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

 

站在太阳下的集市之中

纷乱的人群

向着南北西东不停地蛹动

 

以为那是永远无序的

却忽然发现

每个人的身影都整齐地指着

同一个方向

这嘈杂也瞬间变得安静

 

或许

这影子都指向死亡

谁都是在劫难逃的一生

 

于是每个人的一生

不过是沿着阶梯一样的年龄

登上绞刑架

留下尸身

夺去生命

 

刚想叹息一声

却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死如果是坏的

那活着的一切就都是好的事情

死如果是好的

那它永远是不必担心的事情

 

人永远无法体验死

人只能体会生

 

所有关于死亡的好坏

都是我们用生在推测死

却永远无法用死来对判断做出验证

 

我们都是想站在生之外去把自己的死看清

或者用自己的生去看别人的死

但你永远不能跳出生之外

更无法在那里去看到死这事情

 

但我们唯一可以知道

无论死亡是好是坏

都不是值得担心的事情

 

止住了半途中的叹息

他们的影子都指向幸福

这可以现在就断定

 

是的

每一个人都只能立足于生

只能一生去体会和体验生

 

而幸福就是每个人的一生

最向往的事情

 

而那生终究是有限的

尽头也是一样

死亡我们都知道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但那死只是一道堤坝

所有的事情都汇流而来

集聚成幸福的人生

 

有了这道死亡的堤坝

幸福才像水位一样

不断地被提升

 

于是点上一颗烟

穿过杂乱的集市

向着人们的影子所指的方向前行

 

这绝不会迷失

我自己也有一个身影

它就在我的前面

将我毫不犹豫地引领

 

错河

2022年4月25日

写给赵娟

提前准备的生日礼物

注：背景曲《c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