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经有人问我:主人公是不是你自己?我说:里面的确有我的影子,因为我的父亲就是一名教师,但小说可以虚构,于是,我的影子时真时假,变幻莫测。因为成长是一个过程,有的时候,这个过程并不单单附着在某个人身上,同时也会适合更多的人。唯有我的亲人永远以最真实的身份出现在我的小说里,他们不断的催我自新,教我努力,在我的生命里始终承担着最重要的角色,因为生活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让我不断的提醒自己:亲情是最真实的感情,没有势利没有攀比,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它的份量不可低估,超过爱情,胜过友情,永远血脉相通,根深蒂固。
十、姐姐这个冤家
“轮到你给奶奶烧炕了,你自觉一些,不要总耍赖……”姐姐唠叨不休,好像我这个人天生就爱耍赖,难道我在她的心里就没有一点威望,我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冤枉。
“谁说轮到我了?今天轮到你了,你不要骗我!”我的声音明显的高了,而且把一本小人书“啪”的一声扔到一边,袖子绾了起来,做好充分的准备,打算迎接这场战争。
“你还耍赖,你这个小不点,想挨揍是不是?”姐姐也生气了,脖子上的青筋直暴。
“我才不怕你打,我要给爸爸告你,你是傻女子,笨女子,丑女子欺负妹妹的坏女子”我一边扮鬼脸,一边指着姐姐高声喊。
“你是弱智不懂事永远长不大的人见人骂的小狗”姐姐也不甘示弱,她的脸因为生气变得通红通红的,像被太阳偏晒过的红苹果。
“如果我是小狗,你是大狗,那么这就是小狗的书包”我一边踢着姐姐的书包,一边喊叫。
这时姐姐拿起一把扫帚扔了过来,我一溜烟就跑了,我要跑到庄稼地里,我要告诉父亲,姐姐又欺负我了。其实我也多么想给姐姐一个响亮的耳光,那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了;也不说寻死觅活,那样太激烈太市井了,或者和印度的圣雄甘地一们,采取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可是,最终我还是一个弱者,我无能解决这场战争,我只有求助援助,就像母亲当年和父亲争吵一样,也希望有一支援助部队。
当我走到庄稼地里,没有发现父亲的影子,只有母亲一个人收割谷子,她的额头的汗水好像雨露一样直泻,母亲惊奇的问我:
“你怎么来了?”
“我姐姐欺负我,我要给爸爸告她”我低声嗫嚅到。
“今天是星期五,你爸还没回来”母亲笑着看着我。
母亲的笑声才让我恍然大悟,不到星期天,父亲怎么会在家呢?我很失望,因为只有父亲才会给我们俩评理,也就是说只有在父亲面前,我们才显得知书达理,摆出听话的模样。
我与姐姐从小就是一对冤家,一见面就要吵嘴,因为睡觉打呼噜而吵,因为干家务而吵……因为一些鸡零狗碎、犄角旮旯的事吵个无休无止;但我们从来也不计较,吵过架不到十分钟又和好如初:姐姐或帮我扎辫子或帮我温习功课或与我一起玩“家家”……
那时的我好幸福。现在回忆起那儿时的桩桩快乐事,真想申请时间老人将我退回到童年。
姐姐生就一张大红脸,还有爱掉鼻涕的习惯,说话也粗声粗气,笨言笨语,可是村里人都说红脸人忠厚,掉鼻涕孩子长大会有出息。没有想到这一句话还真的在姐姐身上得到了印证,姐姐真的忠厚,上学时,我和哥哥的零用钱总是欠缺,可是姐姐却总有剩余,因为这,我和哥没少受父亲的责备。这时,哥总要批评姐,说姐故意在父亲面前显摆,搞得我们在父亲面前一直没有好印象,父亲逢人就夸姐姐好,说姐姐学习好,而且还会体贴大人,知道钱的来之不易;说我和哥哥都花钱大方,把钱不当回事,不知道节省钱。每当听到父亲的唠叨,我就会从心底恨姐姐,可是我越是这样,姐姐就越会与我拉开了距离,姐姐花钱更仔细了,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春夏秋冬都是校服,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学生一样。
记得到了初中,同学们的生活档次有所提高,穿布鞋的人寥寥无几,都开始买那各式各样的洋鞋穿,有高跟皮鞋也有高跟布鞋,还有形式各样的运动鞋,穿在脚上既舒适又洋气,可是姐姐依然穿着母亲做的方口红条绒布鞋,姐姐的脚肥,鞋穿旧了就会拖不住,姐就后跟系根带子,姐姐理解父母亲,姐姐知道父母攻读我们仨孩子上学实在拮据,所以姐姐打消爱美的念头,姐姐的目的就是发奋读书。
姐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因为姐平时学习用功,尤其是英语,读高中时在班里是第一名,可是那时的大学太难考取了,姐姐以三分之差名落孙山,父亲要她补习,姐却说供养我们仨个孩子上学家里负担太重,姐说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姐也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于是姐不顾父亲的强烈反对,毅然离开了家乡去都市寻找新的出路。姐当过保姆,服务员,最后选择了理发,在理发培训学校学习了三个月,就自己开店了,姐的生意真的很兴隆,月收入一千余元,因为忠厚的姐在社会上得到了锻炼,她与周围的人关系处理得很好,所以大都是老顾客光顾生意。
姐姐辍学以后,曾给我写过好多封信,她不断的劝我要好好读书,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是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姐说她经历了好多磨难,但她最眷恋的还是学生时代,那样的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姐说每当她看到背着书包的学生,她就会泪流满面的目不转睛的看,好像她没上过学一样的可怜。姐也说走在社会就不一样了,弱肉强食,竞争激烈,适者生存,不适者就要淘汰。
那时,姐姐的理发生意兴隆,难免有人嫉妒得要死,姐隔壁有家理发店是位少妇所开,她的生意不好,就想凭着城里人的嚣张气焰把姐赶走,曾有好几次,她当面背地里讽刺姐,姐没有理会。可那天,她又姐故意找茬,三言两语就与姐打了起来,姐也不甘示弱,照那位胖得像肥猪一样的少妇的眼睛打了一拳,就给她免费“纹”了个黑眼圈。几天后,那位少妇就自动搬走了。姐说,现在的生意人,市场竞争很强烈,你软弱就要受人欺负。
路遥曾说过:“生活往往是不平衡的,它常常让人丧失一些最宝贵的支撑,。但生活又往往是平衡的——当人们失去了一些东西后,说不定又有新的东西从另外的地方给予弥补”。姐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姐是个生意能手,姐的生意兴隆,钱财滚滚而来。
后来,幸运的是姐找了个很爱她的姐夫,他们生活的很幸福,想来,姐姐也成功了,姐姐虽然没有进公家门,但她却挤进了城市的大门,走出了大山沟,这也正是父亲一直所希望的。
现在与姐见面很少,就是想打架也难圆其梦,只是闲暇时,我会两手脱腮,像一个儿童一样回忆与姐共同走过的一幕幕,有时真像让时间老人把我变回到童年,让姐给我梳一个好看的发型或者和姐美美的吵一架,发泄发泄心头的冤屈,可惜,这只能说是幻觉,一种无法实现的幻想,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家,有孩子,有老公,也有欢歌笑语打情骂俏。(未完待续)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