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外号是小孩子爱干的事儿。那时候起外号多半是因为某人长的有特点，像大头、胖墩儿、瘦猴儿这类的。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因为个子小，还因为一部动画片，被起了外号叫“小不点”。一个中学同学因为黑瘦、眼睛小、下巴尖，被起了外号叫“耗子”。连累他同桌成了“猫”。两人别称“汤姆和杰瑞”。想起来真是好笑。在单纯的小时候，给别人起外号没什么恶意，就是觉得好玩儿。

长大了工作了，环境变得复杂。再单纯的人也会变的，从眼睛就能看出来，谁是从学校里刚出来的谁是在社会上“混”过的。我已经想不起自己刚出校门是什么样的眼神了，只是记得一个曾经一起工作过的实习生，她那清澈得能看见内心的眼睛令我难忘。一群不单纯的人，有时还会做一些幼稚的事儿。我们给那些讨厌的领导起外号。最“著名”的是一个部门副经理，叫“大洋芋”。在云南方言里洋芋用来形容人就是土、憨的意思。这个外号也不知是谁先叫出来的，全公司恐怕除了高层人人都知道。流传这么广大概是因为“名副其实”，此人不仅外形有些憨，讲话还有些语无伦次，工作能力也不怎么样。他主管我们这个部门，还爱乱插手其他部门的事，他根本就不懂。还把他的亲戚弄来当手下，晋升得那叫一个快。这是一个很多人讨厌的靠拍马屁上位的家伙。最近，我给一个部门经理起了个外号叫“猪尾巴”。原因有三：第一，此人姓朱。第二，此人也是个马屁精，成天跟在新老总的屁股后面。为了在新老总面前表现，竟然命令我的一个同事更改我们部门的东西。结果同事没改，因为没收到本部门通知，却被他数落一顿，说他已经跟老总讲过了。可怜我们的部门经理，只有无奈。第三，此人脾气暴躁。我亲眼看见他因为一点小事，大骂员工。“猪尾巴”这个外号我跟一个同事讲过，不知会不会流传。不管怎么样，即使没有这个外号，他也是老总的一条尾巴。

当领导也不容易，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容易让人忌恨。问题是恨的人占多数还是少数。恨得人多了，在大家心目中，形象就坏了。我们给坏领导起外号，是在发泄我们的不满。没办法，不能像小时候一样了。可以童言无忌，什么好什么坏都可以当面说。我们长大了，成了虚伪的两面派。当着某些领导的面唯唯诺诺，背后骂他，又怕他知道，只好给他一个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