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孙俪,想起夏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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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孙俪,想起夏钦
司马平邦
《金山》孙俪反串,身后是父亲梁家辉
《新龙门客栈》,林青霞反串,对面是情人梁家辉
当年夏钦在《红楼梦》里反串贾宝玉,就差那么一点点爆发力
《男孩不哭》里的斯万克,反串成功在于爆发力十足
女人在电影中饰演男人的电影挺多,但大多都是匆匆演几场了事,女扮男装只是被当作电影情节和演员演技的一个小噱头耍耍罢了,所以真正在一部电影中能一直演一个男人的女演员,并不多,偶尔换一下男装,对女演员来说是换换胃口,但为了一部戏就变成一个男人,确实存在着职业生涯上的大风险。
因为你首先得放弃自己是个女人,必须放弃所有女性美。
很多人把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里叶童作为反串的经典,但若以叶童的演法,孙俪在《金山》的演出注定是败笔,《新白娘子传奇》是剧集,又是完全放给中国人看的,电视剧里的女扮男装演得再假(似乎都在故意往假了演呢),只要情节好看中国观众就卖帐。而在电影里,有希拉里·斯万克(《男孩不哭》)和米拉·乔沃维奇(《圣女贞德》)的标准在前,观众喜欢那些为了“艺术”而牺牲自己的那些女演员,或者说,没有了女人的女扮男装才是这种电影的最高境界之一。
孙俪在《金山》演出一个清末为了寻父去加拿大修铁路的广东女孩,为了生计只能女扮男装过活,所以,看到那幕孙俪饰演的小虎因为自己倾心的詹姆斯居然和一个银行家的女儿当众卿卿我我时,小虎醋兴大起一脚踢翻了一个铁桶,那种刺耳的咣当的声响撞破了银幕磁场,就像希拉里·斯万克饰演的假小子突然扯开喉咙号啕大哭一样,都用一种爆发式的演出让电影瞬间从温吞达到高潮的沸点。
所以,我个人觉得孙俪这次在《金山》中演出的小虎可能是中国电影继夏钦1987年在《红楼梦》中反串贾宝玉这后最重要的一次女扮男装了,即使算上林青霞在《新龙门客栈》里反串这样所谓公认的经典,孙俪的演出仍然可圈可点。
而且,与孙俪的小虎相比,我认为林青霞在《新龙门客栈》里是在穿着男装演出侠女莫愁――假如有个老外的观众当参照,他一眼就能认出莫愁是个女的。
有意思的是,这两部相隔近20年的电影,与女扮男妆女主角对戏的男主角都是梁家辉,真是冥冥之中有天意。
无论是《男孩不哭》里的希拉里·斯万克、《圣女贞德》里的米拉·乔沃维奇(一个男性特征十足的女人),还是《红楼梦》里的夏钦,她们的银幕上要做的确实在穿着男装,演男人。
所以,演了《金山》里的小虎,若论演技,孙俪比演过《卧虎藏龙》玉娇龙的章子怡更有资格演出“花木兰”,玉娇龙在片中的反串戏只是一小会儿,虽然脸上表现得狠了些,只一看形体就是个女的,而孙俪为了《金山》,行走坐卧则统统变成了男人,那种步态,那个背影。
孙俪的这种尝试,当年夏钦在《红楼梦》里就试过,我个人也一直认为那是谢铁骊导演最成功的电影之一,只是因为遇到了1986年版的电视剧《红楼梦》才死掉的,在那部电影里18岁的气质美女夏钦为了贾宝玉,改掉了几乎一切女性特征。
但她可能就缺《金山》里孙俪为吃醋而对着一只铁桶飞起的一脚。
据说金山的导演胡大维是看了孙俪在李连杰的《霍元甲》里孙俪演出的一个盲女之后才决定让她来演这个一脸脏兮兮的假小子小虎(真正的名字叫“丽君”)的,很有意思的是,靠海岩剧和高希希剧成功的孙俪在国内导演的眼里从来就是一个乖乖的邻家少女,举止安然,柔情娴静,但到了国外导演(或者有海外教育背景)镜下,居然有这样演技上的大爆发,她的甜没有了,她的软没有了,她的乖也没有了。
她只是紧紧地束起了乳房,放肆地拽起了屁股,狠狠地抡起了一只右脚……
而这一脚给孙俪踢来一个“罗马故事电影节”的影后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