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廖至康把中药递给徐希晴，她一嗅到恶心的气味便把碗移开，他掏出两颗嘉应子：“喝了药，再吃嘉应子，就不会那么难受的。”他的关怀备至，让她更矛盾，：“还是先别喝吧，等凉点才喝。有一段时间没有和你聊天，你最近还是很烦恼吗？”
“嗯，的确有点。那你呢？”他把碗放在桌上，坐在她身旁说道：“你和阿泽和好了？”她给的答复，让他有点失落。徐希晴看到他毫无防范，便拥着枕头，歪着脑袋问道：“你好像好少说你来我家之前的事情哦，你女朋友呢？最近还有联络吗？”他的眼神中似乎多一点感触：“没有再联络了，她变了。以前在旧居里，我们一起缝着自己喜欢的布偶，闲来就给她讲一下我工作的事情。”徐希晴渐渐有了勇气：“布偶？原来送我的布偶是你亲手做的，怪不得你帮我缝补衣服的手艺这么棒了！”
“我还以为你嫌我多管闲事，你是千金小姐，衣服破了，可以买新的，哪用得着缝补。可是我很喜欢你穿粉红色的衣服，很可爱。”他竟然毫不忌讳地道出心里话，让徐希晴有点诧异。他贪婪地多看了她几秒：“你一定不知道我的旧居在哪里吧？”
“你说错了。我知道在哪里，忠叔曾经告诉我的。”
“嗯，那就好！”他自言自语道。徐希晴有点搞不懂其意思地看着他，他微笑道：“我最近经常去旧居打扫。”她更不解他为何突然说这些话，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虽然知道这是放肆的行为，可是他还是疼爱地凝视着她：“我走了，你记得喝药！”
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心涌现的是感动，但随后而来的是抑制这种感觉的力量。
楼泽键与徐飞回到警局，众人得知所找到的证据时，都显得难以置信。在他们眼中的廖至康是一个内向的男生，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侦破案件，拯救武俏君。徐飞看着案件七个目标人物的照片，目光停在她的面孔上，思绪被扰得混乱，情绪已经逃离了自己的控制之中。他独自一人到走廊上，仰望着头顶上的夜空，合上双眼，她的一切纷纷来袭。回忆把伤感送进他的心里。
刚赶回来的徐希晴目睹他失去神采的脸，没有走近他，只是经过他身后走进去。之蓝刚刚整理好调查结果，：“我刚刚查到了，廖至康在过去的三年里都把钱寸进一个固定的户口里，户口是属于原娅汶的。”
“唉，我们当初只想到调查袁沅这个身份的背景，却忘记了她以前的身份。”韩国仁说道。
“袁沅很聪明，她一直都是用提款卡取钱的，所以就算改多少次名字也没关系。”之蓝翻着资料道。江子山给刚进来的徐飞一个鼓励的眼色，：“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大胆地假设案情。根据张百豪和魏宇霖的口供，第一受害者袁沅是一个以欺诈别人感情而取得利益的女人，那么廖至康是其中一个受骗者。”
“当他知道袁沅根本没有去外国读书，而是因为虚荣心而跟魏宇霖在一起，很生气。”添海接着道。楼泽键说道：“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重遇袁沅，并找上她。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只有第一受害者遇害的地点是在家里，因为他们是认识的。”
“接下来的更容易想到，廖至康看清了袁沅的真面目，便一怒之下杀了她。”韩国仁道。
“很合理。可是为什么要接二连三地杀死杂志上的女人呢？”之蓝疑问道。在一旁听着案情的徐飞拿起杂志，：“因为他觉得杂志上的都和袁沅一样是玩弄感情、贪慕虚荣的女人。”江子山认同地点着头，很庆幸徐飞在适当的时候清醒过来。
“既然已经有证据证明廖至康是凶手了，为什么还不行动呢？”之蓝不解地问道。江子山拍了拍她的肩：“关乎俏君的安危，我们必须在逮捕他之前把俏君救出。”
“可是，miss武被藏在哪里呢？”添海托着下巴问道。徐飞和楼泽键一同看向徐希晴，她想了想：“他并没有透露什么给我，从他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很怀念与女朋友在旧居一同缝制布偶的日子。”徐飞关切道：“我刚才就已经想说你了。明明知道廖至康很可能是凶手，还故意接近他，你不怕危险啊？”
“我不怕，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的。而且，君姐的安危才最重要，我没想那么多。”她坚定地道。
“廖至康真的没有说其他了吗？”江子山从她的话中可以知道廖至康对她的情意。徐希晴回想着：“有，可是很奇怪。他很强调旧居，还说最近经常回去打扫。”
“山哥，他不可能在提示我们吧？他可是变态的，怎么会故意说出miss武的禁锢地点呢？”韩国仁摇着头道。江子山凝望着徐希晴：“如果对象是别人就不可能，但现在是晴晴就很有可能。飞，你觉得呢？”
“我也这么认为。我们马上向他的旧居出发。”徐飞心中充满着希望，拍了拍徐希晴的肩膀，她深深呼吸了一下，露出自然的笑容。
全组人员到了廖至康旧居所在的唐楼，在徐希晴的带路之下，找到目标单位，但当把门撞开后，里面一个人影也不见。韩国仁摇头道：“我就说嘛，那人是变态的，怎么会告诉我们呢？”徐飞仔细地观察了房子一下，这里很干净，几乎一尘不染，而且发现房间里有一小段绳索：“我几乎可以肯定，俏君曾经被禁锢在这里。”楼泽键从房间出来后说道：“房间里有几箱布偶和几卷线，还有，墙壁上贴着许多星空的照片。”
“星空？我记得至康曾经说过很喜欢看着星星聊天的。”徐希晴猛然跑上楼，众人便紧跟其后。
到了顶楼，天台的铁门已经是打开的，看见背对着他们的廖至康站在天台的边缘，坐在其旁边的是被捆绑着的武俏君，她的嘴被布塞住，一直向渐渐迫近他的各人摇头。众人虽有不解，但只想趁廖至康不备之时，把武俏君救下来。他突然面对着他们，说道：“你们终于来了！”接着在武俏君耳边说了几句话后，替她松绑，下一步的举动更让在场的人惊讶，他竟然一步一步往后退，眼看快要堕下楼了，武俏君马上拉住他的手，可是却被扯了下去，徐希晴扑过去拉住她的手。
“其他人不要过来，不然的话我会把她们两人扯下去。”廖至康喊道。武俏君吃力地说道：“到了这时候，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子？你根本就不想伤害我们。让他们救你，好吗？”
“君姐，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吧，求求你放手！”他哭着道。徐希晴用尽力气地拉着武俏君，手开始酸痛。
徐飞不顾一切地走过去帮忙拉着武俏君。“对不起，晴晴！我走了！” 廖至康正想放开手，徐希晴使劲地喊：“不要！你是错了，可是要我看着你掉下去不管是不可能的，你快点上来，你要为你做的负责，不然我会一辈子恨死你的！”看到他软化的神情，徐飞喊道：“快过来帮忙！”
两人被拉了上来，徐飞马上把武俏君拥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害怕她再次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武俏君在他怀里，感觉到久违的体温，很想依偎多一刻，可是眼睛对她这个小小的请求显得无能为力，缓缓地闭上。徐飞紧张地摇着她：“俏君，俏君，你快醒醒！”死死地抱着她，眼泪一颗颗地落下。江子山蹲在他身边，搭着他的肩：“喂，飞，别这样。俏君可能太累了，所以睡着了。”徐飞靠近她，直至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才擦拭掉泪水，露出笑容。江子山微笑道：“快送她到医院吧。”徐飞欣然地点着头，抱起她走下楼。江子山看着他的笑脸，嘴角不觉扬起，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文婉兰坐在江子山的车子里，仔细地看了车厢一遍，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把我送你的吊饰拆下来呢。”他瞄了她一眼：“我真失败，原来在你的心中我是这么没气量的。”她窃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送你的时候，你不是说这都是女生的玩意吗？所以我以为你会趁我不在把它们拆下来！”
“趁你不在？”江子山似乎明白她的弦外之音，便握着她的手，却被狠狠地打了一下：“俏君说要双手开车的！”他马上乖乖的道：“好呀！听未来老婆的话！”文婉兰刻意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谁是你的未来老婆？我有说过跟你和好吗？”他泄气地专心开着车，得逞后的她，笑道：“但是，如果有人重新追求我的话，我会考虑！”江子山兴奋地捏了一下她的脸：“嗯！成交！”又被她拍了一下：“专心开车吧！”江子山的童真似乎在她面前才表露出来，这应该也属于爱的表现吧？
依偎在他身边，看着夜空、数着星星，诉说着有关星座的故事。武俏君睁开双眼看到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墙壁，便知道刚才的只是梦境。想着也明白这一切只能出现在梦里，现实不可能发生。她感觉到左手上的重量，被他握着很有安全感，很踏实。他伏在床沿上睡着了，眉间微微地锁着。她轻轻地坐起来，想伸直右手去把他烦恼的痕迹抚平，却怎么也够不着。尝试再靠近一点，但是差点整个人从病床上翻了下去，刚醒过来的徐飞把她扶着坐好：“你刚才要干嘛？口渴了吗？”他倒了杯水递给她，武俏君想起自己愚蠢的行为，不禁笑起来。徐飞叉着腰看着她：“喂，你被关傻了。突然间笑了？”
“你才傻！”武俏君不忘跟他斗嘴。
“我是傻，昨天在天台，我以为你死了，原来你只是睡着了，害我还浪费了眼泪。”徐飞自嘲着。武俏君翘起嘴角，但泪水却在眼眶中翻滚着：“真的好傻！我怎么会好端端地死去呢？可是当我被至康禁锢的时候，真的很害怕会死。自问不是怕死的人，可是在那两天里，我真的好怕好怕，因为我有太多的不舍。”徐飞坐到床沿上，握着她的手：“包含我吗？”她终于克制不了情感，猛地点着头，他把她拥进怀里：“俏君，我也很担心你，很害怕会失去你。你知道吗？这两天，我想了很多，也想起与你一起的事情。看着你的照片，我的心很痛。”重聚的喜悦把理智筑起的围栏全冲毁，她环抱着他，眼泪滴进了他的心中。徐飞把她抱得更紧了，不愿意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只要这样相拥着就足够，其他的一切可以抛弃。
可是，当敲门声传进他们的耳中，拥抱被解开，两颗心再被理智覆盖。两人互视了一瞬间，以武俏君友善的笑容结束他们违背良心的想法。
“请进！”武俏君说道。
江子山、文婉兰等人纷纷走进病房，围在病床前。武俏君问道：“你们约好一起来的？”
“不是，我们五个是约好的。”之蓝说道，她撞了一下旁边的人。会意后的徐希晴拉着江子山和文婉兰道：“而山哥和Man姐呢，是我们在门口碰到的！”他们的眼神，让文婉兰的脸泛起粉色，江子山正色道：“不许笑！”
“Yes sir！”说罢，房中的众人都笑了。
“怎么这么热闹啊？”推开门走进来的是武元强和楼莲香。看到床边的徐飞，想起昨晚在门外看见他对武俏君无微不至的照顾，又想起自己在警局对他的作出的举动，楼莲香有点不好意思，楼泽键看出了姑姑的心事，便拉着她走近病床：“姑姑，你一定是给表姐熬了汤，我把汤倒出来。”武俏君握着她的手：“表姨，辛苦你了！”
“傻瓜，应该的。倒是你瘦了，回家后一定要好好的进补！”楼莲香疼爱说道，并向徐飞微微地笑道：“谢谢你！”他摇头道：“这是我的保证！”
武俏君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由，可是看到两人的笑容，嘴角泛起一丝浅笑。
酒吧里，韩国仁首先站起来道：“我们为miss武干杯！”其他人便一同起来举杯，添海问道：“那该说些什么呢？”
“祝俏君身体健康、越来越美丽！”他身旁的尹可儿道，各人异口同声说：“身体健康、越来越美丽！”武俏君再次感谢上天给她一次生存的的机会，让她能感受到家人、朋友的温暖，还可以再看到他关切的眼神。之蓝笑道：“miss武，不会感动得快哭了吧？”
“是啊！快哭了。谢谢你们救了我！”她举杯说道。江子山微笑道：“我代表全组人说一句不用谢之外呢，就是俏君你很婆妈啊，都记不清楚说了几十遍谢谢了。”大家都笑了起来。武俏君推了文婉兰一下：“Man，管一下他吧！现在这么会耍嘴皮！”她耸耸肩：“唉！管也管不好！他的话真的很多耶！”话音刚落，便被他抱紧了，遭受着人肉锁链的惩罚。
“山哥，够了吧！别在我这个小女生面前做这种事！”徐希晴掩住笑容说道。江子山搂着文婉兰回复正经的表情，韩国仁用薯片丢向她：“山哥，别管这个师妹，继续呀！她也不小了，都二十多岁了！”徐希晴不甘示弱地向他丢薯片：“对呀！我二十几岁又怎样？反正这里年纪最轻是我！”两人之间展开薯片大战。
“国仁，晴晴，立刻放下手里的‘武器’，This is order！”
“Yes sir！”两人齐声说道。得逞后的江子山大笑着，两人互看了一眼一同把薯片丢向他。
武俏君来到吧台在徐飞的身边坐下：“怎么自己坐在这里啊？”他闻声看向她，她的笑容仿佛对他的眼球有吸引作用，当她轻轻地推了推他，才反应过来：“我想自己想一下事情嘛，所以就独自坐到一边啰！”武俏君故意使自己的思绪不再围绕在他的话语之间，便看向正玩得兴起的众人：“他们玩得很开心，连平时严肃认真的子山也如此。”
“他和Man的问题解决了吗？”
“还没有！”她摇头道。接到他不解的神情，她转着台面上的酒杯道：“有时侯问题正视了，不一定要找出才正解是最好的。其实只要相信自己心中的答案就是正解，那么日子会过得轻松自在一点。”
“那不就是自我催眠吗？”徐飞凝视着她，希望从她的脸上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她一瓢浅笑把刚才一点的忧愁全抹去：“自我催眠？说得很好啊！不能否定这不是最好的方法，可是往往这是唯一的方式。我想，他们明白能看到对方的笑容是幸福的，其他的不重要了。”
“那我们呢？”徐飞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我们也是这么处在自我催眠之中吗？”回想着医院里真情流露的那刻，武俏君很想握住他的手，可是却没有让自己踏出这不能回头的一步，因为他们不像江子山和文婉兰就算从催眠中醒过来，还是处在两人的世界里，而他们呢？清醒过来后，会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伤了重伤的人。
“飞，我们不一样。子山和Man是二人三足，一路上很艰苦，可是一定会苦尽甘来的。我们却是三人四足，路比二人三足更难走，一不小心便会遍体鳞伤。我不想要这个结果，更不想伤害芊芊，我相信你也不想，因为这是你选择她的原因，对吧？”她搭着他的肩膀，杯碰着他的杯：“干杯吧！”碰杯的声响似乎敲通了两人的心，也仿佛是再次提醒着芊芊存在的钟声，两颗心只好让酒精用疼痛来麻痹伤口。
“喂，芊芊吗？好呀，明天晚上我会把君姐也带到你家里吃饭的，就这样了，再见！”在洗手间外的徐希晴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拿着手机说道。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楼泽键听到了她的话，便问道：“是芊芊的电话吗？”
“是呀！这里这么吵，你也听见？”她笑道。他终于按捺不住说道：“你怎么能带表姐到芊芊家吃饭啊？你要她怎么办啊？”徐希晴回头面对着他，以尖锐的目光凝视着他：“这么凶骂我？果然与芊芊有关！”
“你说什么？”
“还要继续装吗？刚才我根本不是在通电话，我是故意在你面前装的！我就知道我哥和君姐之间不止好朋友那么简单，一定有些什么，还和芊芊有关的！我说得对吗？”徐希晴咄咄逼人地道。楼泽键双手分别搭在她的双肩上：“你听我说，不是……”她拍开他的手：“不是什么？我要你说！把我应该知道都说出来，可以吗？他是我哥，她是我姐，难道我不能知道吗？”她激动的泪水滴下来：“你怎么不想想被人隐瞒的感觉呢？”
楼泽键心痛地拥着她，点着头答允了她的要求……

十七

出了酒吧，徐希晴把楼泽键拉到了一旁：“你要帮我！”他搂着她，叹息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子？”她拍开他的手：“我只想他们能够面对自己的感情，有什么不对？”
“要是弄巧成拙，那怎么办？”
“不帮就算了！”徐希晴推开他，走回众人中去。韩国仁、之蓝、添海和尹可儿首先离开，接着江子山和文婉兰也走了。徐希晴和武俏君道别后，刚坐上徐飞的车里，突然被楼泽键拉了出来：“飞哥，麻烦你送表姐回去，我有话跟晴晴说。”说罢，便和徐希晴上了车离开。
武俏君耸耸肩：“他们好奇怪哦！”拍了拍身旁的他：“放心，阿泽做事很有分寸的。”徐飞以异常的目光看向她，她立刻推了他一把：“我的意思是说阿泽和你们一样没喝多少酒，所以驾车会安全。你以为我在说什么？”徐飞带着灿烂的笑容坐上车里：“我没什么意思，上车吧！”
看着车窗外后退着的夜景，脑袋渐渐被睡意侵袭，眼睛不听使唤地闭上了。徐飞正奇怪身边的她今天既然这般安静，扭过头来看到的是睡着的武俏君。恬静的模样仿佛正诉说着她真的累了，徐飞从后座取出外套披在她身上，手不经意地为她拨好头发。凝视着她熟悉的面孔，睡着的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可爱，视线忍不住在她的脸上多停留几秒。
到了武俏君家的楼下，徐飞解开了安全带，不忍心把熟睡的她惊醒，为她披好了外套，让其继续安睡。看着她睡眠的样子，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想要的只是这样静静地守在她的身边，仅仅如此便足够。他闭上双眼，在车厢仅要的空间里，能够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心跳的频率似乎是一样的，那么此刻的两颗心的距离是否也靠近的呢？
武俏君缓缓的张开眼睛，拿着披在身上的外套看着闭着双眼的徐飞，下意识地看向被他握着的右手，眼睛再次合上，右手微微地反握着那温暖的来源。他感觉到她这个微小的举动，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这下的力度把她的理智唤醒，她把手抽了回来：“飞，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上去了。”
刚下了车，脚下不小心地一绊，差点摔倒。徐飞把她扶在车上坐着，：“你怎么？没事吧？”
“脚可能扭了一下吧！”武俏君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却抵不过痛楚，只好乖乖地坐下。徐飞蹲下把她扭伤的右脚架在自己的大腿上，替她揉了揉：“是这里吗？”
“嗯！”她点着头，看着他低下头仔细的样子，手不自觉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他抬起头凝视着她，此刻无声胜有声，可是却以外面的汽车刹车声匆匆点上句号。武俏君的手落在他的肩上：“可以了，我回家自己搽药油就可以了。你回家吧，免得芊芊担心！再见！”她一瘸一拐地远离着他。徐飞站在原地直到看见她家里的灯光，才黯然离开。
掏出钥匙正要打开家门时，动作却因为耳边回荡徐希晴的一句话而停住：“你的心不在这里，门当然打不开啊！”徐飞的目光停留在手中的钥匙上，第一次这样认真地观察着它，才发现它是如此的陌生。门在这时被打开了，梁芊芊微笑道：“我刚才听见钥匙的声音，就猜到是你回来。飞，你怎么还不进来？”
她拉着他坐在沙发上，正想走进厨房，却被喊住了：“芊芊，你去休息吧！我先去洗澡了！”他站起来朝房间走去，身后是她微微颤抖的话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徐飞没有回头，因为害怕看到的是她委屈的泪颜。脊背突然传来一股温暖，梁芊芊从后抱着他，哭着道：“飞，不要！我不要你这样子！我不可以没有你！”她的眼泪印在他的衣服上，正在提醒他，她除了他什么也没有，他是她的一切；而她是他的责任。徐飞拥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芊芊，不要哭！是我不好，我不能因为工作就忽略你的。对不起！”他的拥抱就是她的依靠、就是她的天堂，她猛地摇头道：“别说对不起，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足够了！飞，如果失去你，我的生存就没有了意义！”
直到梁芊芊睡着后，徐飞才从床沿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抽回被她握着的手，悄悄地替她关上门。回到房间里的徐飞，把自己重重地抛到床上，脑海中浮现的是武俏君牵强的笑脸，他用力地敲打着床，被打得泛红的手没有带给他痛楚，痛的根源却来自心里。
时间沙漏的沙粒从上至下流着，没有因为谁的不舍而停留，更没有因为谁的后悔而倒流。因此失去的同时，产生的必定是懊悔，然后懂得的就是怀念与珍惜。
早上的微风扬起垂在窗前的帘布，阳光趁机而投进室内。武俏君索性把办公室的窗帘全拉开，让柔和的光洒进来。伸了伸懒腰，休息了两天，也是重新投入工作的时候。她坐在椅子上，阅读着书等待着预约者的到来。
敲门进来的是徐希晴，脸上依然是灿烂的笑容，可是总觉得有点不自然。她坐下：“君姐，不好意思，Iris说预约者要迟一点才到，我可以跟你谈一谈吗？”武俏君合上书，双手合十平放在桌面，：“好啊！你不是插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她翻开本子，拿起笔，准备就绪：“有什么疑难问题啊？”她的微笑，使徐希晴一下子顿住了。武俏君摇了摇她的手：“怎么呢？发什么呆？是不是关于阿泽的？放心，我很客观的，告诉我吧！”
“跟阿泽无关，是跟我哥有关的！”徐希晴的每一个都像针一样刺向每一根神经，武俏君凝视着眼前的她，她的神情已经透露了到来的目的。
门在这时被打开了，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是徐飞，他向徐希晴走近，拉起她说：“原来你真的来了这里。阿泽都告诉我了，你为什么这么任性？”她甩开他的手，瞪着她：“任性的不是我，而是你们！把问题藏起来是另一种任性的表现！”武俏君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可是没想到来得这么早，徐希晴的举动也出乎意料。她走到她跟前：“晴晴，我跟飞曾经是在一起，可是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在飞身边的是芊芊……”
“真的吗？那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山哥、阿泽他们都要瞒着我呢？”徐希晴看向武俏君，她搭着她的肩膀：“因为过去的事情，我们觉得没有提起的必要。”
“嗯，没错！你现在已经知道，那么可以回警局了吗？”徐飞推着她，但没料到她竟然拉着他走回武俏君面前：“真的因为这样而已吗？不是因为芊芊吗？哪有像你们这样子的？哥，你为了责任、不辜负芊芊，却伤害君姐，同时伤害自己；而君姐你呢？为了让哥的良心好过，牺牲自己的幸福，把最爱的人让出。难道这就是真正的爱吗？”
“不是的，事情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我跟飞是过去式，他跟芊芊是现在式也是将来式。”武俏君明白以徐希晴对自己与徐飞的感情，一定会把事情弄得不可挽救的，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撇情关系，即使心的感觉消除不掉，起码在她面前也要抑制住，徐飞接收到她的眼色，即使万般不愿意，也说道：“对啊！我跟俏君现在只是好朋友，如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芊芊！”
“是吗？”徐希晴从包包里取出小锦盒，从中取出戒指，：“这是你们苦苦寻找的戒指！不要告诉我不是！君姐，难道你忘记了珠宝店的店员姚亦童是我的朋友吗？她告诉我，你回头找这枚戒指，而哥也跟着我的提示找到了那里，这就证明了你们根本还爱着对方。你们把我当成没知觉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可以勇敢的认清你们的之间的感觉！不要因为保护别人，就忽视了自己的心！”一口气道出了心里话，激动、心痛的泪从眼角滲出，她赶快擦拭掉。把戒指交到徐飞手上：“哥，戒指给你，随便你怎样处置，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说了！”徐希晴匆匆走出了办公室。
徐飞把戒指紧紧地握在手里，武俏君双手放在他的手上，希望能把他手中的闪亮的小玩意覆盖住：“飞，不要看，也不要再想。我们就这样结束吧，不要因为晴晴的话而动摇，更不要因为这枚戒指而改变，它不是原来的那枚戒指。属于我们的戒指已经在三年前掉进海里，找不回了。”她握着他的手放进他的衣袋里，深怕自己和他会被小小的物品影响：“飞，你走吧！我要工作了！再见！”轻轻地推了他一下，转身坐回到位子上。
“嗯，再见！”徐飞衣袋中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戒指，担心它再次消失不见。他拉开虚掩着的门离开。武俏君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才敢抬头凝望着他身影消逝的地方。阳光似乎在以怨报德，以其光芒把她的泪刺激出来，苦涩立刻涌上心头，她再也没有能力抑制情绪，眼泪放肆地淌出，她双手捂着湿润的脸庞，泪水从手指间渗出。
“俏君，擦擦眼泪吧！”
她闻声抬起头，看见魏宇霖给她递上纸巾：“对不起，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你。”武俏君接过纸巾把泪擦拭掉，摇头道：“你也只是关心我嘛，没关系！”魏宇霖被她半掩着的抽屉吸引住了，叹息道：“那是徐飞以前送你的吧？”她赶紧把抽屉关上，接收到他关切的目光，不得不承认：“嗯，不过，已经是以前的事了，过去了。”生活在麻痹思绪日子中的她，习惯了以这种方式压抑自己的感情。
“对不起，刚才晴晴说的话，我全听到了。”他毫不犹豫地道，看到一向冷静的她竟然呈现不知所措的神情，他可以知道徐飞在她心中占据一个如何重要的位置，他输了，还没有正式竞争，他就已经输了。
“所谓自欺欺人，如果连自己也骗不过，又怎能骗得了别人呢？”魏宇霖走到她身边，搭着她的肩膀：“放不下的，就不要强迫自己放下。毕竟这样对谁也不公平，想想怎样才能使事情有一个真正的好结果吧！”他不免有点泄气，拉开门正想离开，身后的她道：“不过，现在我只想是跟好朋友Hero吃午饭，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而且非常乐意！”他微笑道，武俏君挂上笑容向其走来……
警局餐厅
之蓝以杂志为挡盾，偷偷地瞄了瞄徐飞和徐希晴，两人从早上回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上，让她觉得很奇怪。韩国仁敲了敲她的脑袋：“喂，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边吃饭边看。”他把杂志从她手上抽出来：“邵之蓝，你有病呀？看了这么久还在看同一页！”
“她的确是有病，她的好奇病又复发了！”徐希晴边吃着饭边说。
“你早知道我……”之蓝不好意思地问道。
“嗯，不说了，我吃饱了！”徐希晴站起来说：“我先走了！”
刚接听完电话的徐飞道：“晴晴，芊芊说想邀你今晚到我们家吃饭！”她回头说：“我不想去！”徐飞上前拉着她：“你究竟在气什么？”她甩开他的手：“没有！我只是在气我自己为什么不在三年前找到你！”她转身走出了餐厅。江子山推了楼泽键一下，他便跟着走出去。
“飞，喝咖啡吧！”江子山给站在走廊上沉思的徐飞递上咖啡：“晴晴知道了你和俏君的事了？”徐飞点了点头，叹息道：“她的反应比我预期的还要大。”
“那是因为她心疼你和俏君呀！”江子山双手放在护栏上，笑道：“飞，你相不相信命运？”他的话得到的是徐飞疑惑的目光，他仰望着蓝天：“想一想你跟俏君吧！三年前分开了，大半年前的重遇，以及之后的相见与相处，或多或少与晴晴有关。命运仿佛在用尽方法把你们再牵连在一起，不是吗？”徐飞看不惯这么一个感性的江子山，在他胸口给了轻轻的一记：“江Sir，你在开我玩笑吗？”
“不是！我刚才所说的都是心里话，同时也是我的希望！坦白说，你和俏君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分开的日子里，我内心很难过，也觉得很可惜。虽然不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可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徐飞收起刚刚一瞬间涌现的感动的表情，换上微笑，搭着眼前这位患难之交：“嗯，谢谢你的关心！我们去喝酒吧！”
“喝酒？又怎么少得了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呀？”韩国仁从里面探出头来道。之蓝给了楼泽键眼色，他推着徐希晴来到徐飞的面前。她挽着他的手臂：“哥，走吧！”徐飞疼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好呀！”
“那谁做东呀？”添海疑问道。
“当然是我们伟大的上司山哥啦！”众人异口同声道。
回到家里，徐希晴正想开灯，徐飞按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别开灯，你看，芊芊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把梁芊芊抱进房间里，替她关上房门。再和徐希晴走进自己的房间里，她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疑问道：“哥，你和芊芊是分房睡的？”徐飞点头道：“嗯！”
“这三年来也是如此？”
“是呀！”徐飞坐在床上看着她：“你又想说什么？”徐希晴歪着嘴，：“没什么。不过我好想听你说说你和君姐的事，可以吗？”徐飞摇着头，把她拉起来往外推：“夜了，我送你回家吧！”她抓住他的手：“你不是说特意打扫了客房，好让我随时来住的吗？今晚我就赖着不走啰！”她坐回到椅子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徐飞无奈地蹲在她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些恳求：“晴晴，乖，那就去睡觉吧，好吗？”
“不好！”她搭着他的肩膀，微笑道：“不说就算了！不过，我有些话要告诉你！”
“不说会睡不着吗？”
“嗯，不说真的会睡不着！”
“那就说吧！”
徐飞在她身旁坐下，她深呼吸道：“说实话，当我知道你和君姐的事情后，的确很生气。我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可是也很开心，不止是因为证实了我之前的推测正确，而且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君姐，她简直是我大嫂的理想人选。而芊芊……”她顿了下来，徐飞问道：“芊芊怎样？”
“我实在不喜欢她，后来的改观只是因为免于让你为难而已！哥，你真的爱芊芊吗？”
徐飞站了起来，并没有作出回答。面对着她的问题，不是没有答案，而是答案早已有之，只是那是个不该存在的答案。徐希晴拍了拍他的肩：“这不是抢答题，但却是必答题。可是必须知道答案的不是我，不是君姐，而是你！ 我要去睡了，哥，晚安！”
躺在床上的徐飞辗转反侧也无法入睡，想起徐希晴说的话，脑袋就好像被轰炸那么疼痛。眼睛却异常的明亮，精神百倍，他自嘲着自己上了妹妹的当，把失眠传了给他。他侧着身子，拿起闹钟：“三点半？唉，不是吧？”徐飞摇了摇头下了床，走出房间。
摔破玻璃的声音，让他快步赶至厨房，借助于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梁芊芊站在那里。徐飞走近她：“你没事吧？”她扑进他的怀里：“飞，我好害怕！”
“发生什么事了？”闻声从房间冲出来的徐希晴问道，可当看到眼前这一幕时，表情不禁僵住了，梁芊芊还是紧紧地拥着徐飞，慌张地道：“飞，我刚才做了个恶梦，好可怕的！”他扶她坐在沙发上，：“只是做梦而已，别害怕！”
“不是的，很真实的。”
徐希晴蹲下来狐疑地问道：“是什么梦呀？”梁芊芊刻意避开她的目光，依偎着徐飞的怀中：“我梦见你离开我，飞，我真的好害怕啊！”他安抚道：“放心，那只是梦，别害怕！”
梁芊芊闪烁的眼神，让徐希晴更加确定走出徐飞房间时没有眼花，看到的的确是一道身影……

十八

徐希晴站在武俏君办公室门外，好不容易举起来的拳头依旧停在半空。
“你不是要敲门进去的吗？”出现在身后的是魏宇霖，他侧着脑袋问道：“你担心俏君在生你的气吗？”她点了点头，岂料，身旁的他已经敲了几下门，推着她走了进去。他拉她到武俏君对面坐下：“嗯，你们谈谈吧！我先走了！”
“喂！Hero，你……喂！”徐希晴怎么喊也喊不回已经出了办公室外的他。她垂下头，尴尬地弄着衣角。武俏君轻轻敲着桌面：“你没事吧？Hero走了，你就这么不知所措，你不是和他……
“君姐，我没有！你说什么？”她猛然抬头道。接触到的是武俏君如常亲切的微笑，：“我还以为我就这样失去了一个妹妹，幸好不是！”徐希晴憋着快要坠下的泪，摇头道：“我以为你会因为那天的事而生气，所以才不敢来！”武俏君握着她微微颤抖的双手：“傻瓜，我跟你哥的事，只会让我和你更接近，不会冲淡感情的！明白吗？” 她点了点头，眼泪从眼角渗出，突然一股推动力使她问道：“君姐，你和芊芊是认识的，那你认为她怎样？”她凝重的神情引起了武俏君的注意：“这个问题，会不会你已经有一个不同于其他人的答案了？”
“君姐，”她双手托着下巴，嘟起嘴说：“你能不能暂时忘记心理专家的身份呀！你只需要纯粹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她窃笑地拍了拍徐希晴的手：“嗯，好吧！我觉得芊芊是一个善良、懂得体贴别人的好女人！”
“还有呢？她的思想……”
“思想？你不会又在怀疑什么吧？”从徐希晴的表情来看，这不单单是一个问题。她        泄气地道：“君姐，你就回答嘛！不要再添加你的想法了！”武俏君把桌面上的文件都收拾起来，站起来拿着手袋，徐希晴马上拉着她：“你要去哪里啊？”
“既然你对我不坦白，那我也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了！”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面对着武俏君，她除了投降还能怎样？武俏君搂着她的肩膀：“说呀！你这颗脑袋又在想些什么？”
“我认为芊芊，或许是现在的芊芊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前天晚上，我在哥哥家睡觉，半夜里，芊芊因为被恶梦惊醒，哭着不要哥离开她，本来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她连正眼看我也不敢，这就让我想起睡觉之前从哥房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身影，是一瘸一拐的，当时我以为是我眼花看错了，但她的表现和神情也太奇怪了吧？”
武俏君似乎有点不明白了，疑问道：“你从你哥房间？”
“哦！你不知道吧？这三年来，哥和芊芊是分房睡的！”徐希晴觉察到武俏君得知后的表情在诧异中夹着一点释然，但瞬间便被疑惑覆盖了：“晴晴，你认为芊芊偷听你们的谈话后才故意装作从梦中惊醒，她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担心哥离开她。其实我跟哥谈论的是你，她或者清楚你们的事情吧！”
“这只是你的猜测，而且我并不觉得芊芊会这样的。”武俏君搭着她的肩：“你不会因为我跟你哥以前的关系而……”
“君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刚刚在中伤她？”徐希晴站起来深呼吸了一下，回头道：“虽然我由始至终都不太喜欢她，可是我不会无原由地诬蔑她的。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先走了！”
“晴晴，冷静一点，好不好！”武俏君把她按回到椅子上，在她身边坐下，叹息道：“你可不可以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你要我以什么身份来跟你分析呢？我跟阿飞的关系，让我在这件事情上连站的勇气也不足够，你明白吗？”她终于把自己的难处道出，徐希晴为自己刚才冲动的行为而感到后悔，她握着她的双手：“君姐，对不起，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忘记了你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其实我知道你还爱哥的，哥也一样爱你，就是因为我清楚这个事实，所以我更加不能袖手旁观。或许芊芊的事，是我想太多了吧？”
“我没有生你的气！”她疼爱地抚摸着徐希晴的头发：“还有，我不爱阿飞了，因为我不能爱，也爱不起了。阿飞对我也一样，所以我希望晴晴你不要再我和他的事情费心了。”她强忍着快要跃出来的眼泪，走到窗前，背对着她。徐希晴看着她略有颤动的双肩，感觉自己竟然残忍地把她的伤口刺痛。要惦记一个人很难，要忘却一个人更难。武俏君仰望着玻璃窗外的天空，天上的云团渐渐地溜进她的心里，不知道云雾散去的一天会是什么时候？
警局
徐飞从衣袋中掏出戒指，小小的它竟然有如此的威力，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与武俏君的点点滴滴，合上双眼仿佛感到她就在身边，没有离开。可是当他想伸手握着她的手时，却怎么也抓不住。往事是多么的遥远，记忆却是这般接近。徐飞把戒指放回到小锦盒里，他以为只要这样就可以把对她的想念锁上。可是他没有想过，这枚戒指只是回忆的见证，不是回忆的钥匙，即使把它仍掉，那段记忆也不会因此而磨灭的。
“飞哥！”之蓝快步地走进来，她紧张的神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向她看去。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走到江子山和徐飞面前：“山哥，飞哥，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因为还没有证实，所以暂时没有对外宣扬。”
“是什么消息？”众人纷纷问道。之蓝看着徐飞，慎重地道：“希望飞哥不要太激动！听说，郑东成逃狱了！”
“真的还假的？”韩国仁立即问道，之蓝摇头说：“暂时还不清楚！”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他毫不忌讳地道，徐希晴青了他一眼，楼泽键立刻接着说：“可能只是谣传吧！”江子山点头道：“嗯，也有可能。还未证实的事情不要太快下定论！是吧？飞！”徐飞从刚才到现在也只思考着事件的真假，此刻为了让同伴安心，只有微微地点头。
“山哥！我刚刚从机械科过来，听说郑东成昨晚深夜逃狱了！”匆匆走进来的添海说道。之蓝和韩国仁鲜有默契地一同说：“证实了吗？”添海慎重地点了点头：“刚刚证实了！”
“而且，案件已经交给你们这组了！”邱Sir拿着档案走到江子山面前，他看向徐飞：“希望你们可以尽快侦破案件！”江子山接过档案：“Yes sir！我们会全力以赴的！”大家都关切地凝望着徐飞，他突然想起芊芊，便马上拨打了电话给她，知道听到她的声音，才放心地坐回座位上。徐希晴走到江子山身边：“山哥，不如由我去保护芊芊的安全吧。我不忍心看到哥这么担忧！”
“嗯，好吧！你的身份起码不会引起芊芊恐慌，不过暂时不要透露郑东成的事。”
“知道了！”
徐希晴出了电梯，看到芊芊家的门是开着的，便立刻冲了进去，找遍了也不见芊芊的踪影。她正想到外面寻找，迎面走进来的是神色慌张的芊芊。徐希晴收起疑惑的目光，拉着她的手：“芊芊，你刚刚到哪里去了？怎么门也不锁上呢？”她挤出笑容道：“没事，我刚刚去倒垃圾而已。你先坐会儿，我去洗手间！”徐希晴有点口渴，到厨房去拿饮料。她打开冰箱拿汽水时，发现自己的手指上沾满了粉末。便打开水龙头清洗一下，不经意地瞄到墙角堆放着两袋垃圾，回想着芊芊刚才的话，感到十分奇怪。
“晴晴，你今天休息吗？”从洗手间出来的芊芊问道。徐希晴若无其事的拿着汽水在沙发坐下点头道：“对呀！所以呢，今天就要尝试你的厨艺啰！”芊芊的脸上似乎有一刹那的惊恐，然后画上了僵硬的笑容：“好呀！”徐希晴感觉到汽水的味道真的变了。
江子山把手头上的资料交到他们手上，：“郑东成的背景，大家都清楚了。国仁，之蓝你们到监狱里获取更多的资料，添海、阿泽你们在监狱附近的民居向住客调查一下当晚有没有听到异常的声音或看到可疑的人。”
“Yes sir！”
“江sir，那我呢？”徐飞问。江子山等其他人出去后，搭着他的肩道：“飞，我认为你暂时不要参与这个案件！”
“为什么？逃狱的是郑东成！”他激动地说。
“就是因为那个人是郑东成，所以你先冷静下来，等我们有更多的线索，你再参与！因为你的情绪，我不放心你跟进。”
“唉！我明白！”
“还有，你放心，晴晴会保护芊芊的安全的！”江子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累了，回家休息一下吧！我们还需要你的！”徐飞了解地轻轻捶了他一下：“嗯！好吧！有什么消息就马上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