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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从此,二爷变成闲人了,有时出去收收鸡蛋,锄锄门口的果园,晒晒睑畔的阳光,也与左邻右舍啦啦家常;有时还拉着二奶的手逛逛集市,甚至还跑在县城串串亲戚。
前几天,在展销会又碰到二爷,二爷像脱胎换骨变了个人:衣服穿的新了,脸也洗的干净了,胡子也刮了,人精神了好多,我笑着说二爷是不是有外遇了,二奶站在一边笑的直不起腰。
二爷说不改变自己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还是党的政策好啊,这孩子上学不要钱,农民吃着国库粮,住着整齐的居民房,有病还有公家管,真是身在福中要知福啊!
二爷还说赶明你回农村看看,农民和城市没甚区别了,一排排整齐的居民区,远看像一条线,近看像一道街,猪有猪的去处,鸡有鸡的居所,还修了个篮球场,村里人没事就上去拌几下,活动活动筋骨。好,好,这新社会就是好,你们年轻人更好,自由恋爱好,吃好穿好住好,走路都看影子好不好,我老汉也说好,哈哈!
二爷的声音很高很高,一个字一首诗,一句话一首歌,茁壮有力,就像他用羊铲扔出去的一块黄土圪垃,对准那只叫“杂毛”的羊就是那只羊,那土圪垃跑过的路径是直线型的,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所以听他的话就像饥肠辘辘的人吃烧鸡一样,连筋带骨一起吞噬进去了。
二爷走远了,留给我一个土黄色的影子,那影子闪烁着一个拦羊汉五十年的放羊经历,那影子闪烁着他与二奶打打吵吵爱爱恨恨的婚姻经历,也闪烁着他对党的政策的满意和对幸福生活的惬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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