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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屌丝杜淳之烦恼
司马平邦
《深圳青年》曾经是一本杂志,虽然它现在也是一本杂志,但那个时候它这本杂志不只是杂志,而是一个时代的符号,一群人的符号,和一种意志的符号。
《深圳青年》,往矣。
现在不行了,或者也因为深圳的青年们,散了。
这两年来,广东、福建的许多地方,连续爆发过所谓的“群体性事件”,聚众斗殴,弄不好还搞出人命,真的很不让党中央、国务院的领导同志们省心,让当年曾追读过励志、进取的《深圳青年》的我都有点儿心灰意冷。
遍察这些发生在中国最发达地区的种种群体事件,一个共同点,是它们都源于当地户籍青年与外来户籍青年们的激烈矛盾,这便是20年前由《深圳青年》所鼓吹的奋斗、拚搏精神给现在实实在在的贻害之一,数以10倍计的外地户籍者当年陆续来到这片被国家赐予特殊经济发展政策的地区,打工创业,20年后,他们中的少部分发了大财,绝大多数仍然过着打工为生的普通人生活,但这群曾经的“深圳青年”现在都――老了,老到他们有了下一代,而绝大多数新一代“深圳青年”,当他们立事之时,忽然发现是当年的父母把他们带到一个天生贫困的发达地区的外地人社区里,在这里,曾经被《深圳青年》所鼓吹的奋斗、拚搏精神现在成了催眠用语,而清醒的现实是,在他们身边不远,那些天生就是本地人的同龄人,一生下来跟自己的生活境况就迥若云泥。
那些青年人,可以不上学,不工作,照样好吃好喝泡好妞。
就像《北京青年》里杜淳饰演的何北那样。
何北,出生于1980末或1990年代初,他与剧中的另一个女主角唐娇(姚笛饰),是不折不扣的屌丝和雅皮的混合物,而所谓屌丝和雅皮青年,该是城市化高速发展下,时代最新潮青年人异化的先锋派,这决定了何北在何氏家族东西南北四兄弟里独特的位置――虽然何北在整部剧里都没有被设置了什么精彩而有哲理的对话(如何东),也没有什么深情又煽情的告白(如何西),更没有发宏愿式的奋斗宣誓(如何南),但也正因此,何北这个角色在当下城市屌丝人群里的普适性才更强大,他说着他们的话,想着他们的愿,做着他们的事――其实,从第1集开始,看到杜淳演出何北,我曾有点儿失望,认定这个角色完蛋了,因为它离当年杜淳饰演的年轻汉武大帝和潜伏敌营18年的中共特工,相差实在太远。
就是杜淳演得好,观众们会认吗?
我觉得,真正给杜淳饰演的屌丝加雅皮的何北带来转折的是何家四少带着两个女孩流落烟台,那部分,有一次是何北为疯女孩任知了与老二何西扭斗到一处,另一次是他虽然口袋空空,奈何嘴巴馋得没法,到一家小饭店去蒙吃蒙喝。
可以说,《北京青年》对何北的认同,其实是从对这个人的讨厌开始的。
用心了,用情了,甩不掉,记得住。
表演的微妙处,它不在于让所有的观众都对你保持无限好感,也不在于所有的观众都对你恨之入骨,当下文艺内容的多元化,决定了好的表演一定是要换得观众复杂的认知,这一点上,何北似乎是个不错的例子。
通观何北,其实,因角色性格设置上的丰富,因杜淳在表演方式上的放得开,观众对他的“来电”往往是怒其不幸而哀其不争,表面上姚笛饰演的唐娇与何北是天生的一对,个性趣味相投,其实更多出彩的戏都发生在杜淳与任知了(王丽坤饰)和何西(任重饰)这一对“隐形伴侣”的插科打诨上,任知了的疯,兼着完全弱势者的被同情任务,但只有何北敢于无下限地对她“欺负”,着实可恨之极,何西的憨,兼着百分百情种的被感动的任务,但也只有何北敢于无下限地挑破他“三心二意”的纠结病,说了太多令外人都接受不了的大实话。
这些都让何北与朴素的观众情感之间产生肉刺的磨擦,所以,我看剧中的杜淳往往是这样的感受:当他表演的时候,我们会气愤、鄙视和讨厌他,但结束了剧集,关了电视机,你又会觉得何北的话最真实。
倘若,下一集真的没有何北出来“得瑟”,我会觉得:《北京青年》好无趣啊。
赵宝刚他老人家最后还是开恩,让整部剧集里最衰、最屌、最赖的何北终于找到斗志,他小小的理想天空也升起了一颗闪烁不定的“北斗星”;通观全剧,我们的何北虽然那么不靠谱,毕竟还是没有被大队人马抛弃,爱情仍然美满,兄弟依然友爱,事业也将更是上了层楼――但照我的意思,这个人其实还应该更屌丝、更雅皮下去,因为这是现实生活中这类人的逻辑。
你看,这个“北京青年”何北,多像是当年那些“深圳青年”20多年后的一面镜子,他那屌二郎当的德性里反射出的都是当代青年人最严肃和最真实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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