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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军队

(2022-08-01 19: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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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喜欢毕淑敏老师写的一篇散文,名叫“一个人就是一支骑兵”。光是读一读这个标题,就有一种革命英雄主义的豪迈气概,给人一种昂然向上的振奋精神。

我没有当过兵、参过军,与军队亲密接触的,最接近的是上学时期的两次军训,还有刚参加工作时在一家军队所属的企业性质的单位工作,后来大部分职业生涯中,经办过许多业务项目,都是为军队或与军队密切相关的军工企业服务。

高中一年级军训时,去的是王牌部队。第一次亲密接触军队,入住军营,有一种无比的神圣感和光荣感。作为学生时代的第一次军训,一些场景记忆尤深。

有一个同窗好友,个子在班里算是最矮的,也很瘦弱,学习也是排名靠后,唯一亮点就是动手能力比较强,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班”,鲁班的。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小班,偏偏在军训期间表现突出。

先是射击训练,经过几天持续趴在地上的俯卧式瞄准练习,等到了唯一一次射击考核。分两轮次射击。第一次,我都打到隔壁同学的靶上了,隔壁同学来了个七十多环,我吃了个大鸭蛋,被班长骂了一顿。第二次我一赌气按了个连发, 随着哒哒、哒哒哒的声音,一瞬间全突突光了,我当时懵了,多少环更是不记得了。这位小班同学第一次射击五发,多少环也是不记得了;第二次射击剩下的五发,打出了四十八环。射击成绩在连队中名列前茅。

除了射击,“小班”还成为队列训练标兵。站军姿,走正步,十分标准,关键是连队首长认为他的“精气神”富有军人气质,最终被选为军训结束时阅兵式的擎旗手。有一段时间,我们站军姿训练结束了,汗流浃背地瘫坐在地上,看到他一个人被班长加餐,单独站军姿,接着,一个人来来回回练习走正步,我会听到他的鞋底板砸在地面上, 啪啪”的声音,在训练场上回荡。

军训结束之前,举行受阅仪式,团首长亲自光临检阅, “小班”走在所有受阅队伍的第一个,因为他个矮,连队长还特意给他配了比他还矮的两个女生作为护旗手,走在他的左右两侧。我们作为受阅方队走在他们的身后,当时他正步擎旗,第一个走过主席台。我的位置在紧随其后的方阵里,虽然前后左右都是同学,但是紧张和激动似乎也一直伴随着我左右。我想“小班”同学独自一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应该比我们更加紧张吧。短短几十秒钟,检阅结束,我们油然而生一种自我超越和集体自豪感,大家对“小班”也是羡慕不已。记得受阅仪式后,我们边休息边聊天,我问过他,正步走过主席台时,什么感觉,是不是很紧张?他说,当时紧张消失了,进入了一种傍若无人的心境。

高中三年级,我们立志一同报考军校,结果体检后因为种种不合格指标都被刷了下来。高考成绩公布后,被老师认为只能考上大专的小班同学,居然发挥不错,考上了大学本科。毕业后我们各奔东西,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面。如今随着军队编制改革与时俱进,老部队的番号已成了光荣的历史记忆。我们的青葱岁月,也随着军营中的军号声,远去、飘散。

毫无疑问,军队是个集体,不可能存在一个人的军队。

现代人虽然都是社会性动物,即使身处一个团队某个集体中,还是有许多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单独应对,在学校考场里考试的时候需要自己独立答卷,在工作时候的一些任务需要自己独立完成,生病的时候只能独自疗伤忍受痛苦,即使在家庭生活中,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大部分时候实质上也是自己吃自己的。    

很多的时候,我们特别希望得到他人或者一个团队的支援和帮助,就像一支军队,在你冲锋陷阵的时候,有人在侧翼和后方帮你牵扯敌人的火力,掩护你;在你突围撤退时,有人殿后挡住追击你的敌人,保护你;在你受伤倒地时,有人背着你离开火线,送你到后方疗伤,治愈你;在你士气低落时,有人为你打气鼓劲,激励你;你活在一个有任务、有目标、有信仰、有纪律的集体中。

但现实中,即使是一名军人也有单独执行任务,单独面对敌人的时候。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我们只有自己才能帮助自己,只有自己才可以依靠,自己去面对艰难,应对挑战,没有人能够替代你,也没有人能够支援你和救助你。这个时候,你就把自己当做一支军队。

康德曾说:智慧是组织化的生活,科学是组织化的知识。一个人,单独的时候,能够做到组织化,就需要有智慧观照和科学加持。一个人,单独的时候,让自律替代组织化的秩序感,让智慧成为你的参谋,勇气成为你的战友,科学成为你的武器,信念成为你的政委,鼓舞你继续战斗。这个时候,你就是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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