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空缺10
(2010-06-01 21:3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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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小张出殡那天我和老张都去了。
在小张的家乡,全村子的人都出动了,送殡的队伍很长,却很静默,白色的纸钱一路飘洒,伴着小张的骨灰进入了村外河边的墓地。
小张的父母看上去很平静,这一点的确出人意料。结束的时候,众人陆续散去,小张母亲不走,站在坟前念念有词。
小张父亲从一旁拉她衣角,结果被她的手挡开。
“人死不能复生啊。”他低声劝解。
“我是为咱们儿子高兴呢,这个孩子生在我们这里,命苦了,就没见他笑过。总听他说要走出去,去大城市,可是他那么小,心又重,不容易啊,苦吃够了,走了好,走了好……”
“唉,这是命啊。你放心吧,我们儿子走得早,没有做过坏事,下一世会大富大贵的。”
我和老张退到远处,默默地站在一棵摇曳的杨树下。
两位老人的身影孤立于坟前,黄土地上不断地刮着大风,扬起的沙石让人抬不起头,两个老人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天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们去劝劝?”老张问我。
“没用的,他们大概是想等小张回来。”
我们就这么望着,望到黄昏,夕阳染红了远处的山峦,风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时候。
我想起小张曾对我们说过,他的家乡一年只刮一次风,从年初到年尾。
我们当时笑他,说哪儿会有这种地方。每次小张就像真的说了谎,转过头嘿嘿地笑。
当晚,我和老张坐火车离开了小张的家乡。这个小站只有普通慢车停靠,其他的列车都是呼啸而过。
我们乘坐的慢车人很多,大多是小乡镇的居民,他们携带着体积惊人的行李,到远方的城市里搭建一个勉强立足的窝,小张曾是他们中间的一员,不同的是,小张的行李中还有他无法向身边人讲述的理想。
后半夜的时候,车厢里的人纷纷睡了,老张却一直睁着眼睛若有所思。
“我一直记得你那晚给我发来的短信。”他说,“你说,小张他,终于自由了。我现在有点想通了,也许他真的到了他想去的地方。”
他抬头看看我。
“然而我们呢,我们又会怎么样?”
“老张,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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