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地喜欢十九世纪欧洲作家们的作品,列夫·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和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几乎每年都要细致地读一遍,而且每一次重读都像第一遍时那样新鲜、入迷。《红与黑》、《茶花女》、《战争与和平》、《普希金诗集》····这些作品也都是我最珍爱的藏书。
没去过欧洲,十九世纪的欧洲自然景色自然也无缘见到,是在作家们的作品中欣赏并喜欢和向往那样的景色:
明媚的仲夏照耀着英格兰;天空如此明净,太阳如此灿烂,在我们这波涛围绕的地方,难得有一个这样好的天气,现在却接连很多天都这样。仿佛有一群意大利天气,象欢快的过路鸟从南方飞来,栖息在阿尔比恩的悬崖上。····
那是二十四小时中最可爱的一个小时——“白天已将它炽热的火耗尽,”露水清凉地降落在喘息的平原和烤焦的山顶上。在太阳没披上华丽的云彩就朴素地沉落的地方,铺展着一片庄严的紫色,在一个小山峰上方的一点上,红宝石和炉火般的光辉正燃烧着,高高地远远地扩散开去,变得柔和再柔和,覆盖了半个天空。东方有它自己的悦目的湛蓝的美,还有它自己的谦逊的宝石,一颗徐徐升起的孤独的星;它不久就要以月亮自豪,可是现在月亮还在地平线下面。
这是简·爱眼里的乡村景色。夏洛蒂·勃朗特对大自然的热爱和细致的描写是我更喜欢的。
在《苔丝》中对雾则有这样的描写:
这时候他们就看见迷蒙的夏雾,毛绒绒的水平铺展,比床罩还薄。分离出来的片片绒雾摊开在草地上。草地上灰色的湿印是奶牛俯卧过夜的地方——在一片露水的汪洋之中,它们就像一座座深绿色的小岛,岛上的草依然干爽,大小与牛身相同。每一座小岛都伸出一条蜿蜒的小径,那是牛起身后走开吃草时留下的。
有时也许夏雾更浓,草地宛若一片白色的汪洋大海,零落四散的树木如同耸立的危岩。小鸟展翅高飞,进入光明的高处,翅膀不动晒着太阳,或落在隔开草场的潮湿的围栏上。
勤劳而善于思想的列文眼中的大自然是这样的:
隔年的老草和刚出土的嫩草一片葱绿,绣球花、醋栗和粘稠的桦树都生意盎然地萌芽了。金黄色花朵累累的枝条上,一只蜜蜂嗡嗡地飞来飞去。看不见的云雀在天鹅绒一般的田野上空,在盖满冰块的留茬地上空唱歌;凤头麦鸡在积满黄褐色塘水的洼地和沼地上哀鸣;鹤和雁发出春天的欢呼,高高地在上空飞过。
读着他们的文字的同时仿佛有一只画笔为我们描绘出一幅幅宜人的风景画,在这画面中,山是葱郁翠绿的,云是洁白无暇的,大地也象有了生命一样变得神奇了。在他们的描绘中,没有把充斥在作者心中的抑郁和乖戾之气强加进去,只是让大自然像一个沉睡的人那样自然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丝毫不娇揉造作忸怩作态。
作家们用他们沉静的心和洁净的双眼欣赏并描绘着大自然,大自然的美丽和他们心中绵绵的诗意融合到一起。这是最难能可贵的,也正是生活在越来越浮躁的生活中的浮躁的我们所缺少的。
十九世纪的欧洲是一个令人想往的地方,在经过了战争洗礼的二十世纪进入到科学用灰色的金属征服全世界的二十一世纪后不知还有多少这样如画的景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