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平邦

偶尔在网上听到一首歌：[江山]。

“五花马，青锋剑……”

一股子阳刚之气从肺腑之间陡然升上头顶。

像个男人。

果然也是个男人，唱歌的人叫高进，高歌猛进的高进，哈尔滨爷们儿，我说嘛。

好久前听江小鱼兄指讲中国流行乐坛的种种，就对它失去了起码的耐心和信心，我也觉得，音乐，如果不发自肺腑，里面没有真情，基本上也就没有了生命力，每天只要打开电视最多看到的都是所谓歌手的脸，晚会的，选秀的，MV的，千篇一律，没有一首让人能记得住的歌，据业内人讲，现在做音乐已经不再指望音乐卖钱了，那要靠什么呢？

有人靠走秀，有人靠拍影视，有人靠傍大款。

还有人甚至告粉丝的善款和善意而肥。

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指责这首[江山]抄袭自林俊杰的[曹操]，[曹操]很早就听过，不过尔尔，当时听时甚至怀疑过它抄袭自屠洪纲的[霸王别姬]，是不是抄袭，其实分辨的方式很简单，只要把相关的音乐放在一起听一遍就明白了，[江山]在曲调一比[曹操]更幽怨，歌词也更传统，而[曹操]里言辞跳跃，而音乐——无论是配器还是唱腔也更华丽，全不如[江山]的质朴，高进的音质说不上多么优秀，但那几声“悠悠万世”的叹息是真实的。

据说，这首歌高进只花了20分钟就创作出来。

其实关于所谓“抄袭”，我还要多说几句，有一句话叫“千古文章一大抄”，这是中国人的文化流传方式，而佛教信徒更是以诵和抄作为顿悟经籍的敲门砖，从“高山流水”到“长亭外古道边”或者“教我如何不想他”，凡有几千年的时间了吧，如果真的合在一盘碟片里播放，爱它们的人听出的是流传、享受和感动，所谓音乐可以越千年不朽的道理就是这样吧。

没有人敢说这是抄，但那样的流传又何尝不是“抄”。

一个原创歌手的创作，大多是藉着许多音乐天资的沉淀而发韧，表达的也可能是他曾经最记忆的一段故事，最难忘的一个人，最陶醉过的一段音乐。

现在想来，艺术的创新，或者也是让艺术更功利甚至更走向非艺术的作祟者，至少我看到的流行音乐是这样，它让现在的音乐家中太少了些在典籍中穷经皓首的传承大师，而太多了些动辄自我标榜哗众邀宠的所谓创新家。

创新，创新，创新有时就是个屁，10年后再闻可能相当臭。

我喜欢听[江山]，倒因为它有从前的声音和影子。

现在的东北大城小城，只要有个卡拉OK，就能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在唱赵本山的[刘老根是个啥样儿的人儿？]，那才是真正的“抄”，直接沿用二人转曲调。

音乐，其实很简单，听了，记住了，感动了，就是好音乐。

我认为，不享受音乐而去计较那音乐是怎么来的那些人，不是无聊就是傻。

中国的流行音乐，如果再在“抄”与“创”上找毛病，我看只能按猪猡的酣声谱曲了——但那时猪猡们也要说你“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