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条街

李尔莉

    还是那条街，透过夏天的黄昏，用心观望的那条街，街面晃动的人影络绎不绝，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朝向一个方向蠕动，好像默契建立的爱国统一战线。

    还是那条街，我站在阳台晒干的一条街，那里蕴藏有放大的问号，遗失的美好和淡淡的思念，其实很想去那条街，可是秋雨连绵，地面的湿润，步伐来不及轻盈。

    还是那条街，我空空守望了一千年的街，满眼触到的是素昧平生，怎么也找不回有你的亲切，而是异样的陌生：点头哈腰鬼鬼祟祟地露脸，向上阿弥奉承，向下满脸的恩怨，好像生就等级森严，终生演习变脸。

    还是那条街，你我约定一起去逛的街，我们一起看人来人往车水马轮，喝椰子汁吃冰激凌，看对面新盖的政府大楼还有披着绿衫的黄土高原……

    而你来的时候，我们来不及逛街，只是让心灵的彼岸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抬头的高傲也有低头的自卑，有得到的快乐失去的埋怨，庆幸的是能听你讲故事，那些缄默的牵肠挂肚，还有善意的轰轰烈烈，让我热泪盈眶魂牵梦萦。是你在一个夏天的黄昏给我送来了小说素材也给我送来了诗的灵感，从此，我的灵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的小说形象生动情节曲折起伏……

    还是那条街，没有你，再也不想去的街，每天能看到冷漠错落和悲伤的街，虽然街头生长着美丽善良和诺言，但都是捉摸不定的谎言和意味深长的欺骗。

    还是那条街，我每天都在观望的一条街，虽然我知道你再也不会出现，但是我还在期盼，如果有一天，你来的时候，我一定会陪你走过这条街，我会告诉你：这儿曾经走过我的每一天，构思人生的目的意义和归宿，为一种决定踌躇不前左右为难，为一篇小说忐忑不安思绪万千，也有打着泪花儿的感叹呼吸出转着圆圈的思念。

    还是那条街，昨晚梦见和你一起散步的那条街，我泪流满面地给你讲述战争的起因经过高潮和结果，你滔滔不绝地给我讲述人生的价值观目的态度和意义，鼓励我坚持不懈勇往直前，我却忘记了前面还有一条河，一条隔断日子念念不忘的眷恋河。

    偶尔想起那条街，唏嘘慨叹打湿了空荡荡的怨言，远远地，看见一个孩子天真的笑脸，那或许就是一千年前的我，我在纯真的爱情海，尽情地体验，也在为真磨炼。

    还是那条街，满身打着问号的街，打开窗户就能看到的街，可是那里再也没有滋生亲切温馨和欢呼雀跃。

    秋风一天天紧了，风景一天天淡了，都是萧索，拎着瓷瓶，走到哪里都是凄凉的风声。

    那条街也在变，简单越来越少，牵绊越来越多，我越来越不想去的街。

    现在我要对你说：我曾经向往那条街，因为那里曾经有过我的爱情和眷恋。

    其实还是那条街，记忆中的亲切，还有拐弯抹角的牵念。

    可是那条街再也没有出现，因为没有你,那条街在凌空断了支撑，没有你，鞋子找不到奔跑的理由；没有你，那条街，注定是虚拟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