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索》

 

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

会把这半生检索

 

当以时间为序

在生理性的节拍下

各种事端杂乱散碎

无序而狂乱地纠缠着

始终焦躁而刺耳

没有旋律可以言说

 

当以爱情为线索

忽然就清晰了很多

从悸动到成长

分分合合

总有清晰的心弦脉络

 

而以理想为主干

人生更是如此简洁

少年的梦被刺破

青春时用意义重塑了自我

然后照亮了前方

也有过脆弱与波折的变奏

但终究回归了坚定与执着

 

是的

换一些关键词去检索

人生就可以更立体地被描摹

 

时间与时代

如一片海域

总是起起落落

一直涌泛着无序而狂躁的浪波

 

爱情是一条帆船

不断前行

追求着生命的完整与肯定

把一座座美丽的海岛路过

 

理想是一艘伟大的战舰

向着价值性的永恒

劈浪斩波

有时与爱情组成和弦

有时互相割舍

 

这就是为什么

时间更古不变

总在试图把我们一点点埋没

而理想和爱情

却总是把我们形容得如此优美而清澈

 

一个丧失了意义的落水者

永远只能挣扎在噪声中

随浪由波

 

是的

半生倏忽而过

人们开始习惯性把人生回顾和检索

共同感叹这一场

曾经漫长如今却变得如此短暂的跋涉

 

只不过

一些人是因被虚无与浑浊

侵泡成枯朽

随时担心着沉没

 

另一些人

是因意义的过往太过清澈

光亮的未来更加紧迫

 

但幸好这只是对过去的检索

我们还有太多时间对明天求索

还有一个或更加清澈或更加浑浊的未来

等着你和我

 

错河

2025年9月3日

写给北大93级50岁生日

注：背景曲《沉醉于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