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我成长的书（组诗）

       

  褚卫兵

 

 

封面，我习惯了包着

那时用报纸或年历

现在用买来的

现成的，压膜的，专用书皮

 

书里那些卷曲的或没角的页码

是我的调皮和任性

而那些撕下来的书页

拼不回从前

 

我在书里夹过糖纸

和秋天的树叶

依稀可见它们的印迹

可草木的香和童年的甜

不知哪里去了

 

一次不小心掉在书上的口水

当时用袖子不仅没有擦掉

还让书破了一个洞

现在看来，多么像一个阴谋

 

 

 

 

风景

 

 

立冬过后

闲下来的枝条

用写意的笔法描画着

 

一些虚张声势

在寒风中，四处逃窜

而路边的菊花

在阳光里，悄然绽放

 

古老的炊烟

与我疲惫的身影

一次次重叠

成为画笔下最鲜活的风景

 

 

 

我是不是也在后退

 

 

离开故乡

村子在后退

站在村口的人在后退

往事也在后退

 

记忆，像玻璃碎片

闪烁着光

愿望，越来越朦胧

像空气

 

我不知道

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

是不是也在

后退

 

 

回家

 

 

印象中，最愉快的旅行

是在一场暴雪过后

整座太行山铺上了一层白

 

父亲和我

在白茫茫的大地上

寻找定位

 

在没有路

没有方向的情况下

如何回家

是父亲必须思考的

而我像一只鸟儿

只是飞翔

 

有一段路

我至今不知道是怎么跨越的

我只记得

父亲把我放在了他的肩头

 

 

 

石头

 

 

石蹄沟那些石头

挡我去路的

我就爬上去修理它

让我摔跤的

我会使出全部力气把它推下山

 

整座山

开始与我为敌

 

父亲专捡棱角分明的石头

垒地塄

这些石头不仅听话而且尽责

我家的地塄

经受过洪水多次洗礼

 

院门口的条石

与父亲最亲

他们经常在暮色里唠嗑

 

 

褚卫兵。山西省沁水县人，现居晋城，省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