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康拜因》把“伏击地”选在公路上
司马平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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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的事，你不想笑都不行，比如：
张扬导的，赵本山演的，一部写农民工“在路上”的艰难和笑闹的《落叶归根》为了造势，居然从北京包了两架飞机，直飞沈阳搞所谓的关机礼，一次费用就早百万，飞机里座的有刚刚在美国开了演唱会的歌星，也有许多影视圈的大腕，可能他们在飞机上时并不知道这部电影的内容是这样的：
一个农民工出门打工，不幸另一同去的老乡客死，他为了履行诺言，也为了让老乡“落叶归根”，在没钱没粮的情况下，背起老乡遗体，辗转返乡，坐火车，坐汽车，坐牛车，坐马车，坐11路……穿州过县，命运如大江中的危船。
据说，赵本山和张扬要把这个片子送到国外电影节去，目标是拿个什么国际大奖，电影的定位是年度贺岁大片。
2005年我在《南方周末》上看到这个电影的原型故事时，觉得是个悲剧；现在听到一帮记者和明星坐着中国联合航空的飞机去沈阳时，觉得简直是个闹剧。
这也是洒家为什么忽然觉得还是《红色康拜因》是部更为可爱的公路电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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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香之旅》的故事发生在西南公路上，《落叶归根》是在南部公路上，《红色康拜因》发生在西部，而且是辽阔的原野和公路上，如“康拜因”这样大型的联合收割机只有在最广大土地上才有真正的作为，让人想起当年的一句伟人话：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主人公是一对5年不曾见面的父子，父亲当年进城打工，一去不返，甚至在老婆患病身亡的当口都不曾回乡吊祭，年幼的儿子像野狗一样独自长大，有一天他深恨的父亲却突然出现在了家门口，而他回来的目的，竟是要与另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办理结婚手续……试图改造儿子的父亲和伺机报复父亲的儿子一起踏上了麦收之旅，这一路上他们见证了现实的无情，见证了命运的飘零，而两人之间那无法化解的仇恨和无可回避的亲情，也在收获的路上不断对撞、迷失、寻回、沦丧，上演了一幕幕或残忍或动人的真情故事，而最终的结局竟显示出，在父子各自的心底，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残酷秘密……当年，中国有无数的军垦农场，它们据有广袤的原野，大机械作业的场面就得大兵团作战一场壮观，而那些红色的身材巨大的康拜因的轰鸣声造就了一代人豪阔粗犷的生活意境，在这里发生的故事，都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故事。
蔡尚君说，自己选择这个题材，一是自己的农民出身；二是“康拜因”作为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时期的流行词汇，凝聚了一代人的青春记忆。
但不管怎么样，大家还是习惯把这两部电影放在一个马勺里搅和的。
《落叶归根》且不说会拍成什么样，单是给自己的又是“贺岁”又是“大片”又是“得奖”又是“包机”，似乎已经显露了中国电影人那种惟大是图惟富是显的暴发户心态，这让人想起拍《世界》时的贾樟柯，不知这样梦想铺张（其实根本算不上铺张）的背面会不会有是电影本身的对农民工这样社会弱势群体的同情心和包含心了，还是只把这样的同情和包含当成了一个幌子。
说实话，张扬、老赵包机的100万拿出来为农民工维权，可以为多少农民工找回被黑心老板克扣的拖欠工薪。说《落叶归根》的包机是大片模式的贻害，一点不夸张，但说它是中国电影人正在失去真正对社会的关怀心，我觉得更恰当不过。
本来就是一部“公路电影”偏要搞到天上宣传。
还是和张扬合作了多部好电影的蔡尚君说的一席话打动我心：《红色康拜因》更强调电影本体在情感价值和人性关注上的宣传，这样的小成本电影在投资上花不了那么多的宣传费用，也不需要那么强烈的炒作。
《红色康拜因》里的两位主演，一位是《青红》中饰演父亲姚安濂一位是《孔雀》中饰演弟弟的吕玉来，两位演员演技都非常棒，都不是大明星，但我相信他们一样会在那架巨大的联合收割机里演绎出真正的男人戏来，不要忘了姚安濂是中国电视剧界最被低估的非明星演员之一。
而把自己的宣传身段放低，走所谓的“高校之旅”，用人文关怀的噱头去“伏击”2006年声调最欢的公路电影《落叶归根》，可能不仅是“宣传费用”的限制，更是契合了一部立意弱势群体人文关怀的类型电影应走的那条路。
这也应了那句话：天归天，路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