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也。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也。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也。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释义

    三十根辐条汇集到一根毂中（车轴）的孔洞当中，因为留了空处，车才能使用。揉和陶土做成器皿，要使它中空，没有陶土，才可以拿来盛装东西，具有器皿的作用。开凿门窗建造房屋，有了门窗四壁内的空虚部分，才可以让我们居住，具有房屋的作用。所以，有”对我们来说为“利”，“无” 对我们来说为“用”。

解说

    冯友兰先生曾说：“老子所说的‘道’，是‘有’与‘无’的统一，因此它虽然是以‘无’为主，但是也不轻视‘有’，它实在也很重视‘有’，不过不把它放在第一位就是了。老子第二篇说‘有无相生’，第十一章说‘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这一段话很巧妙地说明‘有’和‘无’的辩证关系。
    一个碗或茶盅中间是空的，可正是那个空的部分起碗或茶盅的作用。房子里面是空的，可正是那个空的部分起了房屋的作用。如果是实的，人怎么住进去呢？老子作出结论说‘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老子认为碗、茶盅、房子等是‘有’和‘无’的辩证的统一，有了碗、茶盅、房子等，其中空的地方就能发挥作用。如果本来没有茶盅、碗、房子等，自然也就没有中空的地方，任何作用都没有了。”（《老子哲学讨论集》第117页）

    读到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与《庄子》比较，《老子》虽然没有那么形象生动，但他也没有故弄玄虚，也在通过对自然现象的总结分析，阐述他的哲学思想。在《道德经》一开始，老子就用大部分篇章，通过认识天地、刍狗、风箱、山谷、水、土、容器、锐器、车轮、房屋等具体的东西，去发现抽象的道理。他的学说也是从具体到抽象、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而并非总是那么“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