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极光的幸福(自力与俏君)(7)
(2011-12-29 10: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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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张自力和武俏君的故事* |
“微妙”?脑海中刹那间划过那晚在自己家中与张自力的那个短暂的相互凝视。
“如果……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你还会把那原本属于自己的幸福送给别人吗?”想着那个凝视,武俏君那本来就已经混成了一团的思绪不由变得更乱了。
那晚,在那个凝视的后面,且先不去管张自力想了些什么吧。自己却是差点便迷失在了他的眼中,迷失并不可怕,因为自己以前便经常迷失在徐飞的眼中。可怕的是在那一瞬间,她清楚地知道,在她眼前的人并不是……徐飞!
抬起了头,望着眼前这个女孩。发现她的眼中虽然不再有忧郁,可是那份对张自力的爱意却仍是清晰可见,避开了小芬那看来有些契而不舍的眼神,武俏君将视线匆匆投向了别处。
“俏君姐……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我相信你是知道的。而且我想……你也一定知道他的那些改变是为了什么……”“虽然目前可能他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改变,但是……”“……但是不管他再怎么改变,那也只是因为有个人……他不想再把自己封闭起来,事实上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封闭起来,这根本与别人无关。”匆匆打断了小芬的话,武俏君有些急切地说道。
无论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对自己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意外的插曲。既然是插曲,那么听完了,就该还就还,该忘就忘吧。千万不要无谓地将它带入自己的生命中,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那是属于眼前这个女孩的,或是那个清丽的犹如一枝水仙般的……叫作田宁的女人的。
“同样的错误不要犯第二次,”这句话自己曾对徐飞说过,现在它也……适合自己。
“俏君姐……”看着武俏君眼中的坚决,小芬不禁有些后悔,也许自己真得太急了,怎么可以用这种方法来问武俏君呢?要知道对于她的一切,自己其实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行了……别再说那么多了。你再说,我真得会被你吓到的,以后都不敢跟你和你哥哥做朋友了,快吃饭吧。”露出了一个微笑,武俏君看着小芬说道。
“噢,对了……”象是想起了什么,武俏君顺手拿起了那张放在边上的唱片,接着说道“……麻烦你跟你哥哥说一声,这张唱片……我弟弟已经买了一张赔给我了,所以……”耸了耸肩,她笑道“我只有谢谢他的好意了。”“俏君姐……对不起,我知道我刚才的话吓到你了。可是我那只是开玩笑的,不是真得,你别放在心上。还有这张唱片,你还是收下吧,要不然……我哥他会很失望的。”看见武俏君居然要把唱片还给自力,小芬不由急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轻轻拍了拍小芬,武俏君轻声安慰道“我没有生气,真得。至于这张唱片,我真得已经有了一张,再拿一张同样的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你们再拿去换过一张送给我好不好?或者,你自己带回去听也不错,因为里面的歌真得很好听。如果你哥哥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借花献佛,把这张唱片送给你了,我想他是不会介意的……”“俏君姐……”小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包里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望了一眼武俏君,看见她正示意自己接电话。无奈地叹了口气,小芬匆匆拿出电话:
“喂……知道了。”挂了电话,小芬看着武俏君说道“我哥说……他不能来了。”点点头,武俏君笑道:“那正好,反正我们也快吃完了。如果他真得来了,反而没意思了。”“叶荣添这次会亲自和马志强一起去美国……看来这次他是真得势在必得了!”缓缓地吐出了一口烟雾,张自力深深地吸了口气。
那么自己该怎么做呢?老实说,“力天”和“良大”的实力都差不多。可是,自己执掌“良大”的日子却不长,真正在商界露出头角的日子也不长,只凭这一点,自己便比叶荣添少了几分胜算的机会。因为没有哪个真正做生意的人会愿意把钱投在一个由新人掌舵的公司里,即使自己贵为商界新贵又怎样?对那些人来说,经验远比风头来得重要。
张自力不由再次陷入了一阵深思里,难道这次真得又要请武俏君帮忙……与自己配合打张人情牌?
门口传来的一阵开门声把正陷入沉思的张自力从深思中拉了出来。回过头他向门口望去,发现原来是小芬回来了。
“哥?”一推门便发现张自力正在望着自己,小芬不由大惊,忙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藏在衣服中的唱片。应该看不出来吧,在心中暗自祈祷着,她匆匆打了个招呼便急急往房间走去。
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小芬,古古怪怪地在干什么?可还没来得及等张自力开口问些什么,她早已经匆匆地进了房间。
有些费力将唱片从衣服中拉了出来,小芬四处搜寻着可以藏起这张唱片的地方。可是放哪好呢?找了半天,她还是决定把唱片放进衣柜中。
拉开了衣柜,将唱片塞进了衣服中,又将衣服整理了一番。确信一切看来都天衣无缝了,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那首歌……”望着小芬急急离去的背影,张自力根本来不及说些什么,他只是想把那首在唱片行里录的《Ain’t
叹了口气,这个阿芬在搞什么鬼?有些不放心地走到小芬的房间外面敲了敲房门,张自力问道“阿芬……你没事吧?”猛地拉开了房门,小芬望着自力吸了口气答道:“我没事……”“阿芬……”望了望房间,张自力想看看小芬把包放到哪儿了。
“干嘛?”看见自力不停地朝着房间打量着,小芬禁不住有些心虚地试图用身体挡住房间。
“干什么,你房间里藏了东西吗?”看着小芬紧张的样子,张自力不由沉声问道。
“不是啊……我想洗澡,衣服放在床上了,不想你看到而已。”看见自力一脸的不悦,小芬急中生智。
“……那算了,把你的包给我……”接受了小芬的理由,张自力不再追问,只是让小芬把包拿出来。
“你……要包干什么?”抬起了头,小芬问道。
“Walkman啊,我拿来录了那首歌的……”张自力叹道。
“噢……你等一下,我这就拿给你。”匆匆返身从房间里取出Walkman,小芬慌忙把它交给了张自力。
接过Walkman,又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小芬,张自力返身走回了客厅。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小芬长长地松了口气。
“……怎么没声音?”试着将Walkman的音量调到了最大,可是依旧没声音。“怎么回事?”又仔细地检察了一遍,张自力却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会是带子有问题吧,皱了皱眉头,他取出了录音带。
“全满了?”怪不得没声音了,原来录音带已经全录满了,现在已经转到了最后一圈,当然没声音了。一定是自已刚才一时大意,录完了也忘了关好,才会由得它一路录下去。不过也好,听听都录了些什么?
将录音带重新装好,张自力按了Rew键开始倒带。估计了一下时间,他按下了PLAY。
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难道什么也没录到?可能吧,放在包里能录到什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他刚想按下STOP,却突然听到一阵极小的声音。
“……什么样的误会?包不包括……有个人他开始不再拒绝别人对他的帮助,因为那个帮助他的人是你,包不包括……有个人他开始承认原来他也有朋友,因为那个朋友是你;包不包括……有个人他又重新学会去笑,因为那个值得让他露出笑容的人是你;还包不包括……有个人他跑去唱片行挑唱片,虽然自从他和妻子离婚后就再也没去过那种地方,可是再去的时候,他却又是开开心心的,因为那张唱片是要送给你的!俏君姐,不知道这些是应算在误会之内,还是误会之外……”突然一切又都归于了一片寂静,原来是手中的Walkman不知何时竟已落到了地上。没有去管那个Walkman,张自力只是径自沉浸在那番话给自己带来的震憾中。
Walkman中小芬说的那个人是谁,是自己吗?如果是自己……那么自己真得做了那么多,也变了那么多?可为什么自己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呢?
只觉得……接受那个叫作武俏君的女人的帮助、把她视为朋友、为了她的笑容而笑、选张对她而言很重要的唱片送给她,那只是再自然不过的事,难道这就是改变?可如果这就是改变,那这改变听来多……微妙?
“如果……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你还会把自己逼入那个阴冷的城堡吗?”蓦地,眼前浮现出那晚在武俏君的家中,那个属于他们的短暂的相互凝视。在那一刻,他清楚地听到了来自她心底的声音。在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与她的距离是那么的近,近得让他有一瞬间几乎忍不住要用手去碰触她的脸。那样近的距离不是身体上的距离……那是心的距离!
默默地将Walkman从地上捡了起来,张自力重又按下了Rew键……
听完了所有的对话,他不由自主地轻轻吸了口气。无论那晚自己与武俏君的距离有多么近……那也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和武俏君此生都不过是两条永远也不会交汇的平行线。虽然偶尔看来会靠得很近……可是最后的结局却只能是擦肩而过。因为不管是在她的生命里,还是在自己的生命里,那根注定与他们交汇的交叉线,早就已经将他们的生命全部填满了……
面对着坐在眼前的病人,武俏君第一次感到了紧张,因为这个病人是张自力。
默默地看着他,武俏君的心中涌上了一阵难言的感觉。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他时,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冰冷和阴骛。而今天的他,虽依旧是那样淡漠的表情,可是眼中却已多少有了些暧意。有这样的结果自己不是应该觉得欣慰吗,可为什么现在感受更多的却是惶惑呢?
再一次看了看这个房间,感受着那份清新与随意,那种感觉一如自己第一次来时一样。而眼前这个女人,她也仍如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仍是那双温暖而平静的眼睛,还有那层淡淡的笑意……
为什么她总是能那样浅浅地笑着,那是她的职业笑容吗?不知道那样浅而温暖的笑曾经打动了多少人,又安慰了多少人?
“我……今天是最后一次来了,以后……我想我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来你这里了。”把视线从那双温暖的眼睛中拉了回来,张自力低声说道。
“……好啊。”简短地回答了一句,武俏君没有再说话,因为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飞快地看了一眼武俏君,张自力沉默了一下又说道:“……相信大家以后都会很忙,那么见面的机会,我想也可能会很少了。不过不管怎样,我也要谢谢你,因为在这段日子里,你真得帮了我很多。”“你别那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应该的。”将手中的笔随手放进了抽屉,武俏君轻声回答道。
“朋友”,原来她还是把自己当朋友的,并不是只把他当病人。微微笑了笑,张自力看着武俏君说道“说真得,我很感谢你……把我当朋友,而不是一个病人。”也禁不住笑了一下,笑过后武俏君故意冷冷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把你当病人?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你病得多厉害?”笑着点了点头,张自力望着她叹道:“武俏君……你知不知道,作女人的呢……有时候千万别太牙尖嘴利,那样……容易嫁不出去。”“那……张自力,你知不知道,作男人的呢……有时候千万别当着女人的面说她牙尖嘴利,那样……很容易娶不到老婆。因为那个牙尖嘴利的女人会四处跟别人说,这个男人靠不住,不能嫁。”看了一眼张自力,武俏君忍不住笑道。
“……不能再跟你说了,我约的时间到了,不妨碍你嫌下一个病人的钱了。”与武俏君相视而笑后,张自力站起了身向门口走去。
拉开了门,在离去的那一刹他忽然又转过头看着武俏君说道:“……对了,忘了跟你说Bye
“请在前面停车好吗?我想一个人走走。”望着车窗外的晴朗天空,张自力开口对司机说道,因为他突然很想感受一下纽约的冬天与香港的冬天会有什么不同。
透过后视镜,那个有着一脸和善笑容的黑人司机冲着张自力投去疑惑的目光。但是他还是很快就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张先生……”秘书有些吃惊地看着张自力
,“……晚上Mr.
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已经与多少个人擦肩而过。张自力发现自己渐渐开始喜欢上了纽约的冬天,喜欢上了那份弥漫在空气中的清冷感觉,那样的清冷足以使一个人的头脑保持绝对的冷静。
这是一个普通的冬日下午,已经从圣诞节的狂欢中走出来的纽约城与纽约人重又回复了他们忙碌的生活与工作。静静地看着街上不停来往着的行色匆匆的人群和他们脸上那看来有些凝重的表情,张自力不禁有些失笑。与他们相比,现在的自己看来多像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
既然象闲人那就索性作回闲人吧!将身上的衣服稍稍紧了紧,张自力转过身向身后那张长椅走去。轻轻扫落了那落在椅子上的枯叶,他拣了个阳光较多的地方坐了下来。慢慢地把眼睛闭上,细细感受着那份清冷中夹杂着的温暖,这种感觉真得很奇妙。从来不曾想过原来寒冷和温暖这样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竟能这样完美的融为一体。有些贪婪地深深吸了口气,张自力想将这一刻的感觉永远珍藏在心里……
……Ain’t
“《Ain’t
“怎么了?”伴随着嘎然而止的歌声,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向那刚刚传来歌声的地方走去,然而他却没并发现有任何人在唱歌。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刚刚的那阵歌声是那么清晰,根本就不可能会听错。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张自力有些失望地往回走。可就在他刚要转身的时候,背后又传来了那熟悉的歌声。
急急转过头,他朝那声音望去,却发现原来真得没有人在唱歌,唱歌的是一部老旧的留声机。
那部留声机正被一个老人抱在怀里,老人的面前摆着一个空罐头盒,里面零零落落的扔着些镍币,似乎是个行乞者。不过那个老人却象是根本就不乎面前的盒子里被人扔了多少钱,他只是不停地随着留声机轻声哼唱着:
……Anytime
Ain’t
默默地站在了老人的面前,听着从他怀中传出的歌声,一遍又一遍……张自力竟似一点也不觉得厌烦。而那个老人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放这一首歌。
两个人,一部破旧的留声机,一首被不停重复着的歌,就这么静静地伫立在了纽约冬日的午后,宛如一副风景,却并没吸引任何人的驻足欣赏。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那声音来得那么突然,突然得令张自力第一次觉得了电话铃声竟是那样剌耳。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老人,他为自己扰乱了这位老人的宁静而感到有些赧然。
电话是秘书打来提醒他要尽快赶回酒店的,因为与Manso约好的时间已经快到了。淡淡地回复完了秘书,张自力又看了一眼那位老人,然后便从钱夹中抽出了一张钱轻轻地放在了那个空罐头盒里。
“你也很喜欢这首歌吗?”就在张自力刚要转身离去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老人却突然开口问道。
回过了头,望着留声机上的唱片,张自力答道:“我有个朋友……她很喜欢这首歌!”“……会喜欢这首歌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不知为什么老人的语气听来有些意味深长。
“有故事的人?”张自力若有所思。
“你呢?你喜欢这首歌吗?”老人继续问道。
“我?我只是觉得这首歌好听,还谈不上喜欢!”抬起了头,张自力将视线投向了远处的那些不停穿梭着的人群。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也会喜欢上这首歌的……只是会喜欢上这首歌,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因为它是唱给那些有故事的人听的。年轻人,你知道做什么样的人最辛苦吗?告诉你,做一个有故事的人……最辛苦!”老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将唱片从留声机上取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了封套里。
“是吗?也许吧!”悄悄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张自力缓缓说道。
“这么久了,你是第一个肯留下来陪我一起听这首歌的人,这张唱片送给你吧。”将手中的唱片递给了张自力,老人淡淡地说道。
吃惊地看了一眼老人,张自力匆忙答道:“……谢谢你,可是我不能要!”“没关系,你拿着吧,这张唱片应该……有个新主人了!”老人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听来有丝黯然。
看了一眼老人,张自力轻声说道:“这张唱片对你……很重要。”“……已经没关系了,因为刚刚有个朋友告诉我,留下这张唱片的人,她已经……永远离开了,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也要去找她了。到时,我会亲自将这首歌唱给她听,再也用不着坐在这里,只能用留声机一遍一遍地放给自己听……”慢慢地站起了身,老人迈着蹒跚的步伐转身离去。
望着老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张自力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老人会说喜欢这首歌的人会是有故事的人,因为他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不知道他故事里的她又是为了什么会留一首这样的歌给他?
“Hallo,Mr.
笑着与马志强和田宁打完了招呼后,梅森(原谅我偷懒啦,因为要不停切换中英文,真得很麻烦咧"o")看着叶荣添说道:“早就听说叶先生为人守信,果然不错。不过我今天却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我除了约了叶先生外,我还另外约了一位朋友,相信叶先生不会介意吧!”听见梅森还约了别人,叶荣添不由心中一沉,可是他却还是笑着说道:“当然不会,更何况又能多认识一位朋友,我要谢谢梅森先生才对。”“那就好……”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梅森笑道“那么请各位跟我来,我想那位朋友也应该很想见到叶先生你。”有些郁闷地坐在梅森的客厅里,张自力有些担心。直觉告诉他,今晚可能会有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要发生。
门被推开了,张自力急忙向门口望去……
“果然是他……”暗自在心中吸了口冷气,叶荣添心中那最不想看到的场面却还是出现了。
“是宿命吗?居然真得是他……难道今生在自己与田宁的生命里,真得永远都无法摆脱这个梦魇?”似乎对眼前看到的并没有太大的意外,马志强只是下意识地握紧了田宁的手。
“原来昨晚做的梦……是真得,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不同的是眼神。梦中的他眼中尽是温暖与甜蜜,可眼前的他眼中却满是惊讶。”并没有意识到马志强那双紧握着自己的手,田宁只是不可置信地望着不远处的张自力。
面对眼前看到的一切,张自力的脑中出现了一段短暂的空白,一时间他只能下意识地盯着叶荣添,而让自己的眼神故意忽视着与马志强纠缠在一起的那双手,那双已经不再属于他的手。
敏感地察觉到了房间里的那丝微妙气氛,梅森笑道:“今天能够同时邀请到两位在香港商界举足轻重的朋友来我家,我真得很荣幸。相信两位也已经不用我再介绍了吧。”“当然不用了,我们已经是老‘老朋友’了。”望着张自力,叶荣添淡淡笑道。
“是啊,‘老朋友’了……”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叶荣添的话,张自力的脸上却结满了冰霜。
“既然大家都是老朋友了,那么就请过来一起坐吧,因为已经……可以吃晚饭了”显然对眼前的一切,梅森太太和他的丈夫一样都或多或少有些摸不着头绪,但是她却还是凭借着自己高超的社交能力试图改变一下这看来不知为什么有些不谐调的气氛。
看着丈夫的笑脸,梅森太太也露出了笑容,她明白又到了该尽自己女主人责任的时候了。望着一直都默不作声地田宁,梅森太太笑道:“田小姐这是第几次来美国了?”抬起了头,田宁看着梅森太太礼貌性地笑道:“来了很多次了,不过每次来都会有不同的感觉……”“是吗?那看来马先生一定很疼你,我想你每次来马先生都一定会陪在你身边吧。”将视线转向了马志强,梅森太太善意地开着玩笑。
“是啊,每次我都会陪着她,她啊简直是个路痴,老是连东、西都分不清……”宠爱地拍了拍田宁,马志强笑道。
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田宁有意无意地避开了马志强的亲密举动,她的眼睛也迅速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悄悄落在了对面那个男人的身上,可是那个男人却象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径自望着梅森太太微笑着。
“香港的女孩子真是漂亮,田小姐就不用说了。上次那位张先生的女朋友,是武小姐吗?我还记得她,也很漂亮……还以为这次她也会来呢!本来还想和她聊聊我家乡的那些市集,难得她也很喜欢,却没想到她不能来。张先生,你不能太自私啊,有时间的话也应该多带女朋友出来走走的……”迎着张自力的眼神,梅森太太笑道。
“梅森太太,我想你误会了,那位武小姐她不是我女朋友,她只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听完了梅森太太的话,张自力喝了一口酒,慢慢应道。
“好朋友?”叶荣添悄悄皱了皱眉,看样子那个武俏君真得不简单,她竟能让张自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承认他们是朋友,那么,也许可以……
“武小姐?”眼前浮现出上次在张自力身边站着的那个女人,想着张自力看着她时,眼中的那份感动,田宁的心里不由涌上一阵难言的感觉,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那感觉令她很失望。
“好朋友?”张自力这种人也会有好朋友?想来那也不过是又一个被他拿来利用的工具罢了,在心中轻声冷笑着,马志强不屑地向张自力投去冰冷的一瞥。
“是吗?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武小姐是……真得对不起!”冲着张自力露出了一外抱歉的笑容,梅森太太匆忙地道着歉。
“没关系……”象是已经习惯了似的,张自力淡淡地回应着。
终于将这顿看来是宾主尽欢的晚饭吃完了,与梅森夫妇又闲聊了一会儿后,叶荣添与张自力相继站了起来与主人道别。梅森也没有再挽留他们,只是吩咐佣人替叶荣添与张自力准备车,好送他们回酒店。
微笑着向梅森夫妇道过晚安,张自力刚想转身离去,没想到梅森太太突然又叫住了他:“对不起张先生,可以请你帮个忙吗?”回过了头,张自力望着梅森太太点了点头。
轻轻笑了笑,梅森太太对着门口的佣人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一个佣人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瓶酒。看着那瓶酒,梅森太太笑道:
“张先生,这瓶波尔多是家父亲自酿的,上次听武小姐说她很喜欢这种酒,这次我回去的时候,就多带了一瓶回来想送给她。却没想到她不能来,所以……我想请你替我转交给她。”看着那瓶酒,张自力不禁有些犹豫,沉默了几秒钟,他才慢慢地开口说道:“好啊……我一定会替你转交给她,我也先代她谢谢你了。”接过了那瓶酒,张自力冲着梅森太太笑了笑便转身向外面走去,却在不经意间眼神便掠过了田宁的脸,那是一张看来极其苍白的脸,眼中也尽是伤痛。还来不及去看清那份伤痛是为了什么,眼前便立即被一个身影挡住了,抬眼向那身影望去,那是马志强!有些挑衅地将自己的眼神迎向了马志强的眼睛,却惊讶地发现在那双眼里竟有着一份丝毫不输于他的冷酷和阴沉!那样的神色本来是绝不会属于马志强的,是什么使得这个曾经的好好先生现在看来竟变也得这么冷酷、阴沉?
“阿宁,我们走了。”将视线从张自力的脸上移开,马志强悄声在田宁耳边说道。
毫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田宁感觉自己有如个傀儡般随着马志强向车子走去,虽然她很想错过马志强的肩膀悄悄地再看一眼那个人,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她怕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是一片漠然。
他已经不一样了,他已经不会再因为她,而难以抑制自己的情感了。他变了,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张自力,不再是那个被仇恨蒙失了理智的张自力,也不再是那个只懂得用机车载着她飞奔在台北街头的那个张自力。现在的他是一个全新的他,新的已经令她开始觉得陌生了……
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那瓶酒,装作没看见田宁木然的表情,张自力径直向车子走去,路过叶荣添时,他回头对叶荣添说道:“香港见……”静静地坐在酒店的露台上,看着远处那些不停闪烁着的五彩斑斓的灯光,张自力默默地将那口已在心中积压了一个晚上的郁闷通过一个长长地深呼吸尽数释放了出来。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先是那听来有些可笑的与叶荣添即将开始的合作。那会是怎样的一个合作?他还不知道!他只知道,绝不可以开口说不,那样只会让叶荣添坐收渔利!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他和叶荣添之间的游戏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为了那个最后的结果,他愿意付出一切,事实上他已经付出了一切,那里既有他的尊严,也有他的生命,还有他的……爱情。
“爱情……”眼前又掠过了田宁那张苍白的脸,和那满是伤痛的眼。闭上了眼睛,象是想将那双眼从自己的脑海中抹去,但是他很快便发现,那根本没用,那双眼依旧在他眼前徘徊着。
为什么她的眼中会出现那种伤痛,那条路不是她自己选的吗?可现在的她却为什么看来竟是那样脆弱和无奈。马志强不是曾发誓说会好好待她,这就是他的好好待她?想起了马志强,张自力不由睁开了双眼,他到现在也无法相信自己刚才在马志强眼中看到的东西。
如果说在今晚之前他还因为马志强从自己身边夺走了田宁,而满怀忿恨的话,那么就在刚刚,就在看到马志强眼中的冷酷与阴沉的那一刹,自己对他的所有忿恨便在顷刻间化为了虚有。他甚至开始同情起那个男人,虽然他也不知道那是为了什么……
今晚真得很静,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张自力突然很想可以找个人陪他聊聊天,不自觉地他拿出了电话,顺手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Hallo,我是武俏君……”电话接通了,从那端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听着那个声音,张自力不由大惊,来不及想些什么,他匆忙挂了电话。
沉默了一下,张自力望着被自己挂断的电话不禁皱起了眉头,只是想个人聊聊天而已,怎么竟会莫名其妙的打给她呢?打就打了吧,又挂了干什么?难道连大大方方地打个招呼,这么简单的事,自己也不会了吗?象是想为自己证明什么似的,他有些懊恼地再次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可是还没等接通,他却又再次将电话挂断了。
“还是算了吧……都已经这么晚了,又何必去打扰她呢?”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没有再给自己任何思考问题的机会,张自力转身向房间走去,这么晚了,他也应该睡了。
“呜……”窗外忽然吹进了一阵风,那风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徐徐有声,似乎是想提醒一个人什么,想提醒什么呢?是想提醒他纽约的凌晨,正是香港的午后吧?可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不知道的或许只是为什么突然间,自己会那么想睡了吧……
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电话,武俏君再次将头埋进了那一大堆的病人资料中。可是还没看到两行,电话又响了。有些无奈地抓起了电话,武俏君叹道:“阿杰,不要告诉我是你啊……”对方愣了一下,但很快便笑道:“我不是阿杰,我是江子山啊……”“子山?”听到对方的声音,武俏君不禁惊喜地轻声叫道。
“是啊,是我!你有没有看到你秘书给你留的言啊?今天下午约了你啊!”显然对能听到武俏君的声音,江子山也很开心,他的声音里满是欣喜。
“……噢,看到了。你也真是的,写江子山就好了,写什么江先生啊?”看着秘书留自己的便笺,武俏君笑道。
“记得五点钟,会展中心见……”没等武俏君继续说些什么,电话那端的江子山匆匆挂了电话。
好笑地看了一眼电话,武俏君不禁轻轻摇了摇头。三年不见,怎么一向稳重的江子山竟变得这么浮躁起来了?难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韩国仁他们给带坏了?
五点整,站在会展中心的门口,看着不远处的海水被即将下山的夕阳染成了一片金黄,武俏君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气。如果有一天一定要让她在香港挑一样最令她舍不得的东西,那恐怕就是这片海了!再次冲着那片金色的海面投去极其眷恋的一眼,武俏君一点也没发现有个人正慢慢向她走来。直至那个人站在她的面前,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Hallo,Miss武!
匆匆转过头,武俏君迎上了一双温暖的眸子,望着那双眸子,武俏君不由在心底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原来即使眼前这个男人再怎么变,他眼中的那份温暖与平和也是永远不会变的。
笑着又看了一眼那双眸子,武俏君笑道:“Hallo,江Sir!”微笑着将手臂伸向了武俏君,江子山看着她说道:“我的车在那边!”三年了,她还是一点也没变!仍旧是那样浅浅的笑容,还有闪烁在眼中的那份永远恰到好处的暖意,那既温暖了别人,也温暖了她自己的暖意……
笑着将手伸向了江子山的臂弯,武俏君随着他一起向前走去。在江子山面前,她永远都只会觉得轻松,她虽然从不曾有过兄长,可是她却能明了有兄长的感觉是怎样的,那应该就是子山带给她的这种感觉吧,温暖、轻松,明亮!
坐在窗明几亮的餐厅里,隔着不时跳动着的烛光,江子山一边为武俏君倒着酒,一边笑着问道:“终于想通了,肯回来了?”“是啊总算想通了,原来还是香港的钱比较好赚……”轻轻端起了酒杯,武俏君望着江子山轻笑道。
“我说怎么回来这么久,也看不到你的人呢,原来是只顾着赚钱去了。干嘛,你很缺钱用吗?”也轻轻地端起了酒杯,江子山笑问道。
险些被杯中的酒呛到,武俏君看着江子山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我的脸上写了‘我最近很穷’几个字吗,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问我这个问题?”“噢,还有谁跟我这么有共识啊?”听了武俏君的话,江子山不禁饶有兴趣地问道。
“还有……”“……你很缺钱用吗?”眼前慢慢浮现出了一个满是捉狭的眼神,那是张自力的眼神!轻轻笑了笑,武俏君说道:
“是啊,还有个朋友也曾这么说过我!”笑着略微摇了摇头,武俏君又望向了江子山:“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的?”沉默了一下,江子山答道:“是徐飞告诉我的……”挑了挑眉,武俏君悄声说道:“就知道是他!”似乎有些讶异于武俏君语气中的轻松,江子山不由仔细地看了一眼武俏君,却只在她的眼中发现一丝浅浅地笑意,而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痛心和无奈!也许时间真得是最好的疗伤药吧。他还记得三年前当她离开时,她眼中的那份刻骨的伤痛,那是任她用尽了所有的笑也仍掩饰不了的。可是现在,她的笑容却是这样轻松,难道她真得已经放下了?如果是,那自己也应该为她高兴吧。只是相对于她的轻松,徐飞又是多么让人心疼?还有芊芊,那个温柔纤细一如她的名字的女孩,这三年来,相信她内心所受的痛苦是绝不会少于俏君的。
还记得三年前的徐飞与俏君,他们两个总是会了为芊芊的无形存在而争吵不休,可是争吵归争吵,过后只需徐飞的一个道歉,那么一切又都会恢复先前的美好和甜蜜。对于那一切自己是都看在了眼里的。
可惜世事无奈,在面对芊芊的归来,俏君最终选择了离开。象是宿命般,渐渐地在徐飞与芊芊之间又开始夹杂了一个无形的影子,只是这次的影子换成了是俏君。一切看来似乎是又要经历一场轮回,可是却没有……
因为徐飞根本不会为了那个影子去跟芊芊争论些什么,他只是将那个影子深深地藏在了心里,只在他自己认为是不经意的时候才悄悄拿出来暗自无奈和心痛,却从不曾想到,这一切都被芊芊看在了眼里……
其实这对芊芊多不公平?因为徐飞故意的绝口不提俏君,芊芊她甚至没有与徐飞争吵的机会,更没有得到道歉的权利……
叹了口气,江子山轻声说道:“我听徐飞说,你们见过面了?”“是啊……”透过摇动着的烛光,武俏君看着杯中那一抹瑰红淡淡笑道。
“徐飞……他变了很多!”放下了杯子,江子山看着武俏君若有所思。
“……他成熟了,以前他很酷的!”想起了有一次在唐心的游艇上,自已本来好心想陪那个看来一脸寂寞的人聊聊天,谁知却被他抢白一番。武俏君不由笑了笑。
看了一眼武俏君脸上的笑容,江子山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了那些与徐飞一起渡过的日子。
再次叹了口气,江子山想起了今天约武俏君出来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想好好看看她,与她开开心心地谈谈天,而不是让去她回忆那些已经该被忘记了的过去时,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可不知为什么,还来不及等那丝笑意退去,在江子山那双望向武俏君的眼睛里却迅速地换上了一阵愕然和不知所措。有些奇怪于江子山眼中的神色,武俏君不由回过头向身后望去。
“芊芊!!!”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的身后,那是个曾令她须臾也不敢忘记的身影。
伴随着武俏君的一声惊呼,芊芊已经笑着走到她的面前:“Hallo俏君,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迎着芊芊的笑容,武俏君好不容易才平复了自己心中的惊讶。
“我约的朋友还没到,我可以坐吗?”征询地看了一眼江子山和武俏君,芊芊笑问道。
替芊芊拉开椅子,江子山看着她轻声说道:“……请坐!”向江子山投去一个感谢的笑,芊芊缓缓地坐在了他们中间。
“回来多久了?”看了一眼武俏君,芊芊轻笑着问道。
“……没多久,还不到半年!”看着那一直挂在芊芊脸上的笑容,武俏君突然觉得有些累。
“有必要吗?那样勉强着自己去笑!不开心就不开心吧,如果不开心还要装作不在意,还要试图用笑容去掩饰什么,那只会让自己跟别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回来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呢?”将视线从武俏君的脸上移开,芊芊看着桌上的蜡烛轻声问道。
还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很好,可为什么一旦触到了面前这个女人那双清亮的眸子后,自己所有辛苦的伪装便不由自主地在瞬间就被击溃了?
“不是不想找你们,而是因为太忙了,每天从早忙到晚,头都快昏了……”微微笑了笑,武俏君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又撒谎了。可是这个谎不撒又能怎样?难道要告诉芊芊说自己已经和徐飞见过面了吗?
“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你每次都要用你的善良来剌伤我?为什么你不可以自私一点?那样最少我还可以拥有一个恨你的借口!可你却永远都那么完美,完美到令我根本就找不到借口去恨你,却只能躲在你的影子里可笑地自卑着!”“那真是太不巧了,因为你可能错过了一个好消息……”将自己那渐行渐远地思绪急急拉了回来,芊芊顿了顿说道“……徐飞他向我……求婚了!”不打算给自己任何后悔的机会,芊芊匆忙将那句自从听到后就一直希望可以有机会亲口告诉武俏君的,徐飞许给她的诺言冲口而出,丝毫也不去计较那后果会是怎样!
……想说的话说完了,而空气也在刹时间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抬眼向芊芊望去,江子山不由皱起了眉头。芊芊的心情他可以理解,可是用这种方法来试图一笔抹去那些曾经属于俏君和徐飞的过去,那真得合适吗?
向子山那充满关切的目光,投去了感激的一瞥,武俏君重又将视线转向了芊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武俏君开口说道:“……恭喜你!”“……逃避固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是不顾一切地想要证明些什么,那也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因为根本没有人需要什么证明,需要那个证明的是证明者本身……”“谢谢……可是我还没有答应!”犹豫着将那未说完的话说完了,芊芊又迅速地说道“……不过那只是时间问题,我想我会答应他的求婚的!”笑了笑,武俏君望着芊芊说道:“我也相信那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也还是要恭喜你,当然还有徐飞!”显然武俏君的态度是芊芊事先并没有想到的,她一直以为武俏君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除了平静之外的别的表情。那是她一直以来都愿意看到的,虽然会有那种想法,连她自己都觉得阴晦。但那最少能证明武俏君她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并不是个完美的偶像!可是,毫无疑问……她又错了。因为在武俏君的脸上,她只看到了一丝平静的笑容,而在她的眼中则更是根本不起丝毫波澜!
“你究竟有没有爱过徐飞?如果你真得曾经爱过他的话,你又怎么能眼看着他即将与别的女人结婚,自己却无动于衷呢?
“我当然爱过徐飞,不止是爱过,而是一直都在爱!可是那又能怎么样?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我和他即使再怎么相互爱着对方,今生也都只能做朋友了!”“是因为我吗?你为什么不怪我,为什么不骂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回来了,也许你们早就已经结婚了,有了个温暖的家,有个可爱的孩子……”“为什么要怪你?又为什么要骂你?我根本就没那种资格!你回来了,那是因为老天要让你得到那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即使有温暖的家,可爱的孩子那也是属于你的,不属于我,至少那不属于我和徐飞……”“……武俏君,我真得很羡慕你,最少徐飞他还愿意跟你吵架。可是我呢?他永远就只会对着我微笑,永远对我言听计从,不管那是对的,还是无理取闹!却从不肯让我听听那些埋藏在他心底的声音!”“他心底的声音……你为什么不去问呢?你不问,他又该如何告诉你?为什么不多给他一点信心,告诉他你愿意和他分享他的一切,不管那是好的,还是坏的!也不管那是曾经的,还是现在的!”“……多给他信心,那有用吗?”“……有用,一定有用!只是在给他信心之前,你也要先给自己信心!你是梁芊芊,是徐飞曾经深爱过的梁芊芊,还记得徐飞曾爱过你什么吗?把那些东西再找回来吧,别再躲进一个已经不可能再介入你们生命中的影子里无谓地徘徊……”“……武俏君……告诉我,我到底是该恨你,还是该……感谢你!”“……感谢?那不属于我,我从不曾帮过你什么!也许,你该恨我……因为如果不是我曾经那么固执地一定要把自己融入徐飞的生命里,那么你和他的故事将会简单得多,也幸福得多!”“……武俏君,你知道你最伤人的武器是什么吗?是你的善良和你的笑容!我相信没有谁可以对着你的笑容还能去恨你。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对着一个自己本该很恨的人,却恨不起来,那种感觉有多难受?”“……???”无言地睁大了双眼,听着从芊芊眼里传来的话语,武俏君被深深地震动了!
“……武俏君,你知道你最伤人的武器是什么吗?是你的善良和你的笑容!我相信没有谁可以对着你的笑容还能去恨你。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对着一个自己本该很恨的人,却恨不起来,那种感觉有多难受?”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在芊芊心底听到的话,武俏君仍是无言。她从不曾想过原来微笑有时带给别人的伤害,远比痛恨更来得令人无奈和心碎!只是如果那是真得话,那么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又究竟是对还是错?
望着武俏君眼中的迷茫,芊芊的心里不禁涌上了一丝愧疚。那丝迷茫,她还从不曾在武俏君的眼里见到过,虽然她一直很想可以在她的眼里找到一些别的东西。但是现在真正看到的时候,她却又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更喜欢看到一个平和、冷静的武俏君,而不是一个看来这样无助的武俏君!这样的武俏君……会令她不安和心疼!
是的……是心疼,自己心疼这个女人,这个差点夺去了她一切的女人,可这多么奇怪?自己居然会去心疼一个本该让自己痛恨的人……
站起了身,不想再让自己继续纠缠在那个看来毫无逻辑可言的可笑问题里,芊芊望着江子山匆匆点头说道:“我想我的朋友不会来了,我也该走了,拜拜……”“芊芊……”看着急急转身离去的芊芊,江子山担心地叫道。她们是怎么了?先是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只是那么呆呆地望着对方。然后,便是芊芊急不可待地匆忙离去!而俏君……
“俏君……”看着不知为何眼中竟被一片茫然笼罩着的武俏君,江子山不禁担心地低声唤道。
“告诉我……子山,你恨你姐姐吗,恨她错手杀了唐心吗?告诉我,对着一个你本该很恨的人,你却恨不起来,那种感觉是怎样的,子山?还有,告诉我,我的笑……其实,是不是很让人讨厌?”良久,良久,武俏君宛如梦呓般望着江子山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