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问题（随笔）

李尔莉

一

    人世间没有陌生人，只有未曾相识的朋友。

    我和她在文代会上相遇，她从遥远的地方来，我也从遥远的地方来，我们住在同一个房子里——1110。她进门的时候，面带微笑，说她是X县的，我们没有一点陌生感，好像上辈子就是朋友，是同学，是同事，或是爱人。

    我们聊了两个晚上，每一个晚上，都是12点以后睡觉，有时她也发微信，打电话，而我就这样静静地听她说话，看她微笑的模样，她和我的性格很相似，都属于开朗型的，她说她有一个孩子，她不再生了；我说我也是。

    她中等个子，苗条的身材，一双大大的眼睛总透露出一股子灵气来，一看就是舞蹈身材，果然如此，她以前是跳舞的，现在走上了领导岗位，也就渐渐地脱离了自己的专业，有时候回到家，她会一个人照着镜子尽情地跳几曲，她说这是自娱自乐的最高境界，我笑了，她也笑了。

   但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很遗憾，她的所谓的“自娱自乐症”，就像我经常所犯的“自言自语症”，但我的内心里，却产生了两个可爱的问题：政治的生命有多长，艺术的生命有多久？

                                                二

   开会讨论的时候，有几位老师说得很好：说文化人的穷酸和可怜，然而真正为文化人考虑的又有多少人呢？好像文化人就是死皮赖脸地说：我要写，我要写。说哪怕生活穷困潦倒，哪怕一直过着流浪的生活，也要坚持不懈。虽然文人有好多不满，把心中的牢骚一股脑儿全倒出来，但真正能解决的又有多少呢？

   因为爱好，所以不在乎，但文人也需要吃饭、穿衣。

   有人说：文化人历来就是与官场敌对的一派，领导还没有进厕所，文化人就看见了苍蝇，你看李白，杜甫等文人，总是耿耿于怀，总是对现实不满。可是文化人创造出多少GDP？

   又产生了一个可爱的问题，文化人创造出多少GDP？虽然不是我问的问题，我也不是被问者，但我认为这个问题太可爱了，可爱得我要把这个问题握在手心里，并且也认真地观察和研究过。

                                                三

    我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那些可爱的问题越来越多。

   我和她说再见的时候，甚至有些眷恋，她也说，以后我们一定要经常联系。

   但何年何月，我们又能见面呢？

   她的工作很忙，开会中间，还回单位跑了两趟。而我的工作也忙，一旦回去，外出机会微乎其微。我们因为什么忙？我们为什么要忙呢？

   我理解她放弃了专业，但我永远都不会放弃自己的专业，在所有的问题面前，我只能是一个沉默者。虽然我认为这些问题很可爱，可爱得让我一直沉默不语，好像突然爱上了“沉默是金”这个成语。

   但我真的会爱上“沉默是金”这个成语吗？我有那么轻率吗？

                                                 四

   人生的道路漫长而又曲折，每个人都有值得回忆和留恋的过去，然而开会讨论时产生的那些可爱的问题，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旋，或许那些可爱的问题的存在是合理的，文化人喜欢说真话，但真话说出来，又有什么作用呢？

   因为文化人创造不出来GDP。

   文化人只会宣传自己的梦，中国梦，爱情梦，事业梦。

   当我们无法计较成败的时候，可能就成功了，至少我们自己看重了自己。

                                                 五

   在梦里，我一次次看到了那些可爱的问题，我就像爱自己的文字一样爱着它们，我给它们穿上了漂亮的花衣裳，给它们吃着山珍海味，等待合适的时间，让它们在人生的舞台上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