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钟子聪早上离开家的时候,看见阿旺一个人在客厅里跟龟龟玩,宋美纶虽然对阿旺和阿凤住进钟家没有反对,可是对于阿旺无穷无尽的问题还是无能为力,所以一大早就独自一人躲到了花园里。钟子聪对阿旺有一种很特别的情感,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阿凤还是因为兄弟而接受了阿旺。
“阿旺,早。”钟子聪跟阿旺打招呼。
“子聪,早。”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跟龟龟玩,吃早点了吗?”
“吃过了,好饱哦。”
“阿凤今天怎么样?”
“老婆仔没事了,她出去了,叫我乖乖的在这里等她。”
“在这里?”钟子聪奇怪地问道。
“对哦,就是这里。”阿旺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客厅的沙发说道,“老婆仔就是坐在这里说的,在这里等她。”
“呵呵。”钟子聪笑着摇摇头,阿旺终究还是个孩子。
“子聪,你笑什么?”
“没有啊。”钟子聪正色说道,阿旺一脸不相信地看着钟子聪。
“二少爷,你的早餐好了。”兰姐见钟子聪下楼了,说道。
“哦,谢谢兰姐。对了,兰姐,阿凤出去了?”钟子聪说道。
“是的。二少爷。”
“知道她去做什么吗?”
“好像是公司找她有点急事。”
“她一个人吗?有没有人陪着?”
“不用,老婆仔说她自己能搞定。”阿旺自豪地接着说道。
“子聪。”安琪躲在楼梯口听了一会儿,一边下楼一边说道。
“安琪,你下来了。兰姐,麻烦你再准备一份早餐。”钟子聪说道。
“不必了,我已经饱了。”安琪接着说道,脸上有些不悦。
“怎么了,还没吃就饱了?”子聪问道。
“今天不想吃,我先走了。你吃了早餐在走吧,别饿着自己。”安琪一边说着,一边亲了一下钟子聪。钟子聪看着走出门的安琪。感觉到安琪的不满意,但是却想不出来原因,钟子聪晃晃脑袋,想不出来就不想了。
钟子聪今天早上约了一个朋友在铜锣湾谈事情,因而早上就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到了铜锣湾。透过咖啡厅的橱窗,钟子聪远远看见阿凤坐在一张两人桌旁。见阿凤无所事实地翻着餐牌,钟子聪便走了进去。
“HI。”钟子聪随意地打着招呼。
“啊,怎么是你?!”阿凤见到钟子聪,惊慌地冲口而出。
“我约了朋友在这边,你呢?”
“我?我也约了朋友,这么巧啊。”阿凤心不在焉地顺口说道。
“是的,我朋友还要过一会儿到。兰姐说你到公司去了。”钟子聪接着说道。
“哦,嗯,是的,见了朋友等下就过去。”阿凤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着。
“你身体还没好,你这个老板可没钟氏的老板好哦。”
“呵呵,子聪,我朋友快到了。”阿凤笑了笑,接着看看表说道,“我不想有什么误会。”
“嗯,好的,明白了。”钟子聪非常意外阿凤用了“误会”这个词,有些不自然,却也不介意。
“bye”
“bye”
阿凤见钟子聪这么快就离开了,长舒了一口气。眼前又浮现出前两天安琪在钟家客厅里说话的情景,阿凤有些无奈。阿凤既然已经嫁给了阿旺,也只能不在想什么了,虽然在病房里接过钟子聪递过来的芒果时,阿凤有些恍惚,又好像回到了和钟子聪出海的那个时候一样。可是阿凤知道,那个时候钟子聪接的电话一定是安琪打过来的,自己能做什么呢?前两天,安琪在钟家客厅又说了那句“豪门游戏不是你玩的”,阿凤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觉得气愤,她甚至认为安琪说的对,这种豪门游戏太复杂了,她应付不来。经过这么多事情,阿凤也明白安琪多么看重钟子聪,多么看重豪门,阿凤只是不明白安琪为什么还是对自己不放心,阿凤根本不想住进钟家。
“阿凤。”正在阿凤想着的时候,何丽莎一屁股在阿凤对面坐了下来。
“妈,你这么急找我什么事啊?”阿凤说道。
“我不放心你在钟家怎么样嘛,怎么样?”
“能怎么样,就那样了。”阿凤说道。
“阿凤,安琪有没有难为你?”
“没有了,其实安琪说的对,豪门游戏不是屋村妹玩得起的。”阿凤看了看何丽莎,停顿一会儿,说道。
“阿凤,你在钟家多住些日子。”
“为什么?”阿凤吃惊地问道。
“再住些日子,让钟锦荣看看你多么不喜欢阿旺,然后好早点离婚。最好呢,你能找些离婚的借口什么的。”
“妈,你说什么呢?”
“傻丫头,拜托你学学安琪啊,多聪明,你想个什么办法,让钟家不反对你离婚就成了。或者这样,你搬出来,把阿旺留在钟家,时间长了自然就离婚了。”
“妈。”
“还有,女儿你一定要聪明些啊,不要让阿旺占了便宜。”
“妈!”
“难道你真的要跟那个傻子过一辈子吗?”见阿凤有些恼怒,何丽莎转了平淡的语气说道。
“妈,我跟阿旺离不离婚,与住在钟家有什么关系呢?”
“钟锦荣那么心疼阿旺,肯定不愿意你离开阿旺了。他就为他儿子想,也不为你想想,你还管那么多干吗?你都进了几次医院了?”
“妈,我已经决定了,过几天就搬出来。”
“也行,把阿旺留在钟家,你出来,分居。”
“妈,我已经够烦的了,你就不要再烦我了。”
“傻丫头,我这可是为你好,放心吧,妈教你的肯定没错。”何丽莎温和地劝着阿凤,阿凤烦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阿凤和何丽莎都没有注意到,钟子聪在隔壁把阿凤和何丽莎的话全都听见了。
钟子聪离开阿凤之后,觉得很奇怪,误会?朋友?他看见阿凤坐的位子与旁边的位子之间有一块木板隔着,就趁着阿凤不注意坐在了旁边,把阿凤跟何丽莎的谈话全都听见了。钟子聪并不想偷听阿凤的谈话,只是不知道为何对阿凤的朋友很感兴趣,只是奇怪阿凤为什么一大早一个人出来,见朋友还拿公司做挡箭牌,还怕这个朋友误会。
当钟子聪听见阿凤和何丽莎的对话之后,他想到今天早上安琪有些难看的脸色,突然有些明白阿凤为何要瞒着家里人来见母亲,钟子聪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阿凤。
豪门有些真的不是屋村妹玩得起的。钟子聪突然对安琪有一种抵触情绪,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以他自己的身世和地位,他非常认同安琪所说的话,可是面对单纯善良到有些傻傻的阿凤,钟子聪动摇了。阿凤凭自己的实力吃饭,有什么不好?钟子聪觉得阿凤很可爱。
看着阿凤和何丽莎离开咖啡厅,钟子聪也站了起来。
“子聪。”
“正康。”
“嗯,刚到。看见你就过来了,怎么样,计划书带来了没?”罗正康说道。
“当然带来了,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不感兴趣呢。”
“可是,伯父他会不会不高兴你搞副业啊?”
“钟氏那边一直都很正常,大公司很多人的。”钟子聪说道,“我还这么年轻,还是想自己创业,看看自己到底能做多少。”
“我就知道没找错你。还记得当年在KINGSTONE,我、你、威廉,还有那个美国佬,都雄心壮志的,要自己创业的。”罗正康一边接过钟子聪递过来的文件,一边说道。
“对了,威廉现在在做什么?”
“他啊,不知道在搞什么。”罗正康不屑地说着,“好像在学校里的搞什么艺术,唉,白读KINGSTONE了,最后居然去做了最穷困潦倒最没前途的那种事情,不过那个美国佬很厉害啊。”
“怎么?”钟子聪抬起头问道。
“他啊,搞网络呢,好像还要在纳市上市呢。美国佬创办了一个交友网站,好多人呢。据说他一天48小时都不够聊天的,呵呵。”
“是吗,看来很不错哦。”
“嗯,是不错,不过在学校的时候他成绩可不怎么样。不过呢,嘿嘿,比不上你,现在管理着这么大的公司。”罗正康一边夸张地说着,一边笔划着,弄得钟子聪有些不自然。
“呵呵。对了,这份计划怎么样?”
“不错啊,不错,儿童食品这块,你还这么了解,不得不佩服你啊。你不是研究什么3G网络、欧洲服装什么的,都是高档货呢。其实我一直不服气的,原来我们四个人中,你的成绩最好,我们一样的喝酒泡妞,你的成绩从来没下来过。”
“呵呵。”钟子聪笑着摇摇头,他这个同学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
“子聪,如果你出来,怎么跟你爸爸说?”
“实话实说了,我会解决的。”钟子聪皱皱眉头,坚定地说道。
“OK,我等你好消息咯。公司我们一人一半,管理、运营什么的,你全负责,我呢,只负责收账。”罗正康对钟子聪挑挑眉毛,笑着说道。然后合上文件夹,悠闲地喝起咖啡来。
“好啊,放心吧。”钟子聪很开心地说道,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最重要的是有这么信得过的一个朋友肯合作。端起咖啡,刚才的一点点郁闷也被这个即将开始的梦想击得粉碎,钟子聪一脸得意。
武元强家,客厅。
“你说,俏君为什么非要搬出去?刚刚出院,就这么着急定了房子?”楼莲香一边在客厅里收拾,一边问武元强。
“人家是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才不爱跟你这个唠叨老太婆住一起呢。”武元强仍旧盯着手里的报纸,看都不看楼莲香一眼。
“就是你啊,这么懒,都不知道帮帮我,我才这么唠叨。”楼莲香见武元强的样子,突然生气了。
“嗯,是啊。可是我做的你都不满意,还有重新做一边,我不是白做了嘛。”武元强笑着对楼莲香说。
“那你不会做好点吗?”楼莲香依旧唠叨着。
“小哥哥,小哥哥。”雯雯突然从俏君的房间跑出来,神神秘秘地叫平凡。
“什么事?”
“你来帮我做件事,来啊。”雯雯说着,拉着平凡进了俏君的房间。
“这俩孩子,呵呵。”楼莲香见雯雯和平凡不再斗嘴,开心地笑着。
“什么事啊?”平凡一进屋子,雯雯就关上门还锁了起来。
“你看。”说着,雯雯拿起一张照片,递给平凡。
“这个,是妈妈和叔叔?!”平凡惊讶地说着。
“是啊。你们明天搬家,刚才爸爸收拾他的东西,在这个盒子里掉出来的。”雯雯指着一个黑色的纸盒子说道。
“啊?”平凡好奇地打开盒子,“这里还有一些东西。”
“哦,星星嘛,我也会叠,一会儿我叠给你。”
“这个是舅舅的?”平凡问雯雯。
“不是啊,可是爸爸很紧张这个盒子,好像很怕人知道他碰了似的。”雯雯说着。
不是舅舅的,难道是妈咪的?可是自己却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平凡在心里打了个大问号,然后看了看雯雯。
“我记得外公外婆说过,这个房间以前是妈咪的?”
“是啊。你们没回来的时候,爸爸会把东西堆在这里,爷爷和奶奶不高兴,还骂过他呢。”
晚上上床睡觉前,平凡从小床爬到俏君的床上。
“妈咪。”
“怎么了,宝宝。”俏君合上书,笑着问道。
“我们明天搬去的地方好不好?”
“好啊,你有自己的房间了,我只贴了白色墙纸,你喜欢画什么就自己画咯。”俏君说着,捏了捏平凡的小鼻子。
“妈咪,那你有没有给DADDY留一间?”
“啊?”俏君很奇怪平凡怎么这么问。
“妈咪,DADDY什么时候有假期?他会不会回来看看宝宝呢?”
“嗯,这个,过几天妈咪问问他,好不好?”
“太好了,妈咪,其实宝宝很想DADDY的。”平凡开心地说着,一边偷偷看着俏君。
“嗯,妈咪知道,你DADDY也知道。”
平凡看着俏君,突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怔怔地看着俏君。
“怎么了,平凡?”俏君摸摸平凡的头,奇怪地问道。
“这个。”说着,平凡把俏君和徐飞的照片递给了俏君。
“你,哪里找到的?”俏君看到照片一下子愣住了,轻轻地问平凡。
“今天舅舅收拾他的东西,碰了一个盒子,这个掉了出来。”平凡一眼不眨地看着俏君。
“哦,那还给妈咪了。”
“这个是叔叔。”
“嗯,是啊。”
“妈咪,我好像还没见过DADDY的照片?”平凡问道。
“哦,这个。因为DADDY是警察,执行特殊任务,所以不能让别人认出来,所以没给我们留照片。”俏君说着,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不可信。
“那DADDY什么时候执行完任务呢?”
“妈咪要问问可不可以告诉我们。”
“妈咪。”
“好了,乖了,明天我们还要搬家,现在要睡觉了。”俏君微笑着说道。
“妈咪,我想跟你一起睡。”平凡趴在俏君身前,撒娇地说着。
“好啊,今天跟妈咪一起睡。”俏君抱了抱平凡,仿佛是在给平凡力量,也仿佛想从平凡身上吸取力量。不过这样的角度,俏君看不见平凡眼里的点点委屈。
俏君家,客厅。
MAN和陆子安来帮俏君搬家,在客厅里收拾着东西。
“哎呀。”MAN 不小心撞到桌角,碰痛了腰,还扭伤了脚,痛得叫了一声。
“怎么了,MAN?”陆子安连忙放下抱在手里的大盒子,过来扶着MAN坐下。
“脚扭了一下,应该没什么。”
“唉,我去买瓶药油吧。”陆子安说道。
“怎么了?要买药油?”俏君一进门就听见陆子安的话,紧张地问道。
“没事,我扭了脚。”
“严重不严重?”俏君也过来问道。
“没事的,在云南的时候这个脚受过伤,没事的,过一会就好了。”
“不行,明天我去我家,叫我爸爸给你看一下,他懂中医的,推拿很不错的。”陆子安说着,“我还是先去买瓶药油。”
随着陆子安出去,武元强和武杰搬了两个箱子进来。
“俏君啊,你陪MAN坐吧,我和阿杰下去就可以了。”
“嗯,好啊。”
“怎么样,MAN,是不是很疼。”俏君转过头,看了看MAN的脚,说道。
“没事,帮不了忙,还要你照顾我。”MAN笑着说道。
“呵呵,没关系啊,不做事,晚上不用吃饭了哦。”
“哈,我晚上一定是吃的最多的那个。”
“呵呵,对了,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先把你的收拾好,过两天就搬过来。”MAN说着,看了一下房间,“嗯,俏君。”
“怎么了?”
“你就宝宝两个人,怎么买了这么大的房子,好在我跟你一起住。”
“呵呵,我本来要的不是这个单元的。这个比原来的大了一倍,多了三个房间,表姨挑的,多出的钱她付的。”俏君做了个鬼脸,笑了笑说道。
“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我那可爱的表姨,我猜她会不时地驾临这里,把这里当别院了。”俏君顽皮地说着。
“香姨对你真是太好了。”
“是啊,是啊,也有人对你很好啊。”
“啊?!”
“呵呵。”
“妈咪。”平凡从外面跑了进来。
“干妈,舅舅说你扭了脚,让宝宝看看。”平凡说着,探过头去看着MAN的右脚,“干妈,疼不疼,宝宝帮你揉揉。”
“呵呵,不疼了,宝宝这样一看啊,就不疼了。”MAN笑着说道,疼爱地看着平凡。
“啊,是不是真的啊。”
“宝宝,最里面那个房间就是你的了,你去看看吧。”俏君说道。
“好啊,好啊。”平凡说着,开开心心地跑了过去。
“妈咪,哪个是DADDY的房间?”过了一会儿,平凡又跑了出来。
“啊?!”俏君没想到睡了一夜,平凡还记得这事。MAN看了看俏君和平凡,没有说话。
“你挑吧。”俏君想了想,说道。
“好啊。”平凡又开心的跑走了。
“俏君,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也许过阵子就知道怎么办了。”俏君捋了一下头发,接着说道:“什么时候接伯父出来?”
“我搬过来之后就可以接出来了,爸爸他现在不想见人,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地生活,正好可以住我现在住的那个宿舍。”MAN说着,还是有些担心。
“伯父他刚出来,会有些不适应的。我会去看他的,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陆子安买回药油之后,在MAN的房间帮MAN擦药油。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MAN说道。
“那怎么行,你够不到的。”陆子安一边倒手上一些药油,一边说道:“再说,你力气没我大,这个要用力揉开了,才有用。”
“谢谢你,ALEX。”
“呵呵。”陆子安抬起头,对MAN笑了笑,接着用心地擦着药油。
MAN看着陆子安。陆子安的额头很好看,在细密的头发下若隐若现,头发因为手用力而打着颤,MAN拿起毛巾给陆子安擦了擦汗,陆子安轻轻笑了一下。这样看着陆子安,MAN有些出神,陆子安并不帅,不像子山那么吸引人,身材也有些微胖,不像子山那样合衬,不过他真的很细心。幸福,这个遥远的词突然在MAN的心里闪现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陆子安,为什么会在心底闪现过“幸福”这个词?MAN有些糊涂,脚上扭伤的部位一阵阵温热,药油慢慢渗进皮肤,很舒服。
“好了。”
“嗯?!”MAN回过神的时候,陆子安已经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MAN,眼睛、鼻子、嘴巴都挂着笑意。
“想什么呢?”陆子安说道。
“没有。”MAN轻轻说着,觉得脸上有些发烫,想也没想就站了起来,“哎呀。”
“怎么一点都不小心?”说着,陆子安又扶着MAN坐下,“休息一会儿,还没开饭呢。”
“哦。”
陆子安扶着MAN的时候,MAN觉得心里又动了一下,“幸福”这个词又轻轻在心头划过。MAN心里有些烦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着头不说话,可是又似乎期待着陆子安说些什么,眼睛动来动去的。
“嗯,我出去看一下晚饭好了没,等下在叫你。”陆子安见MAN不说话,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找了个借口出去。
“好啊。”MAN抬起头,对陆子安笑了一下。
陆子安看着抬头笑着的MAN,像个公主一样可爱。MAN很少有这样可爱的表情,英国,香港,好像认识MAN之后还从没见过MAN可爱的模样,从来都是淡淡的,什么都是淡淡的,陆子安一直以为MAN已经看破一切了悟生死了一般。陆子安愣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钟家,子聪与安琪的房间。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一下?”安琪大声说着,很生气地质问钟子聪。
“不是什么大事,我现在跟你说也不晚啊。”钟子聪努力劝解着。
“那个罗正康是什么人啊?罗家,我好像从来就没听过。”
“嗯,是的,他们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正康费了很大力气才读完KINGSTONE的,可是正康人很好,也很机灵、很有本事的,特别是这次他肯出钱跟我一起创业。”
“人好有什么用?现在是做生意啊,不是做义工。子聪,你是钟氏的老板,钟氏,这么大的公司你不打理,交给谁啊?难道给阿旺吗?”安琪越想越气,负气地说道。
“交给阿旺也没什么,他开汤圆店不错啊。”子聪开着玩笑说着,没想到没有让安琪安静下来,反而火更大了。
“那个阿旺什么都不懂,说实话,就是一个傻子,他懂什么啊?”
“安琪,再怎么说阿旺也是我大哥。”钟子聪正色说道。虽然钟子聪有些介意阿旺是自己哥哥的事实,可是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他也只能接受。特别是跟阿旺相处久了,他觉得阿旺是个很好的人。所以一听到安琪这样说阿旺,他还是很不高兴。
“子聪,你。”安琪不知道该跟子聪说什么好,“我不管你做什么,反正钟氏你不能不管。”
“我没说不管,我肯定会管的,钟氏是我们的家族产业,我怎么会不管呢。”钟子聪笑着说道。钟子聪双
手扶着安琪的肩膀,想抱抱安琪,安琪却甩开他坐到了一边,钟子聪不介意地摇摇头。
“二少爷,二少奶奶,下来吃晚饭吧。”这个时候兰姐在外面叫门。
“知道了。”钟子聪平静地说道。
钟家,一家人吃晚饭。
“锦荣,尝尝这个东星斑熬的汤,我今天特意去买来熬的,熬了好几个钟头呢。”宋美纶给钟锦荣舀了一碗汤说道。现在宋美纶和钟锦荣是最幸福的,两个人什么都不用想,公司有钟子聪看着,家里阿旺也很乖。
“DADDY,我有事情想跟你说。”见钟锦荣和宋美纶心情极好,阿凤和钟子聪异口同声说道。
见两个人如此默契,全家人都看着他们呆住了,钟子聪和阿凤见大家都愣愣地看着他们两个,突然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愣住了。
安琪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阿凤,难道我上次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阿凤还要跟我争吗?想到这里,安琪看着阿凤的眼里充满了敌意和愤怒。可是当着全家人的面,却又不能发作。
“弟弟,老婆仔,你们想说什么?”阿旺愣愣地,冒出这句话来。
“你先说吧。”钟子聪对阿凤微微一笑,低头开始吃饭。钟锦荣和宋美纶一起转过头看着阿凤。
“我已经好了,想搬回去住。”
“老婆仔,我们要搬回去啊?好啊好啊,好久没看见妈妈了。”阿旺说道,想到妈妈有些黯然。
“阿凤啊,这里住的不惯吗?”钟锦荣关心地问道。
“不是,公司催我销假上班,我那边上班方便些。”阿凤说完,看了看钟锦荣,低头吃了一口饭。
安琪听到阿凤说的话,心里安稳了一下,终究是个屋村妹,斗不过我的。安琪瞬时轻松了下来,自己舀了一碗汤,慢慢喝了起来,脸上慢慢浮现出得意之色。钟子聪发觉安琪的变化,想起白天在咖啡屋听到的话,见安琪脸上的隐隐的得意之色,心里有些不快。
“嗯,是啊,这边的确是上班不方便。”宋美纶不明就里地附和着,“不过,可以叫中叔送你上班的,阿凤。”
“嗯,还是不要了,我们那忙起来的时候,不知道几点下班,几点上班。”阿凤抱歉地说道。对于宋美纶对自己的态度,阿凤真的很抱歉,一直以为她不喜欢自己,可是今天看起来也不像。宋美纶见阿凤回绝了自己的好意,心里老大的不愉快。
“随便吧,反正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宋美纶说着,脸色沉了下来。好心没好报,想着,宋美纶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阿凤。”钟锦荣见宋美纶自顾自地吃饭,也觉得阿凤和这个家里的人有些格格不入,“你们搬回去没关系,可要经常回来看我们啊。”
“嗯,我们会的。”
“子聪,你有什么事?不会也是要搬家吧。”钟锦荣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随意地说着。却没想到这句话让安琪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DADDY,不是,这里永远都是我的家。”钟子聪接着钟锦荣的话说了开了,只不过餐桌上的人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我的老同学罗正康,想做儿童食品,我想跟他一起做。”
听到钟子聪的话,钟锦荣、宋美纶和阿凤都瞪着眼睛看着钟子聪。钟子聪所说的话,显然比阿凤搬家的爆炸力强几十倍。
“那钟氏怎么办?”愣了一会,钟锦荣把碗一下墩在桌子上,声音不高却很严肃地说道,连着碗落桌上的响声一起,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安琪则依旧低着头吃饭,好像钟子聪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一样。
“钟氏现在运转都很正常,而且也有人做事。我会兼顾的,钟氏现在没有涉足儿童食品这块,这个和钟氏的工作并不冲突。”
钟锦荣突然感觉很累,也没了胃口。起身去了书房。
“子聪,都怪你。干嘛非要离开钟氏啊,你看把你DADDY气的,你!”回过神儿的宋美纶又气又急地说着钟子聪。
“妈,没事的,没事的,放心吧,我一会儿再跟DADDY说。”
钟子聪很平静里吃着饭,早就预料到是这样的反应,所以钟子聪反而觉得很正常。阿凤看了一会儿钟子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发现安琪一脸冷然地盯着自己,阿凤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低下头继续吃饭。
“子聪,你不要气爸爸,也不要气阿姨。”阿旺见钟锦荣伤心地走了,宋美纶生气地说着钟锦荣,小心翼翼地对子聪说。
“没事,吃饭吧,阿旺。”钟子聪对阿旺笑了笑,说道。
“子聪,等下去跟爸爸说对不起,好不好。”阿旺认真地说道,大家都没有说话,继续吃饭。
钟家,书房。
钟子聪敲敲门,进来了,钟锦荣坐在椅子上,有些疲倦地皱着眉头。
“爸爸。”见钟锦荣烦躁而落寞的脸,钟子聪小心地说道,有些不忍。
“子聪,过来,和爸爸一起坐坐。”钟锦荣见钟子聪小心的样子,招他过去,换了一副平静而淡定的表情。
“爸爸,对不起。”
“呵呵,傻小子,会跟爸爸说对不起了。”钟锦荣拍了拍钟子聪的肩膀,拉着钟子聪坐在身边。
“爸爸。”钟子聪说道,钟锦荣摆摆手。
“子聪,你真的很像我。”
“爸爸。”钟子聪突然不知道该对钟锦荣说些什么。
“子聪,你想自己做就做吧,不过一定要清楚自己能不能做。”钟锦荣严肃地说道,接着又有些自嘲地说道:“当年我都能丢下自己的老婆和儿子,一个钟氏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起以前的种种,钟锦荣还是很后悔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脸上尽是自责。
“爸爸,我不会不管钟氏的。我会以特别顾问的身份给钟氏意见的。”
“嗯。看来还是要我回去主理一段时间,不过我觉得安琪能力还是有限,子聪,你既然都想好了要自己做,应该也有所准备了吧。”
“爸爸,我想请阿凤回来帮你。”钟子聪笑了笑,见父亲支持自己,很是开心,大胆地说道。
“阿凤?”
“嗯。安琪的确能力不如阿凤,而阿凤现在也是钟家的人,钟氏也有她的一份。”钟子聪说道。
“我知道,可是你妈妈和安琪那边。”
“放心吧,爸爸,我都想好了,不会让你烦心的。”
“嗯,那就好。”钟锦荣拍拍钟子聪的肩膀,终于感到了欣慰。一直觉得子聪是个小孩子,刚刚的一席话让钟锦荣终于放下心来,子聪长大了,钟锦荣在心里默默地说着,鼓励地看着钟子聪。
“其实爸爸不是想管着你,只是怕你还像小孩子似的,有些事,做错了,就不能回头了。”钟锦荣突然很感慨地说道,“不过现在爸爸放心了,爸爸会支持你的。不过你是我的儿子,我能白手起家做出这么大的钟氏,你可不能丢我的脸啊。”
“呵呵,爸爸,我知道怎么做。”钟子聪信心十足地说道。虽然钟子聪不明白钟锦荣刚才的话,可是见到父亲这样支持自己,还是很开心。
圣合孤儿院。
文国泰在狱中诚心悔过,表现良好,还立了几次功,所以获得减刑,现在因为身体原因MAN就申请了保释。文国泰很喜欢圣合孤儿院,环境清幽,每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杂事,最重要的是院长陆惟圣对他很好。
“爸爸。”MAN上完课之后,就帮文国泰做事。
“婉兰。”正在整理花圃的文国泰看见MAN,立刻笑了起来。
“爸爸,你休息一下,这些事我来做。”MAN说着,拉着文国泰坐下,拿过文国泰手里的工具,开始整理花圃。
“婉兰,不要,这个不适合你。”
“爸爸。”
“婉兰,来陪爸爸坐一会儿。”文国泰说道,MAN走过去,和文国泰一起在花圃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爸爸,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看来这里真的很不错。”MAN见文国泰气色红润,很开心地说着。
“婉兰,爸爸现在很好,你不要担心。不过爸爸有两个心事。”
“爸爸。”MAN知道文国泰要说什么,有些不开心。
“婉兰,爸爸害了你。”
“爸爸,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提起来了,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傻丫头,你总之是要嫁人的,你要是早点让我见见女婿,我会多活好几年的。”
“爸爸,不准提了。”MAN撒娇地对文国泰说着,‘幸福’两个字却不自觉地从心头划过,MAN有些恍惚。
“嗯,不提了,不提了。爸爸不提可以,你可不能不上心。”文国泰看着MAN,笑着说道。
“知道了,爸爸你比老太婆还罗嗦。”
“我不罗嗦你罗嗦谁啊,谁罗嗦你啊。”文国泰说着,突然换了一副沉重的表情接着说道:“婉兰,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MAN见爸爸的样子,不解地问道。
“这次的保释金,你没什么积蓄,哪来的那么多钱?”文国泰问道。
“哎呀,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总之我能解决了。”MAN见文国泰很严重的样子,说道。
“婉兰,告诉爸爸。”文国泰很严肃地说道。
“嗯,是骆叔叔。”MAN见文国泰坚持,慢慢说了出来。
“嗯,我就知道是他。”
“啊?!”
“你在英国的时候,他回香港办事,看过我一次。”
“爸爸,骆叔叔前阵子回香港办事,来看过我,他无意中知道了我要办保释的事。”MAN说道。
“嗯,爸爸知道,婉兰。”
“爸爸,你放心吧,我会把钱还给骆叔叔的。”
“婉兰,爸爸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小时候害你失去了妈妈,大了害你没了子山,还差点坐牢,现在还害得你欠债。”文国泰满脸泪痕地说着,悲伤自责到了极点。
“爸爸,不要再说,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前的事不再提了吗。”MAN见文国泰又沉浸在自责之中,抱着文国泰的肩膀安慰着文国泰。
十五
俏君办公室。
“Miss Woo,许先生到了。”
“好的cat,请他十分钟后进来。”
“张太太,今天的时间到了,我们下周再见,cat会跟您约时间的。”俏君按下答录机后,对对面坐着的张太太说道。
“嗯,好的。呵呵,武小姐,其实我最想听到的是不见。”张太太笑着说道。
“张太太,以你现在的情况,其实可以也可以不过来,我们电话、邮件都很方便联络,不过我还要出一份报告给你。其实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俏君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俏君尽量掩饰对于‘不见’这个词的意外,俏君有些忌讳‘不见’这两个字。
“俏君,我也是想以朋友的身份见你,而不是病人。”
“嗯,放轻松,不要紧张,没事的。”俏君笑着送走了张太太。
送走了张太太,俏君拿起了许鲲的档案看了一下。许鲲,三十岁,未婚,曾是中学音乐老师,患臆想症三年,曾因臆想症进过两次警局,一次拘禁了48小时,一次拘禁了24小时。因臆想症而被校方辞退,目前在琴行教钢琴。
“臆想症?”俏君皱了一下眉毛,俏君对许鲲的档案充满一种怀疑。许鲲已经见了两次,俏君对于他的臆想症感到有些夸张,对于闹进警局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俏君从专业的角度判断,许鲲的臆想症没那么严重,甚至根本不是什么问题,看来今天需要再深入地谈谈了。
正在俏君想着的时候,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俏君抬头循声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透过磨砂玻璃映了进来,一个懂音乐的人连敲门都这么有乐感,俏君微微笑了一下。
“come in”俏君轻快地说道。
一个斯文的男人开门进来,男人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更加显得斯文。俏君对许鲲点了一下头。
“许先生,你好,请坐。”俏君礼貌地说着,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嗯,谢谢,Miss
Woo。”许鲲也淡淡笑了一下。说完之后,许鲲有些拘禁地坐在俏君对面,看了看俏君,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衣角,有些不自然地左右环顾了一下俏君的办公室。
“呵呵,KEN,不用紧张,就像上次一样,这里很随意的。”俏君见许鲲有些紧张,轻轻对许鲲说道,然后起身倒了一杯咖啡。
“嗯,谢谢。”接过咖啡,许鲲说道。听了俏君的话,许鲲虽然还有些拘禁,倒也不那么紧张了,每次许鲲都要适应一下气氛。
“嗯,今天的天气不错,你今天看起来也不错。”俏君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尽量让许鲲觉得舒服些。
“嗯。”许鲲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
“我今天又看到我女朋友了。”许鲲说着,定定看着俏君。在那一瞬时,俏君觉得许鲲仿佛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向外张望,希望获得帮助一样。
“在哪里?”俏君说道。
“在楼下那个餐厅。我看见她的身影一闪而过,我相信那个是她,一定是她,我甚至能闻到她独爱的香水的味道。”许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满脸幸福,看得出来许鲲很怀念他的女朋友。
俏君能理解这种对爱人的思念,不过一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终究让俏君觉得伤心。尽管今天的咖啡是自己亲自冲的,可是俏君还是觉得从来没喝过味道这样差的咖啡。
“那我们今天就谈谈她,怎么样?”
“唉,我的女朋友。他们说她已经去世很久了。”许鲲有些黯然地说道,“不过我相信她还没死。”
“为什么?”
“我能感觉到。”许鲲很认真地对俏君说道。
“你能感觉到?”俏君平静地说道。
“是的。”
“他们是谁?”俏君问道。
“她的妹妹,她的爸爸,还有警察,警察也说她不在了。”许鲲自嘲式地笑了笑。
“那你为什么感觉到她?”
“我在路上遇到过她,她见了我就跑。”许鲲说着,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Miss Woo,你有没有很想很想一个人?”
俏君看着许鲲认真的样子,突然想到了徐飞,只是一瞬,俏君立刻回过神儿来,依旧淡淡地看着许鲲。
“那你现在在等着她?”俏君试探着问道。
“不是。她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我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KEN,我不太明白。”
“Miss
Woo,你相信不相信我,他们都不相信我,没人相信我,他们说我有臆想症,可是我没有啊。”许鲲突然痛苦无力地问俏君,许鲲压抑的样子让俏君也有些压抑。
“那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相信不相信我?”
“那你要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俏君说道。
“她叫梁雪晴,比我大五岁。她是我大学的老师,不过她是美术系的,我是音乐系的,我选修了她的素描课。”
“嗯。”俏君点了一下头,应承道。
“后来我毕业后,去中学教音乐课,我们就同居了,不过后来她失踪了。”
“那你没有找她吗?”
“找了,可是她的妹妹和父亲说她早就得了cancer,还留了一封信给我,信上说是她要自杀,会去长洲陪她母亲。”
“后来呢?”
“我就去长洲找,可是没找到。”
“她出走的时候,……”
“Miss Woo,不是出走,是失踪。”许鲲急急地说道。
“……”俏君对许鲲急急的回答非常奇怪,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问,只能看着许鲲。
“我能感觉的到,她告诉我的。”许鲲很郑重地说道。
“为什么呢?”
“她有cancer的事情是她妹妹告诉我的,雪晴留给我的信里也有写,的确是雪晴的笔迹。可是我们一直住在一起我却一点都不知道,当我到了警局,她妹妹和爸爸却都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听到许鲲的说法,俏君也觉得有些奇怪,微微思索着许鲲的话。
“她失踪的时候,一直和你住在一起?”俏君更正了一下措辞,接着说道。
“嗯,是的。我知道她有病,可是我不知道是cancer这么严重,我想她一定是不想我知道,才不告诉我真相的。”许鲲说道。
“KEN,梁雪晴失踪多久了?”
“两年多了。”
“你没报案吗?”俏君奇怪地问道。
“开始没有,她只是说要去旅行。开始的时候我还会接到她的明信片,过了半年之后慢慢收不到她的明信片。然后我就去找她妹妹,她妹妹和父亲就给了我她的遗书。”
“遗书呢?”想到这个是证据,俏君问道。
“我放在我的抽屉里,可是却找不到了,因而警察不相信我。”
“警察不相信你?”
“是的。雪晴失踪半年之后,我去了东区和北区的警署报案,可是警察说不能立案。”
“为什么?”
“他们说证据不足。”
“KEN,后来呢?”
“后来警察说雪晴被杀了,可是警察只找到雪晴的一些头发,并没有找到尸体,所以我相信雪晴一定没死,只是失踪了。”
“如果梁小姐真的失踪了,应该交给警方来解决,是不是?”
“警方?”许鲲看了看俏君,不相信地说着。
“怎么了?”见许鲲的样子,俏君说道。
“我去东区和北区都报过案,虽然没找到雪晴的尸体,但是不能立案。”许鲲说道。
“为什么?”
“警察说我有臆想症,还说,还说……”许鲲偷眼瞄了瞄俏君,不肯再说下去。
“还说什么?”俏君接着说道。
“还说,再查下去,我的嫌疑最大。”
俏君思索着许鲲的话,眼前的许鲲的确有些问题,可是他说的又不像是假的。
“为什呢?”俏君问道。
“我也不知道,警察这样说,我也不敢再问了,他们很凶的。”许鲲说道,似乎有些害怕,又有些不甘。
“警察查案是讲证据的,你没做过,怕什么呢?”俏君说道。
“哎呀,是啊,是啊,我没做过我怕什么呢。”许鲲恍然大悟地说道。
“我以前在警队做过,也许有人可以帮你。”
经过几次接触,俏君觉得许鲲的问题不大,而他说的的确不像是假的。就算是假的,还有一些问题是想不明白的。
“你也想知道真相是什么,对吗?”见许鲲对警察还有一些不安,俏君说道。
“是的,我也想知道真相是什么。”
钟氏,总经理办公室。
阿凤坐在子聪以前的位子上,盯着办公桌上的文件,一脸的不可思议。没想到自己还会进钟氏,而且一下就坐到了钟氏总经理的位子上,想起来阿凤还有些心虚,命运真的开了一个大玩笑。自己被钟氏扫地出门又被钟氏请了回来,如此大的公司竟然也这样草率。想到草率,阿凤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会这样想,其实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钟子聪自己去创业,阿凤钟家长媳的身份,的确是总经理位子的最合适人选,谁叫阿旺只是个孩子呢。
“黄总,安琪经理来了。”答录机里,秘书sue甜美的声音传了出来。
“好的,请她进来吧。”阿凤说道。这么早,安琪怎么过来了?
“阿凤。”安琪打招呼,直接走到办公桌前。
“安琪。”阿凤对安琪笑了笑,“这么早,什么事?”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说是你第一天上班嘛。”安琪见阿凤没有站起来,有些不高兴,可是脸上和嘴里并没有表现出来。
“呵呵,谢谢。这么久没来公司,好多事情要你帮忙呢。”阿凤笑着说道。
“没问题,我也是钟家的人,钟氏的事就是我的事,哪里是帮忙。”安琪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以前子聪在的时候,我来根本不用通传的,今天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呵呵,你来不需要通传的,我跟sue说一下就好了。”阿凤放下手里的文件,拉着安琪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怎么样,习惯不习惯?”
“嗯,好累啊,原来一直不知道子聪有那么多文件要看,那么多事情要做,以前还总是觉得自己加班多。”阿凤一边说着,一边倒饮料给安琪。
“是吗?”安琪随意地说着,心里很不开心,“那我先回去了,你忙你的吧。”
“嗯,好的,中午一起吃午餐?”没有察觉到安琪的变化,阿凤问道。
“不要了,我那边时间定不下来,能不能吃上午餐还不知道呢。”安琪略微思考一下,说道。
“嗯,好吧,你自己注意一下,不要累坏了。”阿凤说道,一脸真诚。
安琪出了阿凤的办公室,想着阿凤刚才真诚的表情,心里放心了许多,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以前子聪也的确是这样忙的,但是这种话从阿凤那里听到,还是很不舒服。阿凤没什么心机,不会威胁到我的地位,也许可以考虑一下跟她一起吃午餐,也许能知道的更多呢。
阿凤忙了一上午,心里一直叫苦,子聪说今天会过来,怎么还不来呢?真的不知道还有哪些没有做了,2点约好了跟英国ADD公司谈合作的事情,再不来时间就来不及了。正在阿凤着急的时候,钟子聪进来了。
“阿凤。”
“子聪,你终于来了,我快急死了。”
“怎么了?”
“还有两个文件没搞定,你快来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钟子聪过去看了看两份文件,快速坐在电脑前工作起来。
“我做了两份不同的报价,所以你搞不定这两份文件。忘记告诉你了,不好意思。”
“唉,吓死我了,今天第一天上班,下午就要开会了,真怕到时候糗了。”阿凤有些担心地说道。
“怎么会,你那么能干,怕什么呢?”钟子聪笑着说道,“还记得你练习走秀的时候怎么鼓励自己的吗?”
阿凤对子聪笑了笑。这个时候阿凤的手机响了。
“安琪啊,什么事?”阿凤一看是安琪的电话,接起来说道。
“没什么,已经中午了,现在去吃午餐吧。”安琪在另一边说道。
“啊,不好意思,安琪,我有两个下午开会用的文件还没准备好,还不能去。”
“这样啊?那我给你带回来?”
“嗯,还是不要了,我今天可能没时间吃东西了。明天吧,明天我请你。”
“好的,BYE BYE。”
“BYE BYE。”说着,阿凤挂起了电话。
“怎么,你这么忙啊?”钟子聪奇怪地看着她。
“我想把这两份文件做好,在仔细看看这些文件,做好准备。”
“呵呵,下午我跟爸爸都在,你不用担心,最多让爸爸说就好了。”钟子聪笑着说道。
“那怎么行。”
“没事的,放心吧,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放松,OK?”
“嗯,不行,不行,我还是要再看看文件才行。”阿凤说道。
“黄总,丁先生来了。”答录机里有传来了sue甜美的声音。
“啊?好吧,让他进来吧。”阿凤说道,阿凤已经忙的忘了阿旺过来的事。
“老婆仔,我给你送便当,还有芒果汤圆。”阿旺一进门就叫道。
“好啊,谢谢你。”
“子聪,你也在。”
“嗯,今天下午开会,我过来看看。”
“我带了很多,你一起吃吧。”阿旺开心地说着。
“不了,我去看看安琪。”钟子聪对阿凤说道。
“嗯,好的。”阿凤说道,想了一下接着说道,“阿旺,我今天没时间陪你,你自己去玩吧,或者你先回去,好不好?”
“啊?老婆仔,你没时间陪我啊?”阿旺失望地说道,不愿意离开。
“嗯,阿旺,你陪我去吃午餐,然后等下午开完会,阿凤就能陪你玩了。”钟子聪对阿旺说道。
“嗯,好吧。”阿旺看了看钟子聪,不情愿地转头对阿凤道:“老婆仔,那我不烦你了,等你开完会我再来找你。”
“嗯,好吧。”阿凤见子聪肯带阿旺出去,一口应承了下来。
中区警署,办公室。
在听了俏君和许鲲的介绍之后,子山召集A队的人开会讨论许鲲的案子。
“大家怎么看?”子山对办公室里的人问道。
“很奇怪啊,而且线索真的很少。”琪琪说道。
“会不会就是出走,那个许鲲好像真的有毛病啊。”添海接着说道。
“Miss Woo说许鲲说的不像假的,我相信Miss Woo的专业判断。”子山说道。
“每天失踪的案子很多的,有些人十几年都找不到。”振球接着说道。
“东区和北区的兄弟,是因为梁雪晴的妹妹梁雪岚和父亲梁振海的口供,许鲲有臆想症而判断许鲲的话不可信,还有在长洲找到的梁雪晴遗物、环境证供而断定梁雪晴被杀,不肯继续追查的,只不过没有找到梁雪晴的尸体。”添海接着说道。
“现场都找到了什么?”徐飞接着问道。
“现场有梁雪晴的头发、皮肉组织、还有血迹,还有梁雪晴的鞋子和皮包,而且有明显的纠缠扭打的痕迹。哦,还有两个证人看见,离案发现场不远处梁雪晴与人发生过争执,不过看不清是什么人。”
“我们查了一下,梁雪晴在许鲲毕业后就跟他同居了,而且辞掉了大学老师的工作,做私人辅导。还开过一次个人画展。”芝兰接着说道。
“哦,我说怎么这么熟悉,我想起来了。”国仁突然叫了起来,大家都看向国仁。
“怎么?”子山说道。
“梁雪晴,我一直觉得雪晴这两个字很熟悉。我刚进警队的时候,还在东区,她举办过一次画展,画展的名字叫、叫、叫什么雪霁天晴,展出的所有画都是雪景,在当时还挺轰动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徐飞说道。
“当时展览馆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请求的警署协助,我头一天当差就被派去现场协助,无聊的要死,本来还以为可以在外面威风威风。不过梁雪晴似乎很不放心,还单独请了保镖,当时一起的几个兄弟还说她当我们警察是傻的。”国仁接着说道,“谁知道,那天真的很倒霉,其实现在想起来,还有些邪门。”
“为什么啊?”芝兰和琪琪齐声说道。
“那天一直很顺利,谁知道下午的时候下起雨来,梁雪晴好像很不高兴,一直跟她妹妹说,不吉利不吉利的。”
“诶,不就是下雨吗?”振球接着说道。
“我们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可是那个梁雪晴一直说不吉利不吉利,她妹妹梁雪岚还说要请居士来看看。”国仁接着说道。
“居士?”子山问道,大家都用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国仁。
“是啊,我们做警察的百无禁忌,可是那天晚上整个展馆还真出事了。本来是两天的画展,当天晚上现场布置没变,第二天去的时候,有一张画烧的就剩画框了。”
“啊?!”听到国仁的话,大家都惊奇地叫了起来,盯着国仁看。
“真的,就那一张。”国仁被大家看得愣愣的,肯定地说道。
“查到原因了吗?”徐飞接着问道。
“就是没查到才奇怪啊。当晚展览中心停过电,备用电源也出了问题,所以监控录像没有记录。所以说邪门呢,第二天那个梁雪晴就更害怕了,半途就离开会场,就剩下梁雪岚在那里打理一切。”
钟氏集团,贵宾会客室。
阿凤带着sue早早地到了会议室,准备会客的资料。本来这些不需要阿凤亲自负责的,不过钟锦荣很重视这次会客,前期的人际公关都做的很好,只要这次钟氏能够拿出切实可行、高利润的整体方案,钟氏就可借ADD公司在欧洲各盟国的优势成功进入欧洲市场。ADD是欧洲市场上销量最好的时尚品牌,在皮包、鞋子、饰品等多个领域都有涉及,如果合作成功,钟氏不仅可以进入欧洲市场,钟氏的公司形象、股票、赢利都会有翻倍的变化,阿凤深知此次会议的重要性,因而事事亲历亲为。
“阿凤。”钟锦荣打开房门,说道。
“爸爸。”阿凤转过身,迎接钟锦荣。
“嗯,怎么样,都准备的怎么样了?”钟锦荣问道。
“我查了三遍了,资料都准备齐了。”阿凤指了指矮几上的几份文件说道,“幻灯片、录像资料也都准备好。”
“呵呵,没事,放松点。”钟锦荣看见阿凤一直克制自己的紧张情绪,拍了拍阿凤的肩膀。
“我还没做过这么大的PROJECT,还是有一点点担心。”阿凤见钟锦荣慈祥的笑容,说道。
“呵呵,放心,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的眼光。”钟锦荣说道,其实钟锦荣十分喜欢阿凤的简单坦白。这个时候,钟子聪也从外面进来了。
“爸爸,阿凤。”
“你呀,阿凤什么都准备好了。”钟锦荣说道。
“爸爸,我也准备好了。”钟子聪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董事长,ADD的客人来了。”sue打开会议室的门,领着四个英国人和一个香港人进来了。
钟锦荣立刻走上前去跟ADD的人寒暄了起来,并把阿凤介绍给对方,然后大家坐下来开会。阿凤开始有一点点紧张,钟锦荣和钟子聪则一直鼓励地看着阿凤,慢慢阿凤适应了会议的节奏。
“THANKS!”随着阿凤的最后一句话结束,ADD的人愣了几秒钟。领头的ADD总经理满意的点点头,ADD来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开始跟钟锦荣讨论合作的细节,阿凤和sue则赶紧做记录。
“这个计划很好,我想我们的合作很快就可以开始了。”总经理微笑着用蹩脚的香港话说道。
“呵呵,没想到你的香港话说的这么好,还会我们的土话。”钟锦荣赶紧说道。而阿凤和钟子聪却愣愣地看着总经理,都没想到他会说这么地道的香港话。
正在大家开心的聊着未来合作前景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开了,阿旺端着一个盒子跑了进来。阿凤看见阿旺进来,心里一惊,而钟子聪也微微变了脸色。
“老婆仔,你饿了吧。”阿旺对着阿凤说道,把托盘放到了矮几上。
“阿旺。”阿凤赶紧拉着阿旺站了起来,哄着阿旺说道:“你乖乖地,先出去,等下会议结束了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我看你中午的便当没吃,连一个汤圆都没吃,就送了点心过来。”阿旺自顾自地说着。
“哦,好了,好了,那现在送完了,你乖乖去我办公室等我,好吧?”阿凤一边连哄带劝地说着,一边拉着阿旺往外走。
“好吧。”阿旺有些沮丧,还是听话地出去了,阿凤平静了一下,又坐回了位子上。ADD的五个人面面相觑,总经理则盯着阿凤看了一会儿。
“嗯,这个是我们特别准备的一些茶点,请各位慢用。”阿凤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盒子,想借此缓和一下有些尴尬的气氛。
“啊?!”盒子打开之后,现场的所有女人都尖叫了起来,男人们也都目瞪口呆。
从盒子里爬出的几只蟑螂彻底破坏了会议气氛,也把会议的结果彻底打碎了。对于这个突发的情况,ADD公司的人完全失去了反应,愣了三分钟,他们全都嚯地站了起来,互相看了一下立刻离开了钟氏。钟锦荣、钟子聪和阿凤立刻追着ADD的人往外走。
钟锦荣尽力保持风度,拼命地说着什么,ADD的人听不到钟锦荣在说什么,钟子聪和阿凤也听不到,连钟锦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大家就这样拼命地走着。
钟氏,总经理办公室。
“老婆仔,你怎么了?”阿凤顶着臭臭的一张脸进来了,阿旺立刻迎了上去。
“没什么。”阿凤气恼地看着天真的阿旺,硬是压住了怒火,低声说道。
“老婆仔,发生什么事了?”阿旺见阿凤的样子,不安心地说道。
“没事,你先回去吧。”
“老婆仔,点心好吃吗?你没吃午餐,胃会不舒服的。”阿旺接着说道。
“……”阿凤看了看阿旺,想要发作,可是自己心里很清楚阿旺不会做这样的事,强压着心中的怒气,什么也没说。
“老婆仔。”
“你先回去吧。”阿凤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无力地坐下去。
“哦。”阿旺见阿凤的样子很可怕,不敢在说了,慢慢离开了房间。
阿凤坐在位子上,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突然很生气,拿起文件开始撕了起来。做了那么多事情,已经成功了,却在最后一刻全面溃败,没有一点道理。办公室里静静的,钟表不停地嘀嗒着,阿凤更加烦躁了。撕碎了的几张纸在桌子上躺着,阿凤看着他们,想着钟锦荣满脸怒气的样子,想着ADD人们鄙夷的样子,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啊?!”突然发现面前的纸巾,还有一只手,阿凤一惊,抬头正好看见钟子聪在身边。
“我敲门了,你没听见。”钟子聪说着。
“哦。”阿凤叹口气,接过纸巾擦擦眼泪。
“现在舒服点了?”
“呵呵。”阿凤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哭完是舒服多了。”
墓地。
俏君一身黑色,手里拿了一朵百合,大家依次从墓碑前走过,俏君蹲下放下百合,望了望墓碑上张太太的照片,一脸无奈。现在俏君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在办公室的时候,俏君突然对‘不见’这两个字觉得不安,有些忌讳地没有说。而今天,是真的不见了,仿佛是前兆,想到这里,俏君有些伤感。参加葬礼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俏君慢慢地走着,墓园里很静。
“俏君。”
“MICHAEL?!”俏君不可思议地看着钟子聪。
“这么巧?”说着,钟子聪轻轻笑了一下,尽量轻松一下墓园的气氛。
“是啊。你认识张太太?”
“嗯,我们家和张家是世交,阿姨与我妈咪是几十年的好姐妹了,你呢?”
“张太太是我的个案,前几天还在办公室聊天,我一直觉得张太太没问题了,没想到现在。”俏君有些黯然地说道。
“子聪。”宋美纶跟几个太太说完话之后,来找钟子聪。
“妈咪,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武俏君,我在英国认识的朋友,也认识阿姨的。”钟子聪对宋美纶说道,接着对俏君说:“我妈咪。”
“AUNTIE,你好。”俏君说道。
“武小姐,你好。”宋美纶忧伤地说道,“前阵子还听莎莉提过你的。”
“上个星期我们还见过面,我一直觉得张太太没问题,实在想不通。”
“是啊是啊,她是说过自杀,可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几个姐妹都劝过她,可是没想到还是想不开。”宋美纶说着,擦了擦红红的眼睛。
“AUNTIE,不要太伤心。”俏君温柔地劝着宋美纶。
“俏君,你去哪里,我送你。”钟子聪说道。
“我直接回家,叫计程车就可以了。”俏君看了看宋美纶说道。
“子聪,我坐中叔的车回去就行了,你忙你的吧。”宋美纶今天有些疲累,张太太的自杀始终让宋美纶无法接受。
“嗯,我今天不回去吃晚饭了。”钟子聪说道。
“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啊。”宋美纶说完之后,对俏君点点头,径直离开了。
“我送你吧,方便些。”钟子聪说道。
“谢谢!”
“干嘛客气。我记得你是心理医生。”钟子聪说道,和俏君两个人离开了墓园。
“嗯,是啊。”俏君看出来钟子聪有事,说道。
“我有一个朋友,不过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需要心理医生。”钟子聪说道。
“没问题,就介绍一个朋友认识咯。”俏君说道。
“谢谢。”
俏君家。
“俏君,你回来了。”看见俏君开门进来,MAN一边端着一锅汤出来一边说道。
“啊,好香啊,MAN,你今天做了什么?”俏君问道汤的香味立刻叫了起来。
“呵呵,我还没找到工作,当然就先做菲佣咯。”MAN笑着说道。
“哦,对了,工作怎么样了?要不去唐朝吧。”俏君说道。
“不是我的东西,我不想要。”MAN歪着头说道。
“呵呵,知道你本事。”俏君说道,想了一下,俏君慢慢说道:“今天有些奇怪。”
“怎么了?”
“宝宝呢?你不会忘记接你干儿子了吧?”俏君故意夸张地说着。
“呵呵,呵呵,有人去接咯。”MAN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谁?”
“去开门啊。”听到门铃响,MAN神秘地说道。
“徐飞?”看着徐飞抱着宝宝站在门外,俏君惊奇地说道。
“嗯,我今天有时间,就去接宝宝了,俏君。”说着,徐飞抱着宝宝进了房间。俏君愣了一下,关上房门。
“许鲲的案子破了?”俏君说道。
“没有呢,怎么了?”徐飞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徐飞有些紧张,俏君这么关心许鲲。
“哦,你说你有时间。”俏君笑了笑说道。
“呵呵,陪宝宝,我永远都有时间的。”徐飞对着平凡说道,说完之后深深地看了俏君一眼。平凡听到徐飞的话开心地笑了起来,而俏君又愣了一下。
“你先坐吧,我去换衣服。”俏君说完,低着头进了自己的房间。徐飞看见俏君平静的反应,一点也不介意,放下平凡。
“叔叔,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平凡问徐飞,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可爱极了。
“是啊,只要平凡想找人陪的时候,叔叔永远都会陪着平凡的。”徐飞说着,淡淡地浅笑。这一刻,徐飞知道什么是幸福,就这样看着宝宝,想着俏君,等下一家人一起吃晚饭,幸福很简单。
“好棒啊,叔叔。”
徐飞则望了望俏君的房间,他知道俏君听得到的,微微笑了笑。
俏君走进自己的房间,在关门的一刹那听到徐飞和平凡的对话,俏君愣了几秒钟,慢慢关上了房门。听到徐飞的话,想到徐飞永远陪着宝宝,俏君真的很开心。俏君慢慢走到窗子前,望着外面,天上繁星点点,地上灯光点点,大家都是幸福的。自己也可以幸福,这个念头突然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想着机场、医院,还有刚才徐飞的样子,有紧张、有关心,俏君明白徐飞紧张自己。‘俏君,我会尽责的’、‘叔叔永远都会陪着平凡’,徐飞的话又在俏君耳边响了一遍,俏君皱了皱眉头,整个人暗了下去。
俏君想到了尽责,不自主地想着徐飞对平凡的态度,试图运用心理学的各种理论,来比较一下。为什么要比较呢?俏君问着自己,比较,比较,俏君在心里慢慢想着‘比较’这两个字,脸色又黑了一层。俏君想到了芊芊,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能这样自私,俏君默默地对自己说着,一遍又一遍。
“俏君,吃饭了。”MAN敲了敲门,说道。
“哦,来了。”俏君收拢心神,说道,有些无力。
俏君走到餐桌旁的时候,MAN和宝宝已经坐下了,徐飞则从厨房里端了两碗饭出来。
“吃饭吧。”徐飞对俏君说道。
“嗯。”俏君平静地点点头。
“俏君,你怎么没换衣服?”MAN看着俏君,奇怪地问道。
“哦,刚才忘记了,我去换一下,你们先吃。”俏君不自然地说着,转身回房间换衣服。徐飞却盯着俏君的背影,若有所思。
中区警署,办公室。
每天早上翻报纸八卦是芝兰和琪琪的最爱,每天报纸哗啦啦的声音一结束,大家就知道办公室里的两朵花要开始八卦了。
“哎呀,张太太死了。”芝兰突然惊奇叫道,没听到稀里哗啦的翻报纸声音,大家反而不习惯了。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国仁说着,凑上前去看芝兰的手里的报纸。
“张太太,张太太死了。”芝兰对国仁说道。
“张太太是谁啊?你怎么这么关心?”
“就是那个大富豪张德的老婆啊。”
“那怎么了?”添海也凑了过去,振球也随后凑了上去。
“张德两年前自杀死了,现在张太太也自杀死了。”
“呵,他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添海接着说道。
“唉,嘴下留德。”芝兰瞪了添海一眼,接着说道:“你知道张太太多少遗产吗?上百亿啊。”
“嗯,你们看,这里还说张太太没子女哦。”琪琪附和着说道。
“那么多钱,给谁啊?”国仁说着,拿过报纸看了起来。
“这个人,怎么见过似的。”国仁先看图片,说道。
“这个啊,张太太的风水师,叫妙莲居士。”芝兰指点着报纸上的图片说道。
“怎么,你不是说我们警察百无禁忌吗,你信这个?”添海故作吃惊地问国仁。
“神经,我才不信这玩意呢。不过这个女人真的很眼熟,怎么想不起来了呢?”国仁一边说着,一边思考着。
“你不会是人家未了的红尘吧,哈哈。”添海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你们这些人,真是的。”国仁扔下报纸回到自己的座位,还在想着妙莲居士。
“喂,你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啊?”芝兰笑了一会儿,见国仁还在思考,走过去问道。
“哎呀,想不起来了。”国仁无奈地说道。
“好了,好了,我们要对一下梁雪晴的案子。”子山见大家闹的差不多了,说道。
“头儿,你真的相信许鲲的话?”芝兰说道。
“不知道,不过暂时没别的案子,可以查查这个。而且国仁昨天说的画展的事,我觉得很奇怪。”子山说道。
“是啊,是很奇怪。”国仁接着子山的话说道,“哎呀,我想起来了。”
“什么?”大家都齐声问道。
“这个妙莲、妙莲居士啊,就是画展上请来的那个居士。”
“你肯定吗?”添海问道。
“说起这个案子,我才想起来。”国仁肯定地说道,指着报纸上的妙莲居士,“你们看,妙莲居士的左眉角上面,有个黑痣,肯定是她,没错的。”
“是啊。”大家看着报纸,说道。
“而且你们看,这个痣在眉角上面一点点,记得当时画展上有人就说,这个是妙莲居士的慧根。”十六
中区警署,办公室。
“头儿,是不是真的要查那个妙莲居士?”芝兰问子山。
“嗯,梁雪晴应该很信任妙莲居士,否则不会在画展出事的时候叫她过去了。”子山说道。
“嗯,是啊是啊,芝兰,你跟国仁去,顺便可以问一下你们啥时候摆喜酒好。”添海笑嘻嘻地说道。
“你要死啊。”芝兰骂了一句,国仁则照着添海的脑袋敲了一下。
“梁雪晴的背景查的怎么样了?”子山接着问道。
“梁雪晴的妹妹梁雪岚是做财务的,以前在妙莲居士的教会基金会做事,现在好像在一家银行做事。梁雪晴的父亲很好赌,曾因欠高利贷被恐吓过。”
“芝兰,你跟国仁去找妙莲居士了解一下梁雪晴的情况。”子山看着自己的几个手下,无奈地摇摇头,吩咐芝兰和国仁。
“Yes,sir。”
“头儿,一艘清淤船发现了一具尸体。”琪琪挂上电话,立刻跟子山汇报。
“芝兰、国仁,你们去找妙莲居士了解情况,其他人跟我出发。”
“Yes,sir。”
海边,清淤工程处。
子山和徐飞到达现场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天气很热。因为发现了尸体,所以整个清淤工程也停了下来,清淤船停在岸边,太阳有些毒毒地晒着,空气中有一股腐臭的气味。
“怎么样了?”子山和徐飞问封锁现场的巡警,添海、振球和琪琪直接去勘察现场。
“清淤船发现尸体的时候是10点钟左右。尸体用一个麻袋装着,应该是完整的,尸体已经腐烂。”
“谢谢师兄。”说完,子山与徐飞走了进去。
“山哥。”添海说道。
“怎么样?”
“麻袋口封的很紧,看样子应该是黑社会做的。”添海说道,脸色很难看。
子山和徐飞奇怪地看了看添海,一转头看到琪琪已经在一边吐的七荤八素了,振球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提着麻袋往里面看。子山和徐飞对望了一眼,也走了过去。麻袋里的尸体已经腐烂,而且因为是从淤泥中挖出来的,所以只能看得出大概轮廓。
“山哥。”振球皱着眉头,起身对子山说道。徐飞见振球站了起来,他蹲下去掀开麻袋开始看了起来。
“怎么样?”子山说道。
“样子是看不出来了,只能等余医生的解剖结果了。”振球说道。
“江sir。”余医生这次比子山他们来的晚。
“余医生。”
“我看现场没什么特别的了,只能等尸体检验报告了。”
“没问题。”
这次跟余医生出现场的是吴月馨,这次吴月馨还是看了徐飞几眼,让徐飞感觉很特别。自己想了很久,也不记得认识这样一个人。
“吴小姐?”徐飞看了看吴月馨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然后说道。
“哦,你好,徐sir。”吴月馨没想到徐飞会这么直接跟她打招呼,愣了愣。
“我们认识吗?”徐飞盯着吴月馨,突然说道。
“不认识。”吴月馨淡淡地说道。徐飞不解地看着吴月馨。
“江sir,徐sir,我们先回去检验尸体,尸检报告我们会尽快送过去。”
“好的,谢谢余医生。”子山说道。
“徐飞。”等余医生他们走了之后,子山对徐飞说道。
“什么事?”
“是我问你什么事?”
“不知道,上次出现场的时候吴医生有些奇怪,今天也是。”
中区警署,办公室。
吴月馨是第一次来A队办公室,因为一般都刑事科这边的人去鉴证科取报道,这次正好赶上她来刑事科这边办事,所以余医生就叫吴月馨把报告送了过来。
“江sir、徐sir。”吴月馨进门,正好看见子山和徐飞,便上来打招呼。
“吴医生。”
“这个是昨天尸体的检测报告,余医生叫我先送过来。”
“哦,谢谢你了。”
“不客气。这个袋子里是从尸体上取到的一块玉。”说着,吴月馨把一个塑料袋子递给子山,袋子里装了一块绿色的玉。
吴月馨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A队男人之中,添海是最爱玩笑的了,国仁自从受了芝兰的调教,已经收敛了许多。添海望着吴月馨的背影,直到消失。
“看什么呢?”芝兰笑嘻嘻地对添海说。
“看美女咯。”
“呵呵,不用看了,人家肯定是有王子的公主。”
“你怎么知道?”
“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的,你不记得那个方医生吗?他俩肯定是一对。”芝兰肯定地说道。
“什么和什么啊,芝兰你才该好好看,你看人家穿衣服的品位,在看看你自己。”添海揶揄地说道,“你穿的漂亮些,我们做事才更有劲。”
“找死啊。”芝兰说着,狠狠瞪了添海一眼,又狠狠敲了一下添海的脑袋,添海只有大叫的份了,国仁则在一边偷笑。
徐飞没有理其他人的反应,添海的话倒是提醒了徐飞。吴月馨在穿着方面的确很有品位,和俏君很像,想到这里,徐飞愣了一下。俏君,今天晚上去看看俏君和宝宝,徐飞一边想着一边不自觉地微微笑着。A队的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徐飞,子山已经从MAN那里得到消息,所以一点也不奇怪。
徐飞从子山手里拿过袋子,低头仔细看着里面的玉,一块普通的玉观音菩萨,做工一般,玉质也一般,看得出来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一根红绳穿着,虽然已经清洗过,但是绳子上的污渍还是很明显。
“怎么了?”子山见徐飞专注的样子,问道。
“我想起来了,这块玉,细仔也有一块。”徐飞冷静地说道。
“什么?”A队的人都凑了过来。
“就是我上次去大陆查高铭的时候,张警官带我去见的那个人,叫细仔,张警官说那是他的线人。”徐飞说道,“不过我可以肯定,张警官跟细仔的关系不是警察与线人那么简单。”
“可是这块玉很普通,像是地摊货。”芝兰接着说道。
“这个玉有些特别,可我说不上来什么特别的。”徐飞接着说道。
“验尸报告怎么说?”子山接着说道。
“验尸报告说,死者身上除了这块玉之外,没有别的线索,死亡时间不太好判断,应该是10天以上。最近天气比较热,所以尸体腐烂严重。”芝兰说道,“不过尸体胃里有R4型毒品,就是最新的那种,有可能是吃了过量的毒品死亡的。”
听到芝兰说这些,琪琪又有些反胃,振球和添海脸色也不好看,而徐飞和子山却锁紧了眉头互望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样子。
“死的太惨了。”徐飞淡淡地说道,轻叹了一口气。
“芝兰、国仁,你们去妙莲居士那,查到什么线索了没?”子山转头问芝兰和国仁。
“没有,妙莲居士在闭关,现在见不到人。”芝兰说道。
“不过,我在他的会客厅看见墙上的相片,有很多名人,有梁雪晴和梁雪岚的,有张德和张太太的,还有好多。”国仁说道。
“是的,妙莲居士的徒弟李清宜说,那些都是妙莲居士的好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谈经论道。”
“李清宜说,妙莲居士出关即刻安排我们见面。”
“嗯,也只能这样了。”
“大约一年多以前,东区的师兄去了解过情况了,不过中区的师兄们就没有去过。”
“好的,暂时只能先查这条线了。”
“Yes,sir。”说着,大家都回到自己位子上,而徐飞没有动。
“什么事?”
“江sir,我想跟张警官联系一下,这个玉和细仔的那块真的很像。”徐飞说道。
徐飞在大家说梁雪晴案子的时候仔细回想了一下见细仔的情景,还是觉得不妥。
“好吧,不过无论有什么事都叫上我。”子山知道徐飞找不到真相不肯罢休,而他也觉得有些奇怪。
徐飞点点头,没有说话。
下班之后,徐飞给张少刚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张少刚竟然在香港,于是便约了在Chez Maman见面。
“徐飞。”张少刚远远看见徐飞和子山坐在角落里,径自走了过去,脸色很疲累。
“老张?!”徐飞看出张少刚是便衣身份,便直接称呼老张。不过看到张少刚的样子,徐飞吃了一惊。
“呵呵,吓到你了。”张少刚歉意地笑了笑,摸着下巴,已经好几天没刮胡子了。
“没有。”徐飞笑了笑,接着给张少刚介绍子山道:“这位是江子山督察,我上司。”
“江sir,你好。”说着,张少刚伸出手跟子山握了一下,“我是张少刚,听徐飞提过你。”
“你好。”
“你这次来是?”见大家都坐下了,徐飞问道。
“我私事过来的,过来5天了。”
“哦,怎么样了?”看得出张少刚的事情很棘手,徐飞问道。
“今天徐飞不找我,我也要找你们了。”张少刚叹了一口气说道。
“怎么了?”徐飞和子山异口同声问道。
“细仔不见了。”张少刚说完,看了看徐飞和子山,“大约半个月前,细仔给我留了张字条一个人来了香港,我当时正在出差。回来看到字条之后,我就来了香港,一直没找到细仔。”
徐飞与子山互望了一眼,心里同时一惊。
“你看看这个。”说着,徐飞掏出装玉的塑料袋递给张少刚。
张少刚仔仔细细看了五分钟,慢慢放下玉,叹了口气。
“怎么了?”
“这个,你们在哪里找到的?”张少刚抬起头,轻声问道,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这个玉?”子山问道。
“嗯,是的,这个玉是细仔的。”张少刚自己也是警察,非常明白这个时候只有自己先说,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怎么知道?”子山接着问道。
“你看这个观音像有什么不同?”
徐飞跟子山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怎么回事,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转向了张少刚。张少刚看着两个人疑惑的表情,也掏出来一个玉观音像递给徐飞和子山。徐飞和子山这个时候发现,两个玉材质、大小和做工都一样,只不过上午发现的那个玉观音像是右手托瓶左手拿柳枝,而张少刚的那块正好相反。由于像的做工比较粗糙,而且像很小,所以不知道的人单独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两个玉?”
“一般的观音像都是左手托瓶,你们的这个正好相反。因为这两个玉是一对,我跟我兄弟特意请师傅做的,当时他做卧底,所以他拿了那个反的。”张少刚简单说了一下。
“你是说细仔?”徐飞说道。
“不是。”张少刚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脸色瞬时暗了下去,眼里也盈了泪水,停顿了一下,张少刚接着说道:“是细仔的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考警校,一起训练。细仔哥哥进警队的时候,他们的父母已经都不在了,那时候细仔还很小,就寄养在亲戚家里。所以警队安排了细仔哥哥做卧底,跟我接头。不过,后来,细仔哥哥出了事,什么都找不到了,连尸体都找不到,就剩下这个玉石观音像。”
张少刚慢慢说完,像是突然轻了一些似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酒。徐飞突然明白,为何当时在细仔那里的时候,张少刚前后的反应会不同,也明白为何细仔会跟张少刚谈条件。
“我说的说完了,轮到你们了。”
徐飞和子山看着张少刚,有些犹豫。
“张警官。”子山说道,“我们今天上午发现一具尸体。”
“什么?!”张少刚听到尸体两个字,立刻叫了出来。
中区警署,办公室。
当天晚上张少刚听了子山和徐飞的介绍之后,立刻赶回深圳拿了细仔的物品去做DNA检测。
“老张,江sir,报告出来了。”徐飞直接推开了会客室的门,见到老张和子山,徐飞慢慢说道。
“怎么样?”张少刚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尸体的DNA与细仔的一致。”徐飞说道。张少刚慢慢地坐了下去。
“张警官。”子山关切地说道。张少刚轻摆了一下手,什么都不想说,徐飞和子山看了看,也坐了下去。
“细仔的验尸报告怎么说?”过了半晌,张少刚抬起头,看了看徐飞和子山,说道。
“像是黑社会所为,找到这块玉。”子山说道。
“细仔的胃里还有一定的R4型毒品。”徐飞接着说道。
“啊?!”张少刚听到这里,轻呼了一声,又呆呆地发愣。
“这次谢谢你们了。”张少刚说道,“细仔的事我会处理的。”
徐飞跟子山对望了一眼,继而用探寻的眼神望着张少刚。
“细仔的哥哥是被黑社会杀害的,因为当时还没完成任务,所以警方没有处理。细仔因此故意闹事被警队开除,一心要给哥哥报仇。”
“细仔的事,可以肯定是黑社会所为了?”徐飞问道。
“难道细仔的哥哥到现在还是黑社会的身份,警方没有……?”子山说道。
“是的。”张少刚沉重地点点头,接着说道:“细仔的事我会处理,不用麻烦你们了。”
“案子不破了?”
“不用了,破不破重要吗?”张少刚抬起头说道,有些凄凉,停顿一下整理了情绪,张少刚接着说道:“我会跟你们领导解释的,不需要你们再跟下去了。还有,今天的事需要你们保密,麻烦安排我跟你们的邱sir见面。”
“好的。”徐飞跟子山互望了一眼,都没有想到张少刚知道邱彼得。
送走了张少刚,邱彼得交代徐飞和子山不要再追查细仔的案子,而梁雪晴的案子还没有什么线索,所以徐飞还没下班就先走了。昨天本来想去看俏君和宝宝,却因为细仔的案子耽误了,今天还没下班徐飞就在大家惊讶的神色中先走了,大家已经习惯了徐飞的“加班”。
徐飞中午跟俏君打过招呼去接宝宝,俏君也没反对。让俏君惊讶的是,徐飞接了平凡之后便到曾彦行心理诊所来接俏君下班,俏君的秘书cat对这位帅帅的阿sir多看了好几眼,让俏君觉得很不自在。
“俏君,我们带宝宝去玩一会儿。”徐飞说着,抱着宝宝进了电梯,俏君随后跟了进去。
“我今天开车了,没想到你今天会过来。”
“没关系,今天坐我的车,明天早上我送你上班。”徐飞笑着说道,俏君看了看徐飞,没有说话。
“妈咪,叔叔的车好酷,我们坐叔叔的车。”平凡对俏君说道,徐飞开着平凡的样子,很开心。
“我今天约了个朋友,先送宝宝回家好不好?”
“妈咪,我好久没跟叔叔玩了,我要跟叔叔玩。”
俏君看了一眼徐飞,没有说话。虽然预感到平凡一定会喜欢徐飞,可是俏君没有想到平凡这么快就开始粘着徐飞了,想到最近徐飞一直带着平凡玩,俏君有些紧张。
“你约人去哪?”
“Chez Maman。”
“我跟宝宝先送你过去,然后带宝宝去玩,等你没事了,再去接你。”徐飞说道。
俏君想了想,点点头,有些问题是需要跟徐飞谈一下。
徐飞抱着平凡送俏君进了Chez
Maman,来得比较早,俏君约的人还没到。所以徐飞就陪着俏君坐下了。徐飞从来没想过一家三口去餐厅吃饭的样子,平凡把甜点吃的满嘴都是,俏君一边嗔怪地说着平凡,一边给平凡擦嘴巴。徐飞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一股冲动,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我的时间到了。”俏君说道。
“好啊,等下给我电话,我来接你。”徐飞开开心心地带着宝宝走了。
“妈咪,bye bye。”
“bye bye。”俏君亲了亲宝宝,说道。
徐飞抱着宝宝在Chez
Maman门口遇到阿凤和子聪,很开心地介绍宝宝给他们认识,但是让徐飞惊讶的是钟子聪竟然比他先认识宝宝,而且似乎跟俏君很熟,这让徐飞感到很不舒服,在钟子聪和阿凤进了Chez
Maman之后,徐飞特意多看了几眼钟子聪。
“俏君。”钟子聪一进Chez Maman就看见了俏君,立刻带着阿凤过去了。
“MICHAEL。”
“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朋友黄奇凤,这位是武俏君。”一起坐下之后,钟子聪先说道。
“你好,叫我阿凤就行了。”阿凤笑着说道。
“嗯,你叫我俏君吧。”
“好啊。”
钟子聪接着叫了吃的东西,三个人慢慢聊了起来。俏君很喜欢阿凤,阿凤是一个大方开朗的女孩,这点和唐心很像。从言谈中,俏君看得出来阿凤有一股努力向上的劲儿,这又似乎与唐心不同。
阿凤在俏君低头吃东西的时候瞪了钟子聪一眼,她没想到钟子聪会叫她来认识心理医生,这让阿凤很不舒服,却不能当着俏君的面发作,只能狠狠地瞪了钟子聪一眼,而钟子聪似乎并不介意。尽管如此,阿凤却很喜欢俏君,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一见如故的感觉。
“俏君,徐sir是宝宝的爸爸?”阿凤问道。
“你们看见宝宝了?”俏君愣了一下,说道。
“是啊,刚才在门口看见徐sir抱着宝宝,他很疼宝宝。”阿凤接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俏君说道。
“看他抱宝宝的样子就知道了,还有宝宝和他真的很像啊。”钟子聪接着说道。
俏君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她和徐飞这段故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完的。吃完饭之后,钟子聪送阿凤回家,俏君则在Chez
Maman等徐飞过来。
一出Chez Maman的大门,阿凤就板起脸看着钟子聪,钟子聪则笑盈盈地看着阿凤。
“你说吧,我听着。”
“干嘛介绍我认识心理医生?我需要吗?”
“不是,就是一个朋友而已,碰巧遇到了。”
“大老远跑这里吃东西,还说是碰巧。”
“我知道阿旺的事弄的你很烦,阿姨她又要你离婚,我只是关心你。”钟子聪真诚地说道。
“谢谢。”见钟子聪真诚的样子,阿凤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阿旺,公司损失了那么多,董事会很不满意,是钟锦荣强力压了下去,而家里何丽莎更是让她不胜其烦。阿凤想到这里,长叹了口气,又对钟子聪说了谢谢,然后两个人一起离开了。而两个人没发现的是,安琪在对面的时装店里,正透过橱窗定定地望着他们。
平凡今天似乎很累,没玩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徐飞只好先送回去交给MAN照顾,然后他返回Chez Maman去接俏君。等徐飞到了Chez
Maman的时候,钟子聪他们已经走了,俏君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喝着酒,一个人喝酒似乎比较孤单,也更容易醉。徐飞从后面看着俏君瘦削孤单的背影看,慢慢走了过去。
“俏君。”说着,徐飞坐在俏君旁边的位子上。俏君在等徐飞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醉了,徐飞拿下俏君手里的酒杯,温柔地说道:“不要再喝了。”
“宝宝呢?”俏君看了看徐飞,问道。
“他睡着了,我已经先送回去了。”
说完,徐飞愣了愣地看着俏君的侧面,俏君似乎有话想说。俏君考虑着该如何说,两只手摩挲着酒杯。已经9点多了,Chez
Maman的灯光变得柔和了许多,也变得暧昧了许多,气氛十分地静谧,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恍惚,此时此刻的宁静气氛让徐飞和俏君都不想记起时间。
“徐飞。”俏君说道,眼睛还盯着手里的酒杯,脸上很平静。
“……”徐飞看着俏君的样子,很奇怪,觉得俏君要说的话似乎很严重。
“我知道你很喜欢宝宝,宝宝也很喜欢你。”俏君考虑着该如何说,“不过我不想和宝宝分开的。”
“为什么这样说?”徐飞突然有些紧张。
“你?”俏君看了看徐飞说道。
“什么?”
“你是不是想要宝宝?”俏君问道。
“俏君。”徐飞淡淡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不会离开你和宝宝的。”
俏君疑惑地看着徐飞,不明白徐飞说的是什么。
“我会照顾宝宝的,我也想照顾你。”
俏君仿佛没听明白徐飞的话,还是一脸迷惑。
“嗯,总之我不会跟你抢宝宝的,放心了吗?心理专家。”徐飞笑着说道。
俏君看着徐飞淡笑的模样,低下了头。俏君明白,只要她提任何要求,徐飞都不会拒绝的,就像徐飞不会拒绝芊芊的要求一样。不管怎样,只要平凡不离开自己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俏君离不开平凡。
“好了,很晚了,我们走吧。”说着,徐飞自然地牵起俏君的手往外走,两个人似乎都没注意到,只是觉得恍惚之间回到了四年前一样。
“你等我,我去取车。”在Chez Maman门口,徐飞对俏君说道。
俏君点点头,看着徐飞转身去取车,今天俏君酒喝的似乎比较多,也可能是有心事的缘故,一向酒力不错的俏君今天也醉了。俏君打开手袋想找纸巾擦擦脸,这个时候一辆车疾驰而来,刺眼的灯光霎时照向俏君的脸,俏君一惊,脚下不稳,整个人摔向了马路。
“神经!”
疾驰而过的司机也喝多了,留下这样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跑掉了。俏君一下酒醒了一些,可是头却有些痛。俏君一只手撑着身子,一只手揉揉有些疼的头,徐飞正好取车回来,看见俏君的样子,吓得立刻下车冲了过去。
“你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徐飞扶起还醉着的俏君问道。
“没事,没事。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俏君晃晃头,说道。
徐飞看着俏君,俏君看着徐飞,两人互相望着,都愣住了。徐飞望着俏君有些醉意朦胧的眼神,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猛然吻了上去。对于徐飞突然而来的吻,俏君一点反应也没有,当她慢慢地明白过来徐飞在吻着自己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思念徐飞的吻,慢慢地俏君闭上眼睛,慢慢地开始回应徐飞。感到俏君的回应,徐飞明白俏君依旧是原来的俏君,心里一阵悸动,吻的更深,更温柔了,手臂用力将俏君抱的更紧,仿佛要牢牢抓住自己的幸福一样。
徐飞家。
昨晚在街头和徐飞吻过之后,俏君有些恍惚,酒还没醒的彻底,徐飞温柔的怀抱让俏君舍不得离开,似乎又有些迷醉了,不自觉地随着徐飞去了徐飞家。
半夜时分,俏君却了无睡意,看着身边沉沉睡着的徐飞,俏君发现自己竟然爱惨了这个男人。在徐飞面前,俏君没有一丝理智,俏君非常懊恼,平时的冷静都哪里去了?想到这里,俏君随手穿上一件睡衣,进了客厅。
徐飞家没有变,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甚至连物品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变。俏君环顾了整个客厅,盯在那部音响上,俏君走了过去,打开音响。凌晨的电台似乎知道没什么人会听,所以一首接一首地放着舒缓的音乐,俏君听了几分钟有些睡意。转身去厨房冲了一杯咖啡。
俏君端着咖啡,望着窗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俏君喜欢在晚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外面很静,似乎连星星也睡觉了,咖啡真的很提神,俏君慢慢喝着,整个人也慢慢清醒了起来。
徐飞今天睡的很香很沉,很久没这样安心地睡觉了,想到身边躺着俏君,徐飞不自主地笑了。徐飞突然做了一个梦,俏君就在眼前,他叫了很久也叫不出来,只见俏君淡淡笑着,慢慢转身,慢慢离去,徐飞却怎么也叫不出来。这个情景不断重复,俏君一会儿又回来了,还是淡淡笑着,慢慢转身,慢慢离去,徐飞想伸手却怎么也动不了。
徐飞突然一急,坐了起来,额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发现是一场梦,徐飞怦怦跳的心平静了许多,可是转脸却发现俏君不见了,徐飞的脸立刻变了色。徐飞急忙抓过一件衣服,却怎么也穿不上,仔细一看竟然是俏君的衣服,徐飞悬着的心立刻回到了原位。徐飞找了件衣服穿上,也出了卧室,正好看见俏君端着咖啡,望着窗外。俏君穿着徐飞的男士衣服,显得更加瘦小。看着俏君瘦削的背影,徐飞心里又是一动,慢慢走过去,从后面轻轻地紧紧地抱住俏君。
“你醒了。”感觉到徐飞温柔的怀抱,俏君一边把头靠在徐飞身上,一边把咖啡放在台子上,平静地说道。
“嗯。”
俏君抬眼看了一下徐飞,发现徐飞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吓了一跳。
“你病了?”俏君转过身子,摸着徐飞的额头紧张地说道。
徐飞摇摇头没有说话,握住俏君的手吻了一下,然后又把俏君抱着怀里。
“俏君,不要离开我。”徐飞头抵着俏君的肩膀,在俏君的耳边轻声说道。俏君愣住了。
“俏君,答应我,不要离开我。”见俏君没反应,徐飞有些紧张地说道。
“怎么了?”俏君问道。
“我,我刚才梦见你走了,你看不见我,听不见我。”
“徐飞。”俏君轻声说道。
“俏君,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感觉到徐飞声音里的悲凉和无助,俏君心里一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点点头。
“俏君。”徐飞说道,抱得更紧了。
俏君抬起头,望着徐飞的脸,用手摩挲着。
“你赶紧乖乖回床上去,盖好被子,要不真的要病了。”俏君柔声说道。
“你要陪着我。”徐飞见俏君心疼的样子,浅浅笑了笑,徐飞明白俏君很在乎自己。
“我要抱着你,要不我睡不着。”徐飞说着,搂着俏君进了卧室。
第二天一早,徐飞早早起来做了早餐,俏君则像孩子一样坐在桌子旁等着。
“好了,赶紧吃吧。”徐飞端着两碗粥放到餐桌上,也坐了下来。
“就喝清粥。”俏君说道,不满地撅着嘴。
“我病了,你不是说要吃的清淡些。”徐飞笑着说道,给俏君的粥里放了点咸菜。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这么早,会是谁呢?”徐飞说道。
“去开门啊。”俏君说着,一边开始喝粥。
徐飞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芊芊的,瞬时愣住了。
“谁啊?”俏君见徐飞站在门口愣住了,也过来了,当俏君看见芊芊的时候,也愣住了。
“徐飞,俏君。”看见徐飞与俏君穿着睡衣的样子,芊芊还是很意外,有些不舒服,不过这些并没有在脸上显示出来,芊芊已经习惯了没有表情的日子。
“芊芊。”徐飞和俏君同时轻声说道,都有些不自然。
“没打扰你们吧。”芊芊见徐飞和俏君的样子冲口而出,突然又有些不忍,接着说道:“我找徐飞帮忙,昨天你的手机不通,家里电话也不通,所以只好到这里来了。”
“哦,进来啊。”徐飞听见芊芊的话,赶紧把芊芊让了进来,“手机没电关机了,电话可能是忘记交费了。”
“嗯,我跟娥姐想把花店换个地方,现在那个地方离我们住的地方还是太远了。”
“那你们想搬哪里去?”
“我记得智叔住的地方离我们那不远,租金也还算便宜。徐飞,你能不能找智叔帮忙问问,他们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出租。”
“好啊,问好了我告诉你。”
“娥姐最近怎么样?”俏君见芊芊和徐飞说完话,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接着问道。
“她最近好很多了。”芊芊对俏君笑笑说道。
“那就好。”
“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芊芊平静地离开了。
徐飞和俏君送走了芊芊后,都没有说话,继续喝自己的粥。吃完早点,徐飞先送俏君回家换衣服,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芊芊的突然出现,让俏君又恢复了平静,也让徐飞感到为难,他不知道该怎样继续下去。
到了俏君家门口,俏君下了车,徐飞也下了车。
“好了,你去警署吧。”俏君平静地说道。
“俏君,我送你上班。”
“我坐计程车。”
“俏君。”
“徐飞,我们不要骗自己了。”俏君突然说道。
“俏君。”
俏君摇摇头,很疲累的样子。
“俏君,我昨天说的是认真的。”
“认真不认真又怎么样?”俏君仍旧淡淡地说道。
“俏君。”
“我明白,不要说了,我上去了。”俏君有些慌乱地说道,转身进去了。
徐飞在楼下等了很久,也不见俏君下来。徐飞有些无奈,知道俏君躲着自己,可是自己却不敢上去找俏君。徐飞知道俏君需要一个答案,而自己也想给俏君一个答案,可是却不知道能说出来的是什么。正在徐飞等着的时候,子山打电话叫徐飞回警署,徐飞挂了电话,无奈地看着俏君进去的门,只能先回警署了。
中区警署,办公室。
“徐飞。”子山一见徐飞进来,就叫道。
“对不起,迟到了。”徐飞轻轻说道,看得出来今天徐飞的心情不太好。
“怎么了?”子山见徐飞有些不对劲,问道。
“没事。”徐飞打起精神说道。
“好的。约好了见妙莲居士,等下你跟我一起去。”子山说道。
“好的。”
“头儿,我们查到,梁雪晴那次画展的收入本来说是慈善收入,打入妙莲居士教会的基金会,但是这个基金会的帐目有问题。”芝兰说道。
“怎么?”子山说道。
“基金会的帐目对不上,出去的钱和进来的钱对不上,所以一直要捐款。但是那次画展的捐款却不在银行帐户记录里,但是基金会却说收到了梁雪晴的捐款。”芝兰说道。
“是很奇怪。”徐飞说道。
“嗯,那次画展之后,梁雪晴还捐了几次款,其中有两笔也有问题。”芝兰接着说道。
“基金会?捐款?画展?梁雪晴?”子山默念着,思考着。
“许鲲说梁雪晴失踪后,半年之内还陆续收到梁雪晴的明信片,是怎么回事?”徐飞接着问道。
“许鲲说一共收到五张明信片,五张明信片是从香港的不同地方寄回来的,前面四张明信片都是会展中心的图案,最后一张迪斯尼公园的图案。不过警方在许鲲家里只找到两张明信片。据日期判断是第一张和最后一张,第一张提取到了梁雪晴的指纹,可最后一张没有提取到梁雪晴的指纹,明信片上的笔迹经过鉴证相同。”添海说道。
“所以东区和北区的师兄会怀疑许鲲。”徐飞说道。
“这些都是表面证据,还不够立案追查。”子山说道。
“的确,不过这倒是阻止了许鲲继续报案。”徐飞下意识说道。
徐飞说完之后,A队的人都陷入了思考,徐飞无意识的话让大家重新考虑这个案子,本来都以为许鲲有臆想症,这个案子不过是玩玩而已,没想到还可能有另一种结果。
十七
基金会,妙莲居士办公室。
妙莲居士的徒弟李清宜端了两杯茶进来。
“两位阿sir,请喝茶。师傅马上就过来。”李清宜站在一边说道。
“好的,谢谢。”子山说道。
徐飞在办公室那面挂着很多照片的墙前面站着,仔细看着墙上的照片。子山看过别处之后,也过来看照片。墙上挂着有二十多张照片,其中一张大合影在这里显得格外扎眼。
“怎么样?”子山随意地问道。
“这张大合影很有意思。”徐飞看过其他的照片,盯着大合影上。听见徐飞的话,子山也看了过去,李清宜见徐飞和子山看照片,也走了过来。
大合影上的人很全,几乎与妙莲居士、与基金会有些关系的人全在上面了,包括梁雪晴、梁雪岚、梁振海,还有张德夫妇。
“还有一些警署的师兄。”子山指着两个人对徐飞说道,徐飞疑惑地和子山对望着。
“是吗。”徐飞随口说道,接着看其他照片,“江sir。”
“怎么?”
“这么多照片,张德和张太太的最多。”徐飞有些疑惑地说道。
“张先生和张太太一直是我们教会的信徒,张先生是个很好的人,经常会捐款给基金会。”李清宜在一边轻声说道。
听了李清宜的话,子山也仔细看了起来,在二十多张照片里,大约有一半多的照片上都有张德夫妇的影子。张德夫妇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样子,很招人喜欢的样子,想到这里,子山也不禁疑惑地皱了皱眉毛。
“两位,久等了。”妙莲居士说着,在门口施了礼。
“居士客气了。”子山说道。
“师傅。”李清宜说道。
徐飞在一旁仔细打量了一下妙莲居士。妙莲居士一身素服,并没有穿僧衣什么的。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容貌清丽,但是看得出来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妙莲居士左眉角上的那颗黑痣很明显,但是在这张脸上却没有一点不妥之处,反而显得整个人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
“两位请坐。”妙莲居士说着,做到自己的椅子上,接着说道:“听清宜说,你们早就来找过我,是为了雪晴的事。”李清宜静静地站在妙莲居士身后。
“是的。我们想了解一下梁雪晴那次画展的情况。”
“已经好几年前的事了。”妙莲居士说着,有些黯然。
“怎么了?”子山见妙莲居士黯然的样子,问道。
“其实说起来,我一直都在自责。那次画展之后,雪晴就一直不太好,如果我早些开解开解她,或者答应她的要求,也许她就不会出走了。”
“当时发生什么事了?”
“画展之前,雪晴求我为她卜卦。其实卜卦这种东西呢,信则有,不信则无。无非是人们想寻求一种解脱而已,其实能解脱自己的只有自己,所谓求人不如求己。”妙莲居士轻轻说着,“雪晴她很在乎这次画展,于是叫我给她卜卦。谁知道那次卜卦的情况不好,而我就直言了,不想却弄得雪晴紧张。”
徐飞听了妙莲居士的“求人不如求己”,若有所思地紧了紧眉毛。
“卜卦的情况如何?”子山接着问道。
“呵呵,雪晴很喜欢雪,所有的画都是雪景,画展的名字叫雪霁天晴。我记得很清楚那次的卜卦卜到的是一个水相的卦面,雪遇水即化,自然是不吉利了。为这,雪晴很不舒服,哪里知道开展的第一天上午还是晴天,下午就下起了雨,而且还不小。”
“所以梁雪晴很不舒服?”
“是的,也是很奇怪,那天晚上展馆还出了事。”妙莲居士平静地说道,可是说到‘那天晚上还出了事’的时候妙莲居士突然住了口,好像在回想什么似的,停住了几秒钟,回头看了一眼李清宜,李清宜疑惑地看了一眼妙莲居士。
“什么事?”子山问道,徐飞也感觉到妙莲居士有些不妥。
“哦,一幅画被烧得只剩下了画框。”妙莲居士缓缓地说着,一边思索着该怎么说。
“后来呢?”子山接着说道。
“呵呵,相信阿sir是不会在意这些,但是雪晴和她的家人似乎很在意。不过说来也很奇怪,画展当天下了雨,还真是应了我卜卦的卦相,而那副画实在烧的奇怪,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雪晴当时一直说是天意,我觉得一定是人为的,怎么可能别的不烧,偏偏烧了雪晴最喜欢的一副作品?只是可惜当时警方也查不出什么来。”
“的确很奇怪。”子山接着说道。
“后来跟雪晴慢慢熟悉了,觉得雪晴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有些患得患失罢了。”妙莲居士慢慢说道。
“据说画展之后,画展的收入捐给你们教会的基金会了。”
“是的,是雪晴的妹妹帮她办的。我们的基金会在香港和大陆做了很多事情,助人为乐,雪晴是一个很好的人,知道这个之后,她也很愿意加入,不止一次捐过款。”
“我们能不能看看当时的记录?”
“嗯,没问题的,等下清宜找给你们,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好的,谢谢。居士能否谈一下梁雪晴?”子山接着问道。
“没什么啊,雪晴是个很好的人,画也画的很好,对人很随和,不过就是有时候会有些夸张。”见子山和徐飞有些困惑地看着自己,妙莲居士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雪晴好像对一些事情过于敏感了,我只是在画展前说了一些话,画展下雨她也会觉得不吉利,非要我过去做做法事,呵呵。”妙莲居士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她失踪的事你知道多少呢?”子山接着问道。
“失踪?你们警方不是已经结案,说雪晴已经死了吗?”妙莲居士奇怪地看着子山,问道。李清宜也露出了困惑的眼神。
“可是一直没找到梁雪晴的尸体。”子山说道。
“你们的意思是雪晴没有死?”妙莲居士说道。
“因为没找到尸体,只是一种可能性,但是时间也这么久了。”子山说道。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妙莲居士接着说道。
“你想起什么了?”徐飞一直盯着妙莲居士,接着子山问道。
“在她失踪前的一阵子,她似乎是有些不对劲。”妙莲居士想了想,说道:“雪晴几乎天天到我这里来,她说自己做过很多错事,想拜我为师。可是我当时觉得雪晴不是一个静的下来的人,就算做了我的徒弟也不会开心的,所以就拒绝了。”
“那她有什么反应?”
“没有,没什么反应,她什么都没说,后来就走了。”
“那大约多久她失踪了?”
“好像不到一个月。”妙莲居士思索了一下,接着问向李清宜:“清宜?”
“嗯,应该是三个星期左右,不到一个月。我记得她每个月5日都回来跟师傅喝茶,但是月底的时候她妹妹就是找不到她了。”李清宜冷静地说道。
“你们不说我还不觉得奇怪,她来我这里说自己做了很多错事说了好多次,可是只说了一次要做我徒弟。可是我一拒绝她就不提了。”妙莲居士接着说道。说完,妙莲居士也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事情想不通。
“居士,我们看新闻看到张太太的事,原来你也认识张太太。”子山接着说道。
“唉,一切都是孽债。”妙莲居士说着,轻叹了一口气,面色坦然。
“怎么?”
“我一直觉得张太太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可能过于思念丈夫吧。张太太与张先生感情很好的,谁知道张先生自杀了,所以张太太受到很大打击,可是张太太一直认为张先生会回来。”妙莲居士说道,接着抬头看了一眼李清宜。李清宜也看了看妙莲居士,没有说话。
“回来?”徐飞问道。
“是啊。”妙莲居士看了一眼徐飞说道,“其实张先生自杀死后,尸体一直由教会保管,一直保管的不错,谁知道前阵子一次突然断电,连备用电源都出了问题,所以保存尸体的恒温室大约停了五分钟的电。”
“所以尸体出了问题?”
“是的。想起来,我们还真是对不住张先生,更加对不住张太太。”
“张太太为什么会觉得张先生会回来?”徐飞接着问道。
“当年张先生自杀,发现的时候尚未死亡,可是病的很严重,张家的私人医生说无能为力,除非保存尸体,看以后是否有机会救活。”
“于是你们教会就替张先生保存尸体?”
“是的,张先生为我们做了很多好事,而正好我们有合适的恒温室适合改造存尸房。其实我也劝过张太太,生死乃是自然之事,不可强求。”妙莲居士一脸惋惜地说道。
“居士,您知道张先生为什么自杀吗?”
“其实张先生是个比较和蔼的人,可能因为年纪大了有些想不开。”妙莲居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顿了顿接着说道:“也许是久病缠身,其实我也不清楚的,毕竟是他们的家事。”
“谢谢,要是你想起什么……”
“我会跟你们联系的。”
“那我们先回去了。”子山说道,笑着起身,徐飞也跟着站了起来。
“好的,清宜你去把雪晴捐款的记录拿给江sir。”
李清宜点点头,出去了。
“居士,你的手受伤了?”起身的时候见妙莲居士的手贴着胶布,徐飞问道。
“哦,没什么的,小事,小事。”
在回警署的路上,徐飞一直没说话。
“在想什么?”子山问道。
“那个李清宜,似乎太冷静了。”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还有几次妙莲居士好像想什么似的。”
“妙莲居士好像跟梁雪晴的关系很好,按理说李清宜是妙莲居士唯一的徒弟,照顾妙莲居士的一切,按理说不会对梁雪晴一点感觉都没有。”徐飞说道。
“是的,是很奇怪,不过她似乎对张先生夫妇比较感兴趣。”子山说道。
“江sir,你怎么想起来问张太太的事,你好像不怎么看八卦新闻。”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许鲲说梁雪晴自杀,张先生和张太太都是自杀,妙莲居士的教会还真有些奇怪。”
徐飞听完子山的话,也觉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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