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女人用40年秀出的苗衣只值一碗粉钱?《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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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几天前,一个在潘家园卖苗绣的人出车祸去世了。中国民族博物馆副馆长韦荣慧听到这个消息,叹了口气,“也许苗绣在提醒我们,它们不喜欢漂洋过海。”在苗家,一件亲手缝制的盛装往往一生只能穿两三次,一次是出嫁,一次是死去。面对日益高涨的售价,凝聚了一个苗家女人四年乃至更长久生命能量的苗衣,是要卖给苗贩子,换来舒服的砖瓦房、轻便的牛仔裤,还是继续压在箱底与樟脑为伴,直到下一代女人出嫁时,给她最美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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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京到贵阳,飞机三个小时。从贵阳到凯里,汽车又三个小时;从凯里到刘英的老家,四个小时。十个小时足以让刘英从北京潘家园卖苗绣的商人,说着蹩脚的英文,变成一个村子里人人都要跟她打招呼的强势女人。
真正的苗绣就在这种粗放的买卖中加速消失。我们该怎样将这包含了人类起源秘密的手艺传承下去?也许最好的办法并不是放进博物馆,在恒温恒湿恒光下供人瞻仰——再适宜的环境纺织品也不过保存两百年;而是让更多的人知道:要珍重手艺。苗绣不应该只是彰显品位的消费品,抑或奇货可居的收藏品,它是融入岁月与虔诚的艺术品,让人心生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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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灶台间做饭,在清水江洗衣,在门前聚在一起,刺绣。村子里年纪大些的女人每天都这样生活。
老人们在木头房子前绣花,苍蝇在她们的塑料拖鞋旁边打转。花一个月才能绣好一块50×50厘米的绣片,拿到七十块工钱。
吃过中饭,刘英要去村子里各个给她绣花的女人家里看看,一路上几乎每个人都跟她打招呼,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对着江面,绣一只铺满布片的修狃(苗家神兽,形状有点像麒麟)。“这太慢,”刘英指着那过两厘米就换色的线,“这一圈用同一种线就行,最后拿其他颜色的线在上面分一下。”饶是我这个算不上内行的人,也看得出这绣法与传统技法相比太粗糙。公认最精致的破线绣要将丝线分成8~16根,绣完一件衣服要花三四年或更久,甚至是外婆、妈妈和女儿三代的共同作品。现在这种绣法很少了,即便破线也只分成三四股。线不同了,心境也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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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一眼电视,绣一针花,该是苗家女人熟稔的日子。但对刘英来说,这是一年里难得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她离这苗寨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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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泉湖市场,最精致的苗绣放在最粗糙的砾石上,空气里是暧昧的酸臭。不用怀疑,大城市的你看到的大多数苗绣,都来自这里。刘英走在摊子之间的小道上,像在检阅。
大名鼎鼎的金泉湖市场只是一片瓦砾横行的空地,苗绣堆在床单或者塑料布上,“不要砍价了,总得够一碗粉钱吧。”她们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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