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画像2018》

 

序言

 

当时间如一根暗夜的火把

你只能在崎岖不测的路上挣扎

可它如太阳一样

高高照耀给你光华

放眼望去到处是生机盎然的天下

 

一

 

曾经以为时间是一炷香

这一生点燃之后

就会渐渐成为灰烬落下

死亡注定了香的长度

你的所有热量

都是为了缓缓爬向它

 

后来

值得珍惜的东西多了

越来越留恋记忆里的她

每次想起

她就会在回忆中发芽

才发觉未来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过去才是属于自己的家

 

于是想

人应该是一根立地的钟乳石

等着时间不断滴下

你留存了石灰质

逐渐堆积着生长

其余都会冲洗而光

纷然放下

 

二

 

总之

我以为时间就是一根绳索

拴在生死的悬崖

要么香消人陨

人顺从着堕落而下

要么水尽人竭

无力再向上攀爬

 

三

 

直到一别多年以后

从城市再回到乡下的老家

每一个小伙伴都老得满嘴胡茬

可他们都有说不完的小时候

故事里的我和他

从光着屁股的儿时

到我稀少的每次回家

 

忽然就明白了

连同这个村庄

我早已经忽略了他们

但我在他们每个人心中

一直像不同种的庄稼

一茬又一茬

他们把收获的各色种子还给了我

有多少种的我

又在村中的每一片田地里

重新生发

 

四

 

不久之后

辞去了城里的工作

拿一半时间居住在村中的乡下

一半的时光

用于去流浪天涯

 

那是因为我明白了

当时间操纵着人的时候

你就像落水的人

只能顺着河流而下

无助的挣扎

 

而当你掌握了时间

这世界就是你的田地

你可以把时间用于去垦荒

把无数种自己播撒

并且决定今天应该灌溉到哪

 

五

 

从此

我的时间不再是线性的绳索

而是象土地一样

铺展在天下

 

任何一处淹沉的过去

都可以象种子一样重新激发

任何一段枯朽的事件

都可以嫁接一根新杈

重新结果开花

 

结语

 

当时间如一根暗夜的火把

你只能在崎岖不测的路上挣扎

可它如太阳一样

高高照耀给你光华

放眼望去到处是生机盎然的天下

 

当我太阳一样照耀我自己的世界

时间是广阔的大地

四通八达

 

当你被迫抓起火把的时候

已经输掉了

这个天下

 

错河

2018年9月9日

注：背景曲《幸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