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六差点儿感动得我在影院大哭

司马平邦

《武林外传》里一直最不看好的就是燕小六（肖剑饰）和祝无双（倪虹洁饰）这一对。

女有女貌，郎却没有郎才。

不过，那还是电视剧《武林外传》时候的事，好几年前的了，人嘛总是要成长的，几年过去，经历的事多了，想通的道理也多了，待到看电影版的《武林外传》，好像就想通了，明白燕小六未来一定是会娶上祝无双的，宁财神和尚敬似乎在电影的续曲里给这事留下这么一个尾巴。

其实，即使是猪八戒，无论是吴承恩生活的明代还是我们生活的当代，一直都有机会娶到七仙女的，只要这只猪足够有地位，有本钱。

祝无双小姐刚刚在同福客栈露面的时候，的确让人怀抱不少奢望，说脸蛋她比郭芙蓉漂亮，说武功她比佟湘玉更强得多，但她最后经白展堂、吕轻侯，又过手李大嘴，竟然一无着落，最后只落得跟在燕小六的屁股后面当小跟帮的。

未来，当然燕小六会接下邢捕头的班，给他三舅姥爷的七外甥女也就是他老娘争个大光的，捎带脚将小秘祝无双娶回家那也就是个捎带脚的事。

燕小六的自嘲精神至少让将银幕前观众那些思维惯性中对官府或者体制的愤怒降了最低点，他虽然武功相当差，但心肠相当热，虽然脑筋时常糊涂，但善恶一定是分得清清楚楚，甚至电视版中早早就交待过，燕小六一直做着青云直上的大梦想呢；所以，这次跑到电影里，我们看到的燕捕头已经是对坏人坏事有着本能恶感的人职业人，本来是白展堂救下眼看就要被姬无力的杀手砍死的燕小六和陆无双，但转眼当他看到白展堂顺手牵羊从了旧业，还是怒目圆睁，不自量力地又想拚个你死我活。

真够可笑的，还有可笑者身上最最难得的可敬。

燕小六至少代表了现实中千千万万混迹于官府的公务员里的那些勤勤恳恳工作的人们，他们虽然能力不行，但对本职有着足够正确的理解，有着足够坚持的忠诚，有着足可以信赖的公德心，其实，就是那个从来没露过面的七侠镇老大娄知县，据李大嘴、邢捕头和燕小六这些人旁述，多少也就是个大号的燕小六。

话说回来，即使在今天，在我们这些微末小民对官府的要求也再不会个个都怀抱包龙图一样青天大老爷的奢望，只要他们能做到娄知县和燕小六一样的忠诚职守也就差不多了。

所以，我倒觉得燕小六在电影里反倒不是打酱油的，而是确有指。

白展堂带着同福客栈诸君最后与姬无力的那场血战，燕小六是站在老白这伙人一面――这确实与他的官府身份有点儿不符，所以一开战，小六的手掌便被一箭钉在墙上，他斫断箭杆的方式，让看着的人都觉得头皮发麻，但这足以表现他内心对恶者的决然。

姬无力上司是朝廷，燕小六只是个朝廷小吏，这本来的纠结，在电影里被理所当然地消弥了，因为小六是个极端有正义感的人，这个官家人在最危急时刻当仁不让地站在小老百姓一面，感动得我差点儿在电影院就放声大哭。

你知道吗？在现实生活里，有多少如燕小六一样官职微末、本事差劲的主儿，一旦有一天他的身份沾了这个“官”字，那张脸马上就变，与你官民之落差立现，莫说有姬无力这样的官府同道作恶他不管，更有甚者，为虎作伥助虐为纣者也在有人在。

他的这种极端正义感看来才是当代官人们最缺的。

和这些人比比，燕小六简直可以入选最伟大的公务员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