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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2日晚,第三届国际戏剧影像展杭州站在百美汇影城LUXE巨幕厅开幕,开幕影片是英国国家剧院现场的重量级的《李尔王》,长达227分钟近4个小时。
中场休息20分钟。剧院里观众的交谈声、咳嗽声清晰可闻。影院里的冷气太足了,很多观众借了毛毯继续看,有看通宵电影的感觉。
开场前,照例会播放NTL(National Theatre Live)的短片,SKY ARTS制作方的短片,主创们的访谈。
伊恩·麦格雷恩版的《李尔王》2017年在齐切斯特节日剧院开演后,场场爆满的销售盛况将这部五星制作推向了伦敦西区舞台。导演乔纳森·蒙比对莎士比亚这部充满残酷、暴力,又不失细腻与悲悯的戏剧进行了富有当代性的改编。
将发生在古代的戏剧进行当代性的改编,也是现在英国戏剧界的普遍现象。去年看的《哈姆雷特》《裘力斯恺撒》都是如此,今年看的《李尔王》《麦克白》也是如此,舞台、服化道基本是当代的,看不出古代的痕迹。可以解释为古代故事的当代表达。
开场迎接李尔王时的那段大合唱的歌词是选自古罗马诗人维吉尔的《牧歌》。李尔王在家眷和大臣的簇拥下出场。作为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之一,《李尔王》里既有家事也有政事,人物众多。大女儿高纳丽和二女儿瑞根甜言蜜语,哄得父亲心花怒放,于是把国土分给了她们。他平时最疼爱的小女儿考狄利亚实话实说,不会把所有的爱都给父亲,惹得父亲大怒,不仅一点国土不分给她,还将她驱逐出英国。法国勃艮第公爵接纳了考狄利亚,考狄利亚远嫁法国。
李尔王有两位忠臣肯特公爵和老臣葛罗斯特,这里的肯特公爵由女性扮演,葛罗斯特有一个亲生子埃德加,一个私生子埃德蒙。埃德蒙觊觎埃德加所拥有的,对他进行陷害,致使埃德加为了逃离父亲的追捕流浪旷野,成了疯子汤姆。剧中的两条冲突线就在李尔王和两个女儿,葛罗斯特和儿子之间展开。
李尔王带着一百随从住在大女儿家,却被女儿要求减少一半人数,一怒之下离开大女儿家去了二女儿家,没想到二女儿又把他推给了大女儿。至此李尔王才知道自己年老昏聩,被两个女儿的花言巧语所蒙骗。带着傻子(弄臣)在暴风雨之夜流落旷野,李尔王发出了痛苦的呼喊,也就是最著名的第三幕第二场《暴风雨》:
吹吧,风啊!吹破了你的脸颊,猛烈地吹吧!你,瀑布一样的倾盆大雨,尽管倒泻下来……
二女儿和丈夫狠毒地剜去了葛罗斯特的双眼,但二女婿也在和士兵的争斗中流血而死。
被放逐的葛罗斯特遇到儿子埃德加,两人冰释前嫌,葛罗斯特含笑离去。
埃德蒙骗取李尔王大女儿和二女儿的欢心,大女儿为了他,毒死妹妹后自杀,埃德蒙也在和大女婿的混战中受伤而死。
考狄利亚回来解救父王,却被英国士兵当做敌军抓住,在狱中被绞死。
李尔王抱着死去的小女儿,悲恸而亡……
《李尔王》里面的埃德加,从头到尾呈现疯癫状态。葛罗斯特被残酷地剜去双眼,血流满面。李尔王也在身心的折磨中,变得疯疯癫癫……演员们在几个小时的表演中,身体和精神可以说都承受着巨大的折磨,残酷而真实的表演也让观众看得心惊胆战。但是对于真正的演员来说,这样的演出一定是演得非常过瘾,也非常享受。
快80岁的伊恩·麦克雷恩是英国最伟大的戏剧演员之一,在放映前的访谈中如此说自己的表演:观众们会认为,近四个小时的演出,对于我这样的年纪来说很受苦,但是我认为这些都是演员应该做的。另外,他喜欢这样几百个人的小剧场演出,因为感到自己是融入观众中,观众的反应和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除了演员的表演,另外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舞台。《李尔王》将舞台做成T字型,演员直接走向观众区退下,灯光渐暗,另一组演员从幕后进入舞台,完美衔接。
暴风雨一场戏中,真正的雨水从上面洒下来,演员们全身都被浇透。在泥水中滚爬,在冲突中鲜血淋漓……这些场景都是侵入式的,你感觉到演员们真正是用生命在表演。这也是英国戏剧之所以伟大的地方,他们享受戏剧的传统,不停尝试戏剧形式的创新,戏剧演出的氛围极其浓厚,看戏成了一种生活方式。
莎士比亚成了英国戏剧的代名词,英国戏剧也成为英国的文化品牌。伟大的戏剧传统孕育了伟大的演员,无论是演员还是观众,生活在英国都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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