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5 BARAFU Camp to the Summit and then Mweka Camp
SUMMIT DAY! Summit time: 7 hrs, Elevation change: +1300 M Estimated distance: 5km, Final elevation: 5895 M
Descent time: 5 hrs, Elevation change: -2800M Estimated distance: 12km, Final elevation: 3100 M
今晚半夜老公要冲顶,赶紧抓紧时间休息一下,争取睡几个小时。同伴吸氧之后真的有好转迹象,打鼾声音表示她睡得很香甜,这么多天睡眠困难的问题终于解决了。而我和老公在心事重重之下都没有睡着,直到半夜十一点Ernest来叫老公准备出发。今晚狂风大作,估计有八九级,吹得帐篷呼呼作响。Ernest也说今晚风实在大。但我们认真问过他之后,他说可以登顶。听着外面的风声,我用风太大的理由告诉自己,彻底放弃登顶的念头。这么大的狂风,就算没有同伴的情况,我也不会成功,更会成为拖累老公的累赘。这样想来,心里就坦然了。赶快开始帮老公准备。穿上所有厚实的衣服裤子袜子鞋子,喝一罐红牛提神,再喝一杯葡萄糖,吃一条能量棒,吃两粒人参胶囊,带上打劫帽、手套、头灯和登山杖,出发。他的包给Ernest背,自己不负重,这样登山更容易。包也尽量精简东西,一瓶热水,一个尼康D200,两只猫咪的毛绒玩具。我和老公互相的昵称都是猫咪,带着这两个毛绒玩具上去,就代表我俩登顶了。
送走老公,我突然紧张起来。听着外面肆虐的风声,我愈发担心他的安全。担心不是很强壮的他万一被风吹跑了怎么办,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越是担心越是睡不着,越是睡不着越觉得时间过的好慢。同伴情况又好些了,两人开始聊天。我告诉她,如果老公这次登顶失败,我以后一定再陪他来一次。如果老公登顶成功,我这辈子都不登山了。就这样聊一会儿迷糊一会儿,终于熬到天亮,赶紧出去看看老公有没有下山。一夜未睡,我的脸完全肿成了猪头,胖了一大圈。这时也顾不得了,赶紧问问下来的人有没有看见过一个穿红羽绒服的中国人。第一个碰到的人居然是昨天给特效高原反应药的老外,他说没有看见。问起他是否登顶,一脸沮丧的说还差一点,但终究失败了。老外心情不好,说了几句就走了。我一听没见老公,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同伴经过一夜良好睡眠和药物作用,已经基本恢复了,她出来安慰我说成功登顶的人没有那么早。我们又回帐篷继续等。时不时拿出望远镜看看远处的山上是否有老公的身影。同伴一直在旁边安慰胡思乱想的我,但到了八点,我还是坐不住了,冲到外面继续问下来的人。来人都说没有看见,我愈发着急了,眼泪哗哗的流。同伴说我站的地方都快成望夫崖了。跟老公在一起七年,结婚五年,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受到生离死别的感觉。
终于在9点钟,我们用望远镜发现山顶出现的小点是我老公和向导,他并没有穿红色的羽绒服,可能是觉得太热脱掉了,身上是黄绿色的冲锋衣,怪不得一路上大家都说没看见。我们不停的朝他挥手,看着他一路走走停停,终于下到山脚,我冲上去迎接英雄归来。这一刻,他是否登顶成功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他又安全的回到了我身边。我们朝帐篷走去,老公开始讲述登山的情形。昨晚的天气的确恶劣,成功的人不多,这也最终让我感觉留在营地不会有遗憾,照昨晚的情形,我登顶的希望也不大。
不得不说这里的光线实在太强烈,老公从半夜开始,花了9小时上下,晒成了烧伤病人的模样。暴露在外的脸和脖子完全晒伤了,模样的确恐怖,文字无法形容,有照片为证。
(以下插入我老公登顶过程的描述。
00:04出发,只身和向导两人在月光和头灯照耀下开始6小时的冲顶。当天天气晴朗,月光很好,但是风很大,差不多六、七级,时常会刮得你感觉透不过气。蜿蜒山路上已经满是点点星光,都是先前出发登山者们的头灯。和大多数驴友们的经验不同,也许是心理准备比较充分,我非常享受这6、7小时的登顶过程。虽然海拔5000多米,含氧量估计只有海平面的一半不到,而且通宵高强度登山,加上大风,但我完全没有心慌、腿软、头晕、耳鸣等高原反应或是心理障碍,相反倒是不断超越其他老外们团队时那种窃窃的荣耀自豪感和莫名的快感始终伴随。一路脑子里想的就是如何保持好节奏,像个蜥蜴一样利用登山杖,机械化、有节奏的向上攀登。在开始攀登的5个半小时里,一共休息了3次,每次3-5分钟,喝点热水。05:40不经意间上了一个平台后,在月光下看到了山顶美丽宁静的冰雪世界,意识到巅峰应该就在不远处,于是原本麻木的行走思维一下子兴奋起来,更加快步伐,飞快而有力的走在冰川山脊上。06:20,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来,我站到了非洲之巅,乞力马扎罗山的顶峰,海拔5895米的乌胡鲁峰(Uhuru Peak)。一切漫长艰辛的努力此时已成为值得津津乐道的精彩回忆,我在这一片纯静冰雪天地中,望着火红炙热的太阳慢慢升起,洒向这神奇的大地,尽情享受。
顺利登顶之后也有着有惊无险的刺激。首先是呆在顶峰的20分钟时间里,我始终除去手套在用Nikon D200记录这美丽世界,忘了身处高海拔和狂风中,气温早已是零下30度左右,直到双手开始刺心的痛,小手指和无名指完全失去知觉,才猛然惊醒。“冻伤截肢”这可怕的想法闪过脑海,随即镇定下来,收起相机,想要戴手套却发现手套早已冻僵,只好将手插入袋中,慢慢活动。后来一直到下山后手指才恢复知觉。下山也吃了苦头,由于手不灵活,在山脊冰雪路上下撤,好几次差点滑倒,两侧可都是望不到底的山谷悬崖,万一滑倒抓不住,后果不堪设想,感觉异常惊险。还好过了冰雪世界后,虽然下撤坡度很大,但都是火山灰地质,因此站直了身体,重心向后,一脚深一脚浅的很快就滑下来。)
在帐篷里吃了顿早中饭,老公没有休息,大家赶紧拔营下撤。下撤线路是Mweka,全程缓慢下坡。老公一晚未睡,连续爬山十几个小时,下山的时候还摔了很多次,所以走得比较慢。倒是同伴完全恢复,一路往前冲。其实完全的下坡比走平路或者上坡都更加痛苦,尤其是膝盖和大小腿要用力,而且现在已经没有冲顶的目标,大家没有了激情,沿路又没有任何风景,只有光秃秃的石头和灰,一路走得很沉闷。偶尔回头看看身后的雪山,有依依惜别的感觉。四天来,大家那么辛苦的爬啊爬,就是为了一见雪山的真容,今天是跟雪山说再见的时候了。
今天走Mweka路线就可以比较一下Machame路线了,风景是完全比不上Machame,路线倒是简单的一味向下,没有Machame上上下下的折腾。难怪只要一天多的时间就能下到山脚。我们走过火山石堆,走过灌木丛,走过矮树林,走进了齐人高的树林。在这里,我们看见了著名的乞力马扎罗之花,黑色的花朵,很神奇。只可惜当时大家都无力翻包里的单反来拍,而且我们认为明天可能还会遇见。但其实随着海拔的直线下降,下面的植物带并不会生长这种奇特植物了。留下些许遗憾,不能给大家看照片了。所以以后登山的朋友们,建议随身带个小的傻瓜数码。
随着树林的长高,我们终于来到营地。跟大厨打个招呼,今天要早吃晚饭。天还未黑,我们已经钻进睡袋,两天来实在太累了。今天的营地不是平的,晚上睡觉老是往下滑,半夜不停的爬上头顶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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