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十六年》

 

黑夜会将人抹去

一盏灯抹不去黑夜

但足以留存了你

 

分手十六年了

习惯每天去写日记

 

这日记写给自己

也读给脑海中记忆里的你

 

已经无权再说爱你

但习惯了所有事情

和心中的你接着商议

 

这许多年

印象中的你

已经成了做砖坯的模具

每日如烧一块砖

把半生就这样垒起

 

而今

一个雄伟而坚实的自己

终于拔地而起

 

而这背后

每一天都确认着

那个纯真而框架稳固的你

坚定不移

 

你那时给了我最好的你自己

我只能把这时最伟大的我

还给那时的你

 

假如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你还会宽厚地对待我

纵容我的平庸与怠惰

如稀泥一样四散开去

 

而我

只会让你不停地失望与叹息

一天天让将你因此扭曲

 

那样

我们会什么也不剩

只剩还委委屈屈地在一起

 

所以我除了感激那个美好的你

更感激你的离去

 

你留下最美的自己

和一个对我最好的期冀

它们装订成一个牢固而美好的模具

以后的每天

我都可以做成一个规整的土坯

加上生命的窑火

才让童话里的城堡高高地屹立

 

爱一个对的人

不管分离还是在一起

都是正确的结局

 

爱一个错的人

无论分手还是不离不弃

都是无法逃脱的悲剧

 

也许只能用外交礼仪

我们才能再次相遇

 

还是要补充对你多说几句

我这一生不为成就自己

只为歌颂你

 

因为你是一个拯救者

当年从未顾虑对错

只因拯救才和我在一起

所以无论成败

拯救本身已经具足了充分的意义

 

我若成就

说明你已经创造奇迹

我若继续沉沦

更彰显你的无私大义

 

那是因为

黑夜会将人抹去

一盏灯抹不去黑夜

但足以留存了我自己

 

这一生不为成就自己

只为歌颂你

 

因为舞台上

无论悲剧还是喜剧

都大不过拯救

这更加庄严高尚的主题

 

因为你是心怀拯救

就永远大过那些生活的观众席上

错与对的意义

 

错河

2019年8月1日

写给瑾瑜

注:背景曲《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