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 被弱化的民族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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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白鹿原》问世已经20年了,电影《白鹿原》从落到王全安手中改编拍摄到上映,也经历了7年时间。犹如小说所描述的民族磨难史,电影也颇为多灾多难,好不容易上映的内地版被吐槽剪得七零八落,失去了原著的灵魂。
不满意的大多数
陈忠实在《白鹿原》扉页上写下巴尔扎克的一句话:“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获得茅盾文学奖的这部大部头小说一直是大家眼中的神作,而改编成电影会呈现什么样子,也是原著党所热烈期盼的。
眼看着主创都在大规模地做宣传、金黄色的海报满大街都贴着,突然传出影片因技术原因无法按原计划9月13日上映的消息。隔了一天,影片又宣布于9月15日上映,如此反复变化,把影院都搞得措手不及。
《白鹿原》最初是5个小时310分钟的导演粗剪版,之后又有220分钟的试映版、188分钟的国际版、155分钟的内地版。两个半小时的内地版,算是影院里不多的长片,但是经过不断的剪辑之后,已经和史诗大片有很大距离,很多内容都被舍弃,人物个性没有充分空间进行展示。陈忠实给影片打90分,针对的正是220分钟的试映版。而网上也出现了两种声音,看过220分钟版本的专业影评人士大多夸好,看了155分钟内地版的观众,不满意的意见却占了绝大多数。
田小娥取代白嘉轩成为中心人物
如果看过原著,不需对照演员表,大多数人也能从海报上猜个八九不离十,因为导演挑的演员基本有角色的气质:张丰毅扮演白嘉轩,刘威扮演鹿三,吴刚扮演鹿子霖,段奕宏扮演鹿三的儿子黑娃,张雨绮扮演田小娥,成泰燊扮演白嘉轩儿子白孝文,郭涛扮演鹿子霖儿子鹿兆鹏。
书中,白鹿村的族长白嘉轩是灵魂人物,“白鹿村的红颜祸水”田小娥在小说尽展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死去。但影片极大丰富了田小娥的戏,描写了她和黑娃、白孝文的情感纠葛。从电影来看,人物之间的关系可以这样理解:族长白嘉轩因为田小娥的身份不许她和黑娃进祠堂拜亲,一直和白嘉轩暗斗的鹿子霖于是怂恿田小娥勾搭白孝文,从而让白嘉轩颜面尽失,这样田小娥就成了白鹿两家暗斗的棋子。可以说,电影的明线看起来是田小娥、黑娃、白孝文的三角恋,暗线却是白鹿两家的势力争斗,但两家争斗,影片表现得很不明显。在这个过程中,古老的关中也历经了1912年大革命、1920年新思潮萌芽、1926年农会起义、1938年抗战等重大历史事件的更迭。
结尾整整删掉了20分钟,所以显得非常仓促。黑娃莫名冒出来又消失了,白孝文当兵走了不知下落,让大家觉得故事没有讲完就草草收尾。
事先大做文章的情欲戏,在删减后几乎荡然无存。另外,影片对每个人物的刻画几乎都是蜻蜓点水,没有充分空间展开,所以人物缺少鲜活的灵魂,整部电影缺少小说里的精气神。而大片大片麦田的展示、时不时出现的凝固远景、缓慢的节奏却占用影片不少时间,观影过程让不少人感觉沉闷。
火了秦腔和油泼面
“真正焚毁的那一刻来了,她的脑子里先掠过一缕饱含着桃杏花香的弱风,又铺开一片扬花吐穗的麦亩,接着便闪出一颗明亮的太阳,她在太阳里焚毁了……”这是小说中让人印象深刻的一段描写。麦田,正是影片中的重要元素。有人总结了电影的三宝:麦田、秦腔、油泼面。加上广袤的黄土高原、矗立的牌坊、古戏台、老祠堂、皮影戏、关中方言,影片的关中文化符号,反倒比影片本身更值得称道。
段奕宏端着大老碗、拿着长筷子稀里哗啦吃油泼面的场景,把观众的味蕾搅动了,大家也认识了这种宽宽的关中干面(有些人会误以为是臊子面,区别是臊子面有汤,油泼面没汤)。而一群乡党麦客吃完面后,扯着嗓子即兴吼一曲秦腔《将令一声震山川》,敲梆子、跺脚并用,唱出“关中摇滚”的味道,居然成为电影最振奋人心的高潮部分。所以有人预言,《白鹿原》上映,火的将是古老的关中文化元素,这也好歹代表着“白鹿原精神”的另一种传承。
大家一齐来吐槽
熊培云:《白鹿原》,挺厚重的一部小说,竟被拍成了《田小娥偷情记》。结尾更是仓促莫名。这不是一部反映中国农村的史诗,而是反映审查制度下的中国电影的悲剧。导演说,结尾删掉了二十分钟。我说,魂都快删没了。
张小北:我看的是220分钟的导演剪辑版,和公映版有很大差别。在我个人看来,要想把《白鹿原》影像化,只有拍成像《冰与火之歌》《兄弟连》《太平洋》那样的十集迷你剧的形式才可能。或者是《指环王》那样的三部曲,但对剧本改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泰勒1999:众麦客吃面休息之际,一句“吃好了把家伙拿出来热闹热闹”之后,瞬间吼起秦腔《将令一声震山川》,豪放、粗犷、刚烈,彪悍犀利的秦人风貌瞬间激撒面前,令人血脉贲张,绝对堪称秒杀我国现代流行音乐的杀气腾腾的远古摇滚!!!绝不能错过的一段。
鉴定星级:★★★(豆瓣网6.6,时光网7.8)
适合对象:小说忠实读者(建议看完小说再看电影有个对照),文艺片爱好者
鉴定结果:虽然这个类型的电影让人想到久违的第五代导演作品《黄土地》《红高粱》,但王全安的风格是内敛含蓄的,和第五代的狂放、浓烈有很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