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不要人民化，要职业化

司马平邦

北京城管局打出“人民城管爱人民”，意图改造城管在百姓心里的形象

刚刚在北京的大街小巷看到宣传画：人民城管爱人民。

相信许多人看了会笑――还爱人民呢，不害人民就不错了――他们会这么想。这几年城管被妖魔化，有媒体原因，有某些见不得人的人的原因，但主要原因还在于他们自己，是他们自己不争气，且，城管被妖魔化更不在于那些在街头胡乱执法的小城管队员，而在于他们领导，他们没告诉他们如何执法。

正如北京的这句话，人民城管爱人民，听了后还是不知如何去爱。

因为他们的职责所在，就不是爱。

1990年代的NBA，最牛的公牛队有三大球星，乔丹、皮彭、罗德曼。

乔丹负责进攻，皮彭负责防守，而罗德曼干什么呢？他干球队所有的脏活儿――比如以狂野方式抢篮板、以嚣张态度挑逗对方进攻球员，还有就是在最关键最需要犯规的时候，他会勇猛上前，不为成功只为犯规。

城管，就是中国城市里的罗德曼，天生是干脏活儿的。

城管的产生，并不是谁一拍脑壳创造出来的，也是中国社会自1990年代以后大量人口城市化，城市里大量农村人口和城市人口混杂，甚至出现人口倒挂之后被“挤”出来的一个专业，这里有一个前提是，城市化是中国社会发展的一个正方向，到现在为止这个正方向也仍然正。

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需要不需要有城管，而是如何当城管。

城管，全名是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或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局，简称“城管局”、“城管”，是中国内地城市管理中负责综合行政执法的部门。其前身“城管办”等属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事业单位。后来，城管部门逐渐纳入各地方的行政编制，成为行政机构“城管局”，以自己的名义行使职权。

在行政法学上，城管权力的性质是城市公物警察权――也就是说，城管本身就不是为维护人民个人权利而设计的，且，向谁使用城市公物警察权呢，当然是向那些妨碍和破坏城市公物的公民个体。公产保护的最大特点，是为了保护公产的物质完整、不被损害和侵占，公产管理机关具有警察权力，可以制定公产保管条例，对违反条例的人给予处罚。

理解了这一点，你也就理解了为什么对小贩摆摊，只有城管有权利依法整理归治。

所以，北京的新海报上说城管是“人民城管”，恐怕这种说法本身就是错误的，更容易引发误解，如果你是人民的，人民要不纳税乱摆摊，你凭什么不让？

你到底是哪伙儿的？

江苏无锡最近出了我起城管暴力执法的案例，最甚者惹得天怒人怨沸反盈天，我在网上看到无锡城管的总头儿即执法局局长马才军的一篇对当地城管有工作指导性的短文章《履行大城管职能，推行全覆盖管理》，文章一开首就是“（无锡）市城管执法局近期将开展流动摊贩专项整治行动，在全面普查的基础上，弄清流动摊贩活动规律和特点，采取疏堵结合、分类治理的模式，坚决遏制其蔓延势头。”

通观全文，你能看到的都是指导城管队员如何制止某些人对城市公物和秩序的破坏，而这些人其实就是“人民”。

文章其实只体现了另一个字：管，而不是爱。

城市必须有人管，管理城市也没什么丢人的，如果一个城市没有人管将变成糞坑，真的。

但以北京城管理执法局提出的“人民城管爱人民”来解决无锡城管局大头儿马才军局长在文章中提出的管理城市秩序的诸多问题，但乎又是四六不靠，驴唇不对马嘴，所以，建议城管和城管局末来还是该朝着职业化而不是人民化的目标使劲，放弃“人民总理爱人民”的老套路（有总理爱人民，人民就够了），只须看当下的城管与其该具有的职业化管理水平相差多远，有多远就撵多远。

首先，虽然城管是综合执法单位，但各城市城管局的结构还是过于扁平化，缺少一个高于所有城市管理执法局之上的更高层次的工作指导机构，这造成现在中国城管各自为战，不但执法方式差距巨大，甚至执法范围也非常不一，城市管理不是挥着鞭子放牧百姓，而是调配城市公共资源和维护城市生活秩序，国家需要有从这样的宏观方向思考城市管理的部门。

其次，城管部门和城管个人的工作标准是什么？我说的是那种普遍的全国性的标准，而不是各个城市的各有各的标准，比如，如何处理拆迁、如何避免强拆、如何管理小摊贩，甚至连城管队员的仪礼规范都是急需职业化改造的，当然需要有人拿出科学权威的标准。

再次，现实地认识城市化进展中的中国社会的现实问题，不要动不动不过大脑地在旧词库里找形容词美化自己，比如什么“人民城管爱人民”之类的，城管的职责所有本身就不是爱人民――人民有的是人爱，也不缺你爱，你的职责该是“城市管理爱城市”，当然，在管理城市的过程中，城管的所谓执法一定要公平、正义和人性化，即如何达到公平、正义和人性化才是城市管理工作的重心。

其实，现在的城管被妖魔化，不公平、不正义和不人性化的一个根本原因就是连他们的领导者都分不清或不敢分清城市的群体与人民的个体之间的关系，城管用人性化的执法达到爱城市的目的，再通过爱城市的目的反馈服务于人民，这是城管的真正职责所在。

当然，我个人对“取消城管”这个提法持保留意见，王小东先生有个比方，他说可以在哪个城市先试验一下给城管们放假1个月，然后再全民投票需不需要城管――我相信城管的正向作用是必须的，但连这个试验其实也是做不得的，任何城市管理都不该像朱清时先生的南方科技大学办学方式，都不是实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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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履行大城管职能 推行全覆盖管理

——访无锡市城管执法局局长马才军

在新一轮发展中，市城管执法局将着眼城市管理“一体化、规范化、精细化、科学化”的工作目标，紧扣“突出重点上水平、对准顽症抓整治、抓住细节求规范”的工作主线，全面履行大城管职能，扎实推行全覆盖管理。市城管执法局局长马才军近日就此接受了本报专访。

城管执法是社会关注的热点之一。马才军表示，市城管执法局近期将开展流动摊贩专项整治行动，在全面普查的基础上，弄清流动摊贩活动规律和特点，采取疏堵结合、分类治理的模式，坚决遏制其蔓延势头。同时，将大力整治建筑垃圾运输车，出台建筑垃圾车整治工作方案，协同交警、交通、建设部门严查、严处违规车辆，同步整治建设工地，对全市的建设工地普查分类建档，重点监管经常违规的工地。此外，该局将继续整治户外广告，集中力量对全市的违法户外广告实施清拆，分类分阶段更新改造户外广告；继续打击违规燃放烟花爆竹，抓住关键时点，精心组织“五一”、国庆及喜庆日子、重要保障活动的深夜查禁值守行动，确保精准高效打击违规燃放行为。

城市管理也需要进行技术革新。今年，市城管执法局将依托数字化城市管理平台，全面优化数字化城管指挥监督系统，将所有能够运用数字化管控的执法管理项目纳入这一系统中。同时，实施执法车辆流动探头的布网设置，升级启用“城管通”手持终端，发挥数字化城管功效，并将数字化城管网络延伸至涉及城市管理的各相关职能部门，并逐步延伸至乡镇，做到执法办案和行政许可数字化、信息化受理反馈。

马才军还表示，市城管执法局今年将依托各城管中队建立的网格化管理体系，实行定人、定时、定岗、定责、定管理标准、定奖惩措施的“六定”管理制度，提高工作效率。同时，市城管执法局将以开展“星级中队、规范化建设示范中队、科学执法典型中队”的“三创建”活动为抓手，确保城管队伍建设始终走在全省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