥。太阳当空,暑热难耐。DP和ST二位同学特有先见之明,早上下着雨,照样带着遮阳帽、太阳镜、登山杖,这会儿全派上了用场。我就惨喽!忘了前人的教诲:墨脱昼夜温差大,而且天气多变。我早晨出门时望着阴沉沉的雨天,考虑良久,最终把从北京带来的登山杖、遮阳帽(走前专门到商店买的)、太阳镜等户外用品全放在旅馆里了,没敢多带,甚至连防晒霜都没抹。结果现在顶着中午30多度的大太阳下暴晒不说,还背着一背包不用的衣服。早上出来时穿了几件衣裤,此时只好走一段脱一件,晴纶衫、冲锋衣、冲锋裤,一一脱下全塞背包里,她们说我是表演“真人脱衣秀”。幸亏早上下雨时打着伞,也就只好拿伞遮阳。有这么户外徒步的吗?顾不得了!
YY同学更惨,和我一样,从林芝、波密到墨脱来,戴了一路遮阳帽、太阳镜、登山杖,偏偏今天最需要时放到酒店里了。早上出来天气冷,她穿着扎绒衣裤,此时扎绒衣倒是脱了,扎绒裤脱不了,只好挽起裤腿,活脱像穿着棉裤衩。我们笑她用的是佳能600D“一镜走天下”相机,穿的可是“一裤走天下”啊。
前两天我们在然乌湖,因高原反应不敢大步流星地走路,只能莲步轻盈地慢慢抬脚、轻轻落地,颇像清宫中的格格,我们戏称是“格格步”,而此时,高原反应倒是没了,只是时间久了,累得我们走路有点摇摇晃晃,东倒西歪,“格格步”全改成“企鹅步”了。
在亚热带雨林中穿行,一路都是山路,不见村落,也不见行人,好像是无人区一般,偶尔有当地人的汽车或摩托车开过来,我们会问,能不能带一段到大吊桥?如果可以,我们会问多少钱。
一百元,他们回答。
四个人?
不,一人一百。
八十行吗?
不行,一人一百。
后来我们才知道,一百是起步价,当地无论做什么,都是一百元起。说实在的,这里年轻人骑摩托疯狂得很,这么个坑坑洼洼的路照样敢横冲直撞,呼啸而过,让人提心吊胆。后来知道,当地人对生命不是很当回事,视死如归,死就死了,到天堂去了,未必是坏事,神灵或许比生命更重要。而对死亡心怀恐惧的我们,只好打消乘坐摩托的想法,继续赶路。
没有太阳镜,看到眼前白花花的土路,我两眼直冒金星。幸亏有这把伞,否则真得中暑了。该带的全放在酒店,一大堆用不着的衣服全放在背包中。水倒是带了满满一大瓶,但谁知道还有多远啊?也不敢大口大口喝,只能抿一小口润润嗓子。此时我还庆幸早上把“无敌兔”单反相机放在酒店里,只带上小卡片机,否则背着几块大砖头在这样的天气下行走,真是悲催啊!我们用汗的代价验证了墨脱的气候:几乎天天早上下雨,到中午天渐渐放晴并迅速升温,一天有四季,如是也。
想起攻略书上说,墨脱盛产旱蚂蝗,草丛中到处都是。在热带雨林中,我们只能在路中间走,尽量避开有树和草的地方,尽可能不让皮肤裸露,特别是腿角更得扎紧。其实让蚂蝗叮咬还是好的,至少无毒无害,看着恶心就是了。在这种潮湿温暖的气候,最可怕的还是毒蛇,在这缺医少药交通不便的荒郊野外被毒蛇咬一口,半个小时即可毙命。
就这样走走拍拍,行行摄摄,到大吊桥时,已经走了三个半小时。

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德兴乡。这么看去并不太远。墨脱旅游广告词上形容墨脱“山顶在云间,山脚在江边,说话听得见,走路要一天”,真是一点不夸张。

从县城的最高点莲花塔望去,德兴乡是被雅鲁藏布江和大山包围的一个非常整齐的村落,很吸引人。 但到江对岸的大吊桥却在大山的背后。

我们始终沿着雅鲁藏布江河谷前行。我们就纳闷:桥为什么不建在乡村离县城最近的地方,而要到远离县城的山那边去建桥呢?害得我们几个老太太艰难行走。

这就是德兴乡通县城的唯一的路。下面是雅江,疏松的山体极易发生滑坡、塌方、泥石流。

ST同学和DP同学二人真是有备而来,遮阳帽、太阳镜、登山杖,一个都不少,就是防蚂蝗的膏药身前身后都贴上了,穿着绝对也是轻装。

太阳几乎是直射,巨晒。有打伞户外徒步的吗?顾不得了,
总看见河对岸的德兴村,就是近前不得。

整齐的德兴门巴族乡,为前两年政府新修建的。

走了两个小时才走到德兴乡的正面,通往德兴乡的大桥还不知何时能相见。想起张暴默的那首著名的“鼓浪屿之波”:“我渴望,我渴望,快快见到你,美丽的基隆港。”此时我们的心情应该是“我渴望,我渴望,快快见到你,美丽的大吊桥。”

再晒,再累,再渴,也不忘浏涟美景。
看到老乡地里挂着一条七分长的牛仔裤,不知何意,我们说,YY同学脱了棉裤衩换上吧。哈哈!

走啊走啊走啊走,都是六十四五岁的人啊!

当地人开着摩托呼啸而过。

我们在问到大桥还有多远,老乡指给我们。

离开县城到德兴村十多公里,一路没有村庄。墨脱全县才一万多人,还没我们小区人多,一个乡也不过几百人。在这里似乎让人感到真正是到了墨脱秘境,它究竟有多神秘,我们快要揭晓了。

路上无行人,有的是蚂蝗、毒蛇,各种动物非常多。

这里既有高山峡谷,又有热带雨林,激流飞瀑,被称为“高原孤岛”的大门快被我们叩开了。墨脱,我们走近了你,更走进了你。

终于看到了大吊桥。

当地的门巴族老乡,好奇并友善地看着我们几个徒步的老太太。

累了,再休息会儿吧。宁可晒,也别在树底下,不知什么会从树上空降下来掉到头上和脖子里。

走了三个半小时,到德兴大桥已近下午四点半了。此桥是2009年峻工,想像不出没有这座桥前,德兴乡的百姓是怎么到县城的,桥下是湍急的雅鲁藏布江河流。

到德兴乡还要再走一段,我们都太累了,打电话叫司机来接我们。正好见从县城回德兴村的两个年轻老乡,便和他们聊起来。他们上学时间不长,现在主要做背夫,闲时也作农活。他们的狗因被蚂蝗叮咬,不断舔舐伤口。

从狗身上掉下好几只蚂蝗,这是其中一只被放大了的。

门巴族人一般个子不高,偏瘦小。这两个年轻人身上随身配带腰刀,主要是当工具用,砍树、割肉等。牛皮刀鞘很漂亮,也很结实。

半个小时后,汽车终于来了,我们前往德兴村,看似不远,但汽车开起来也要半个上时。这种盘山土路,照例坑坑洼洼,司机说,比起从波密进墨脱的路,这简直就是高速公路了。
司机是四川成都人,40岁左右,以前在墨脱县城开餐馆,一直开得还不错,谁知不久前一场大火把厨房烧了,一个伙计想不开,怕让自己担责任,跳到附近的一个水塘里淹死了。后来工商部门让老板停业整顿,整顿期间不能再营业,老板只好开车在县里拉活。在墨脱开店基本都是外地人。

一辆卡车挡住了去路。司机说,在这条路上会车有时很难,遇到路太窄,只能单行时,就只有倒车,往往一倒就倒出一公里。
下午五点半左右,我们终于到了德兴门巴族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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