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耘农湖北

这是近来媒体所披露的事实：一辆载有奔赴医院正待急救的孕妇车辆，偏偏遇上民警“例行公式”的盘查，即便随行人员苦苦哀求也不予放行，终因贻误救治时间而致使孕妇殒命；在一辆长途卧铺车上，一歹徒肆无忌惮的持续强暴多名女性，数十位乘客居然无一人吭声……当这些不忍卒读的文字映入眼帘之时，我的脑海几乎一片空白，胸口似被巨石堵得发慌。

一个是冷面民警因貌似“执法如山”诱生的惨闻，一个是因众人明哲保身而酿成的悲剧。前者是朗朗乾坤里的悲惨冤情，后者是光天化日下的旷世丑闻。虽然两者的性质截然不同，但结果却是一样的骇人听闻，其“隐形杀手”无疑是冷漠与麻木。假如悲剧的发生不可抗拒倒也罢了，然而本可避免的人祸却在意想不到中成为事实，这足见一些人的冷漠与麻木已到了多么可怕的程度。事实上无论从何种角度讲，“执行公务”都不应成其为导致生命垂危的孕妇死亡的理由。同样的道理，一句“怯弱”的解释，都不应成为歹徒在众目睽睽之下频频施暴得逞的借口。

复述这些令人心寒的事件，并非我意。哪怕简述，也总有一种往心口上撒盐的刺痛之感，然而一些人的冷漠与麻木所激起的悲愤之情，实难平抑。我深知，在良知与道德的天平上，永远有一个最基本的砝码：人性。如若没有人性，“执行公务”的民警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不问青红皂白的刁难送往医院急救的车辆，即便孕妇濒临随时死去的地步也会置之不理，因为冷漠与麻木不相信眼泪，苦苦哀求是感动不了“上帝”的；如若没有人性，当着司乘人员数十众而屡屡施暴的歹徒就可以如入无人之境，而那些可怜又可悲的“看客”们就可以“鸦雀无声”。够了！有什么东西比冷漠与麻木更让人为之哀其不幸呢？毋庸讳言，如今冷漠与麻木正像瘟疫一样扩散、蔓延于我们的周围，又像毒品一样祸害、侵蚀着人们的肌体与心灵。没有谁能解释，这究竟是为什么？也没有谁能开出一剂拯救的良方。

在现实生活中，始终存在着这样的悖论：对见死不救者一方面众口申讨，另一方面事到临头一些人又惟恐避之不及；对歹徒的恶行一方面千夫所指，另一方面遭遇其情一些人却表现出死寂般的沉默。归根结底，作祟的是冷漠与麻木。而恰恰因冷漠与麻木酿成的惊天大祸，却能让法律一筹莫展。曾记得几年前陕西那位见死不救的副县长，本是自己随行的车队将女学生挤落桥下的河里，眼睁睁的让花季少女溺亡，但最后的处罚也只是就地免职，谁也没能给他绳之以法。至于打着“执行公务”的幌子，一味刁难阻拦致死人命的民警，尽管事故发生过不止一起两起，可直到到头来也没听说当事人有谁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至多不过遭到一时的舆论谴责罢了。再说光天化日之下，面对胆大妄为的歹徒作恶之举而鲜有勇者挺身而出的现象，早已是司空见惯。因而冷漠与麻木往往充当着恶行的帮凶，有时甚至是罪魁祸首。可是法律似乎对其奈何不得，道德法庭又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很显然，我们已经或者正在失去应有的“精神高地”！一个缺乏同情心与正义感的社会氛围，无疑是令人恐惧的，因为冷漠与麻木一旦成为畸形的民众心理和社会形态，人们的生活就缺少了安全感，愈是冷漠与麻木流行，愈是危机四伏、悲剧不断。应该说，在依法治国、以德治国的今天，我们理应拥有一个充满人性关怀、讲求良知公德，并能嫉恶如仇、见义勇为的良性社会环境，而每个公民“从我做起”显得格外重要。倘使让冷漠与麻木充斥，只顾小我、毫情寡义、正不压邪、人人自危，那么悲剧的发生自是早晚的事。因而对于冷漠与麻木的世风，我们必须有足够清醒的认识，决不可任其滋长。欲使昌明盛世少些阴暗，多些光明；少些邪恶，多些正气，从而创造一个清平安乐、宁静和谐的社会环境，谁都有责任和义务。有道是，众行义而互利，人为己则皆伤，只有怀揣温情，崇尚正义，才可能构建起遵纪守法，见义勇为，同情弱者，勇对邪恶的良好社会风尚。所以，要拯救冷漠与麻木的心态，除了呼唤良知与道德的重新回归外，还应以法律的名义而施以伸张，对那些见利忘义、见死不救、明哲保身、袖手旁观者，法律应有个明确的说法，让冷漠与麻木同恶行一样能受到不同程度的惩戒。否则，说不准哪天你自己也会灾难临头，这并非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