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池塘》

 

在一方池塘

有荷花鱼群和水虿

共同活着

 

鱼是一个社会

每条鱼都抓紧时间觅食

不停地生长

好变得越来越肥硕

 

因为大鱼吃小鱼

就是那里的规则

他们一生都在拼命活着

 

那莲藕的身体终生埋在淤泥

他们会在气候的允许下

长出叶子

开出花朵

 

那叶子用来形容太阳和月亮圆圆的轮廓

那荷花出落

代表自己信念冰冷的火热

 

而水虿

卑微地闪躲着活

 

但它们一生都在努力打破丑陋的躯壳

用尽大半生

最终爬出水面羽化成蜻蜓

从此用余生在池塘外的天空自由飞翔着

 

鱼的信念

是努力做最大的种群

换回更安全的活着

 

莲藕的信念

是那水体和天空都是亦真亦幻

勘破它们并且安于淤泥的包裹

就是解脱

 

蜻蜓的信念

则为

自由是世界对生命的承诺

飞翔就是回应天地最好的选择

 

于是

 

鱼们说

我永远属于这个池塘

没有它一刻都不能存活

所以我遵守它设定的古老规则

 

莲藕说

池塘和天空只是我自己的幻境

我只属于淤泥中的我

 

蜻蜓却说

拥有了天地的广阔

只有当我的世界远大于池塘

有了可以选择

池塘才会是我的

 

池塘一直在那里

它会越来越浑浊

但不同的人还会努力生息繁衍

选择不同的生活

 

错河

2022年9月23日

写给赵娟

注：背景曲《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