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

 

在确立两个人的爱情后

爱情是简单的事情

但在两个人认定前

它复杂得难以说明

 

一

 

王征随父母搬家到这个街区

才发现程青家离他不远

两个人都在同一所大学上大一

只是院系不同

 

二

 

大三那年

暗恋了程青两年之后

王征终于在学校的湖畔

向程青表明

 

程青未置可否

只是说

我们都不曾有过爱情

判断它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爱情会决定漫长的一生

我们也许不该只用几分钟来做决定

 

让我们冷静地去观察彼此

还有不断扪问自己的心灵

再看看是否应该开始我们的感情

 

三

 

直到毕业

他和她也没有太多互动

 

追求程青的人很多

王征从未刻意去把她的生活扰动

 

但她从未把任何人答应

他知道他还在候选之中

 

四

 

毕业后各自有了不同的工作

两个人还生活在相距不远的各自家中

 

五

 

王征时常在街区的小公园中

一个人静静看书

或者做点别的什么事情

 

她上学期间回家时经常在那里坐坐

看街边的人流和风景

 

但自从王征工作后

在那里等待和她偶遇

她便淘气地刻意绕开

却心知肚明

 

六

 

她只想知道

一个男人的热情

能够维持多长

会不会一直去等

 

她其实时常躲在某个地方

始终在暗暗观察他的动静

 

七

 

又是三年过去

他一如既往

 

但她已经没有了耐性

再不去观察他

已经在半年前告停

 

八

 

程青终于有一天挎着男友的手臂

在公园中从王征的面前经过

并礼貌地招呼了王征一声

 

三年来

她的同事对她苦苦追求

又朝夕相处

而王征只是在那里傻等

她便气愤地做出了决定

 

九

 

她自此再不回避王征

时常会路过小公园

也会偶尔在周末去那里坐一坐

但永远都可以遇到王征

 

十

 

又是三年

她再没有带过男朋友从这里经过

最后一次还是半年前的事情

 

而最近这半年

她几乎每个周末

两天的大部分下午的时光

都在小公园里活动

 

而旁边就是王征

一直雷打不动

 

十一

 

就在王征第一次对她表白的纪念日

王征终于从另一张椅子

挪到了她的那张椅子

坐在她的旁边

两个人什么话也没有说

沉默了几十分钟

 

十二

 

王征终于开了口

说到

上一次我曾经表白

你说要冷静观察

扪问心灵

 

现在正好观察了七年

我对你没有过犹豫

跟我相恋吧

这依然是我的心声

 

十三

 

她眼泪婆娑

说在这七年中间

我开始又结束了与别人的一段感情

已经背叛了你

你难道真的不介意我有过这段感情

 

他拉住她的手

那是第一次

却是那样自然

仿佛是千万次重复过这个过程

 

十四

 

王征说

其实毕业后的三年中

你有两年半还多

一直在暗中观察我

我早就觉察了你的行踪

 

但你却不知道

我也在暗中观察着你的行踪

 

这本身就不公平

如果我也被冷落三年

没有任何互动

能不能继续等

我也无从判断这件事情

 

她于是破涕为笑

拿拳头敲打他的肩头

说你真是坏

鬼精鬼灵

 

十五

 

其实

王征很想跟程青说

他们两个对待爱情的方式

完全不同

 

有的人

是因爱而情

 

就像他

早在九年前第一次见到她

就已经一见钟情

所以她所有的一切痕迹

都会让他心情波动

难以抚平

 

有的人

是因情而爱

 

就像她

有那么多追求者围绕

她总是在比较之中

 

纵然有一点点对他的亲近之心

被搁置太久后

也就会变冷

 

她因这份被疏忽而觉得委屈

加上别人与她紧密的互动

就会偏离本不那么明确的设定

 

也是在两种可能的比较中

她确立的感情会失去了想象的潜力

而王征的这一份恒定

让沉默和守候也成了一种深情

才让她最终去认同

 

但王征没有说

怕程青会觉得扫兴

 

结语

 

有人因爱而情

有人因情而爱

但我们都简单而笼统地说

这都是爱情

 

唯愿不同的人

在爱情中如果相向而行

都有美好的人生

 

错河

2024年11月21日

注：背景曲《风的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