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烟花后再离开北京》

 

这个庞杂的世界

或许只有爱情才能撬动

 

在土地之中

永远高过麦子们

是魁梧精壮的乡农

 

但若进城

街区的楼林高耸

淹没了所有人

我们都变成

钻营的小虫

 

所以在这里

节日的烟花才如此隆重

人们借此超越楼层

幻想秧苗的拔地而生

回忆人类曾经共同执着过的农耕

在夜里

那漆黑的天空是最肥沃的象征

 

但烟花过后

没有留下丰盛

只有幻灭

代表终将潜伏而四散开来

销声匿迹的每一只小虫

 

你和我

就夹杂在人群之中

当我叹息之时

你还是那样兴致冲冲

 

你说

感谢上苍

至少我们还有亘古不变的爱情

 

以前

是乡农与乡农

现在

是小虫和小虫

 

她说

同样的内容

用不同国家的语言去表达

并不会折损了功能

 

我苦笑了几声

说道

我还是想做回一个精悍的乡农

庄稼不比烟火

开了花之后永远是丰盈

 

她说

反正我只忠于爱情

你做虫

我就做虫

你做乡农

我也追着你一起回到村子之中

 

我只想

我们之间的语言始终是同一种

 

那一天的烟花特别美丽

因为那些散去的五彩火花

都变成了天空中永恒的星星

 

那天离开北京

我只对身边的她说道

 

这世上

无论是做一个乡农

还是做一只小虫

我们至少永远有权选择

在世界里

还是在爱情中

这是一世为人的万幸

 

错河

2019年12月18日

注：背景曲《花火が瞬く夜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