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易做的新规划，即完全打破门厅，使客厅门厅厨房和书房整体通透无碍，我是在2号告诉安杰拉的，然后我们就一直都没见面，线上聊天时我告诉她可以考虑新的灯光布局了。直到昨天中午，我们才在新年里第一次见面。双方对灯光布局的讨论很有效率。待一个小时后，雅罗斯拉夫来签合同时，我们刚好讨论完。

我们俩的合作开始渐入佳境，两人的想法理解得更容易了。虽然她还是想法比较少，以我的想法为主。在这方面，我觉得她是逛街和浏览设计方面的网页太少，或者说，获得的资讯太少。我在拿到房子之后，密集地逛街几次，同时多看网上的室内设计图，得到了很多想法。逛街是能够现实地考察材料市场，材料方面的提供也是明确地指向着潮流。

同样，网上的设计图也值得借鉴。我找到的两家施工方都是在因丝大上。先是通过关键字找到做本地维修工程的，然后在他们的主页上看他们的项目。这些图里，有的是设计图，有的是实在的施工图，区别是施工图有不止一个阶段的照片，有时候还佐以视频。现在的这家雅罗斯拉夫，我就是在一个周末，在公司等着秃头做饭的功夫，找到了这个公司。他们的点击率和评论数都居中，但实际的施工图多于设计图，也有很多关于工程的讲解。

今天是施工的第一天。日间秃头去取了我的本子，说有一个工人在那干活呢。晚上我跑步去看了下，电源关掉了，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一些材料已经拿来了，放在阳台上。卸下的灯具整齐地放在地上。

秃头在整个十天的假期里基本上没好好读书，天天闲得，名为休息。晚上把要带到76号的抽屉柜拆了，客厅一下子乱起来。他还振振有词，名为提前做准备。这可是提前了三四个月，在这段时间里，我的房子就是这样乱乱了的了吗？但我打算忍下来，在这次的装修过程中，我要给他一些任务，让他承担起一些责任，让他看到整个装修的过程，同时，我也将不回避所有家具物品的价格，不再瞒着他。

他不知道我们每天盖的被子是多少钱，他也不知道自己外套的价格是多少钱。关于衣服，去年秋天我们三口一起去买了一套西装，折后的价格还把他吓一跳，我说这是很不错的价格，买了吧。这种态度他不是装的，一条价值二百元左右的运动裤他有好几条，他对自己衣裤的价格印象就停留在这个段位上。

我也习惯了某些贵重的东西的价格不告诉他。比如请客吃饭时我买单都是单独去，折一半价告诉他。有朋友以为我买单那么悄悄的是有另有原因，其实我主要是想瞒着他，怕吓着他。家里的大体花销他也是不知道的，曾经。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正因为我对他的这种所谓保护，才让他在俄罗斯吓着了。

公司所在的大院是一个需要经营的大家庭，用水用电，院内院外，垃圾下水，维护防护，食品用具，他刚接手时，就觉得哪哪哪都花钱，刚开始是不舍得，之后意识到这就是市场正常价时，又过于慷慨，冰箱里满满的，买肉一只羊一只羊的买，有中国人做豆腐，他一买就上百块。由于他自己掌握着所有的支出，就知道了费用其实相当高昂。

我最初来这里时，现金都是从他手里讨。于是没事就揣着一百卢布转商店，还觉得真便宜，能买很多东西。后来我知道了这其实是因为我买的也是普通质量的，如果要质量好些，还是要贵一些。

后来慢慢形成了一个规矩，就是虽然我也有自己的银行卡，但在俄消费时，主要是刷他的卡。我拿着手机在刷卡机前嗖一下子通过，然后拿着物品回家。银行的消费短信由他收，金额我都不用看，相当省心。如果有大额一些的，我提前告诉他，给他个心理准备。所以现在家里家外的消费他心里都有数了。有一次我跑步时心血来潮拐到麦克丝麦瑞，两件大衣一件七万一件二十万，我想了一下还是这个七万的适合我，折后，码大，宽松。临买单时给他发了两张照片，说选一下哪个好。他居然说二十的那个经典款更好。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我还是买了便宜的，至今两个月了，只穿了一次。

昨天签约之后我们一起离开76号，与安杰拉告别后，秃头问我，安杰拉的收费是多少。我说她又说不要钱，之前说她这样的水平大约是五万卢布的设计费。想了想，我还是告诉秃头，新年前我给了安杰拉两万卢布，她先是推辞，我说算是送给她父母的礼物吧，就收了。我告诉秃头，看样子施工期间也少不了安杰拉的参与，我还是让她出个具体的价，如果不出，我将以总额五到六万卢布的额度给她。

那天晚上带他看地板时，确定好需要的，回来的路上，他颤颤巍巍地说，哎呀，光地板就要二十万啊。

对他的此类感慨我一根默不作声。

这更坚定了在这次装修中，我要告诉他所有的实际金额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