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十四年》

 

十四年前

和你的恋爱成为了过去

 

那时

睁开眼睛再也找不见你

但闭上眼睛

却全都是你

 

把你像一朵云

每每装进梦里

但悄悄流过几滴眼泪

又会烟消云去

 

而我

像深山的一座古钟

你不去敲击

就永远会沉默不语

 

像一座滴漏

你不灌注进去

时间也因此窒息

 

如一个吊锤

不挂寄你

随风飘摆

再也测算不出垂直的线距

 

十四年来

我用对你倾吐的话语

织成洁白的蚕茧

包裹起自己

 

我用和你在一起的枝节

搭建成一座房屋栖居

度过那些风雨

 

我用你曾经善良而温暖的微笑

和成了土泥

塑一座神像

看不见爱情

却日日跪拜这样的代替

 

我知道

向前一步走出去

咬破白茧

就会成为一只白蛾

飞得自在惬意

 

离开故地

我就可以经过一座座豪奢的旅店

更加堂皇富丽

 

然后大彻大悟

做一个高僧大德

离开庙宇

去四方点拨了无牵挂的意义

 

但我

却退回了这一步

就还在原地

 

还是一座钟

让尘埃继续覆盖

因为我而有了形迹

 

还是一座滴漏

让一世的沉寂

仍然可以奔流在心里

 

仍然还是一根墨线

飘荡在风里

告诉他们

无论经过多少周旋

什么是最终的引力

 

不为别的

只因人世中

我只能漂浮在一场梦里

而想起你的时候

我才终于和自己在了一起

 

因此我成了

一座钟

一座沙漏

一个吊锤

才能计算出该有的意义

 

你走了

没有带上我

但我不能不紧紧抓住自己

 

错河

2017年5月25日

写给非鸟

注：背景曲《仓央嘉措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