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阳光依然晴好，香港的早晨忙碌而又生机勃勃，或许真的是那句话，一个太阳又是一个新的明天，俏君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好了，一切都是一个新的开始。明天可能自己就在另外一个国度开始了另外一种生活了，但愿每个人都可以幸福。” 

“表姨，我走了。”俏君拿着皮包对正在收拾的楼莲香说， 

“喂，喂，喂，俏君，你还没吃早点。” 

“是啊，姐，你今天最后一天上班还这么忙，吃过早点再去了，我送你。”武杰指了指桌子上的早餐，俏君笑了笑，“都是表姨，不让我开车，连车钥匙都被你没收了。” 

楼莲香边把牛奶和火腿煎蛋放在俏君面前边说：“你别怪我，你现在有了孩子，我怎么还放心你开车，啊，都是那个……”楼莲香一抬头看到武杰的表情又停住了到嘴边的话， 

俏君接过早点，“好了好了，今天我最后一天上班，可不想迟到，我坐计程车去，你可以放心了吧？”说完她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家。 

刚走出家门，她才发现，原来早上的计程车真的是那么不好叫，站在自己家门口，看来是没有什么希望叫到计程车了，早知道就让武杰送了，可是自己又担心再在家里坐一会儿，楼莲香会说出什么，而且武杰还要去接素玉，只好走出这条街道到闹市区去拦车了，想想就当自己晨练好了，散散步对胎儿有好处，俏君想到肚子里的孩子，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或许有这个孩子，一切都是一个新的开始吧！俏君正想着，突然从巷子里跑出一个慌慌张张的人，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竟然撞到了俏君的身上，他抬头看了一眼跟着就慌慌张张地跑掉了，俏君还没有感觉到怎么样，就听到楼莲香的叫声，“啊呀，俏君，你有没有怎么样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啊？要不要上医院？” 

俏君还在注意刚才那个慌张的男人，对，是个男人，他的背影好像还很熟悉，在哪里见过呢？可是楼莲香夸张的声音己经让俏君没有心思再思考下去了，“表姨，我没事啊，只不过是撞到吗！”俏君边说边回头看，刚才那个人是从前面那条巷子跑出来的， 

“普通的人被撞一下当然没事了，你现在不同吗！你……”楼莲香还在关切地上下检查俏君有没有被那不小心的一碰碰出什么问题来， 
“表姨，你怎么下来了？”俏君岔开了话题，她知道楼莲香是关心她，可是她从来都不希望自己给别人带来太多的麻烦，哪怕是小小的牵挂， 
“还好我下来给你送手提电话，不然，你要是出点什么问题，可怎么办？好了好了，我送你去上班好了，真是的，好好在家休息不好吗？非要一个人跑到法国去，你很怕被徐飞知道吗？这个孩子他要负责的。”楼莲香扶着俏君，感觉到俏君的身子一颤，她意识到自己的话伤到她了，后悔不迭， 
俏君握了握她的手，“我没事的，你不用太过担心我。今天的选择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没有人需要为此负上任何的责任，我不想让徐飞知道，仅仅是不希望多一个人感到内疚，我这次去法国，就当是度假好了，再说我还要为论文收集材料。” 
楼莲香没有再说话，只是小心地扶着俏君，她知道俏君，了解俏君，因为是她一小把她养大的，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以后，俏君的选择依然是希望徐飞幸福快乐，她对那个男人根本是情根深种，那个孩子根本是她对徐飞爱情的一个寄托。 
“你真的不要我送你，那你一个人要小心，走路要当心，晚上早点回来，明天还要做飞机。”楼莲香还在叮嘱着， 
“知道了，我都已经上计程车了，不会再有什么事了！你放心吧！”俏君轻轻地摇上了车窗，对着一脸关切的楼莲香轻轻地挥了挥手，“司机，开车吧！”有多久没有听到徐飞这个名字了，似乎已经有好久了，从那次在酒巴偶尔遇到，似乎就没有再见到了，其实从分手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们的相遇也只有偶然中的偶然了，虽然他曾问过她：“如果以后我约你喝东西你会出来吗？”她也曾开玩笑地说：“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男士约会我了。”但她知道，徐飞不会主动约她的，因为芊芊，在经历这么多以后，徐飞对于芊芊的感情，比任何的爱情都要来得坚定，因为那个是他的信念，俏君了解，一早就了解，但她依然感谢可以拥有过曾经与他相守的那段岁月，可以让她回忆，还有孩子，可以寄托她对徐飞全部的爱情，即便以后很少见面，或者永远都不再见面，她也依然可以看着徐飞的影子，这也是她的信念。想着，她笑了。了许真的可以是一段新的开始吧！ 
中区警署 “喂，大头条！！大头条哎！”之蓝一进来就大呼小叫地， 
国仁很捧场地跑过去，“什么消息，什么消息？”振球，琪琪和添海也很给面子的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这个中区警署的广播站， 
“我刚才听说，MISS WOO今天要回警署，不知道她会不会继续留在我们警队呢？”之蓝说完看了看大家，这时才发现大家都低着头，只有国仁一个劲儿地冲自己使眼色，之蓝一回头，才发现原来徐飞就站在身后，“飞哥！”叫了一声后，她赶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徐飞面无表情地回到办公桌前，她要回来了，己经多久没见过她了，虽然分手时她笑着对他说他们永远是朋友，但他知道自己对她的伤害早己造成，很想见她，但再无立场，再无理由，现在的自己一切安好，和警队的同事相处得很好，破案时冷静、镇定，往往能发现别人忽略的细节，却再没有当初的冲动，自己再无理由去见她了，甚至是看心理医生这样的理由都没有，她把他改变得太好，潜移默化地使自己重新回到一个有感情，有色彩的世界，而自己却把她推到了一个那么痛苦的境地。想到子山说过的那句话，他们都太失败了，“我希望我己经把对她的伤害程度减到了最低。”他还清楚地记得这句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可他真的做到了吗？俏君比较坚强，希望她可以。 
“曾SIR！”子山看到曾立华打了个招呼， 
“江SIR。”曾立华也打了个招呼，忽然又叫住子山，“俏君有没有到你们这来过啊？”子山听到他问俏君很奇怪， 
“没有，怎么了？” 
“噢，她约了我今天办辞职的事情，可是到现在都没来，我想可能她明天要离开了，和你们打声招呼，她和你们这组人比较熟。看来她是没到呢！”子山点了点头，走进了刑事A组办公室。 
“清水阁公寓附近发现一具女尸！”国仁挂掉电话说， 
“清水阁？不是MISS WOO的家？”之蓝说到，却看到徐飞己经冲了出去，“走，一起去看看。”子山也走了出去。

(二) 

俏君家楼下，一下车，徐飞就冲了过去，子山亮了证件也跟了过去，看到徐飞舒了一口气的表情，子山知道那个不是俏君，“江SIR，是这位小姐发现尸体的。”一位警员指着在一个旁被询问的女人的背影说， 
子山走了过去，习惯性地掏出录音机，“这位小姐，你是什么时候……”话还没说完，那个女人转了过来， 
“香姐？”原来那个女人就是楼莲香，徐飞看到楼莲香看自己的表情，就走到一边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他不敢面对那种表情，尽管俏君的脸上从未出现过任何责怪的表情，但徐飞知道如果俏君没有那么坚强，如果她没有那善良，如果她任性一点，如果她不是武俏君，那么这种表情就是该千百次地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而不是那种宽容和平和的笑容。现场环境很脏，可能是前一晚下过雨的缘故，所以很泥泞，留下了两种完全不同的脚印，一种小一些，是高跟鞋，另外一种比较大，应该是男装的皮鞋，女性死者脚上穿的是一双高跟鞋，香姐脚上穿的也是一双高跟鞋，徐飞吩咐“把这三种鞋印带回去做检验。” 
“香姐，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楼莲香一边死死地盯着徐飞，一边回答，“我早上送俏君上了计程车，就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东西喽，谁知道回来的时候路很滑，我还提了很多东西，走到这里，装柳丁的袋子漏了吗！我就马上去捡啊，结果走到这个巷子里的时候就发现这里躺着一个女人，我一探她的鼻息就知道她已经死了，于是马上报警了。”子山很认真地听过楼莲香的描述，回头看着徐飞，却发现徐飞很出神地盯着尸体发呆， 
“Dr. Wong有什么发现？”子山问， 
“初步判断死者是后脑被硬物撞击然后再被勒死，死亡时间应该是今在凌晨六点钟至八点钟左右，其余的要等尸检报告出来以后才能知道。” 
“徐飞，你有什么看法？”子山问一直在盯着尸体的徐飞， 
“死者的脖劲有三道深浅差不多的划痕，应该是挣扎时留下的，凶手的力气很小，他第一次并没有打死死者，所以才需要第二次勒死死者。”徐飞分析到， 
忽然听到楼莲香大声地喊到：“我外甥女出了车祸，我要赶去医院。”徐飞忽然感觉到心里有个地方空了，没有着落。 
医院，“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楼莲香很焦急地问，徐飞跟在后面，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医生，生怕他的嘴里说出一个不字来， 
“我们现在要给她动手术，她的脑部受了重创，我们要开颅，取出她脑部的淤血，不过，病人已经怀孕四个月了，手术危险度很大，可能会影响到胎儿。” 
听过医生的话，楼莲香的眼泪夺眶而出，徐飞忽然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地害怕，他在这一刹那觉得自己竟然是那么的可恨，那么地不可原谅，一切他都不清楚，一切他都不了解，他只是在这两个月来不停地告诉自己俏君是坚强的，尽管当初的分手伤害到了她，但以她的坚强，一定可以度过这一段难熬的岁月，是，是她的坚强放任了自己的自私， 
“医生，求求你，救她，也救孩子，那是她的命啊！”楼莲香已经哭得喉咙沙哑，武元强和武杰也是痛不欲生，但还是扶住楼莲香，“放心吧，俏君心地那么好，老天会眷顾她的。” 
“是啊，姐姐会平安没事的，宝宝也会没事的。”楼莲香终于哭昏了过去， 
“榴莲，榴莲……”武元强喊着，护士马上过来把她扶进了一旁的休息室，武元强从徐飞身边走过，没有说什么，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怪谁，徐飞的表情让他无话可说。每个字，每一句话都敲击在徐飞的胸口，“那是她的命啊！”孩子，他和她的孩子，徐飞再清楚不过，她正在经历地，自己竟然无能力，让她一个人去承受这样的一种痛苦，徐飞颓然地靠在了墙上，此刻，他什么也想不到，因为心空了，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悬在空中的沙粒，飘浮着，没有目标，也没有归属。 

芊芊一个人在徐飞的卧室里替他收拾，两个月了，他们重聚有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来，每时每刻都能感到徐飞对自己的关心，但每时每刻，她也知道徐飞对另外一个人牵挂，徐飞从来都不曾在她面前表现过，但她能看得出来，每一次走到厨房时都会看到徐飞打开柜门看着左侧的柠蜜和右侧的黑咖啡发呆，每次路过卖蛋糕的地方，徐飞都会毫不犹豫地买CHESS蛋糕，但芊芊看到过他在家门口的公园里吃咖啡蛋糕的样子，芊芊知道自己现在所经历的是俏君曾经所经历的，的确，徐飞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让他忘记一段过去真的不太容易，更何况那个女人依旧完美，而自己却己残缺不全，她真的可以理解，但感情上她感到痛苦，难过，甚至经常偷偷的哭泣，她会常想起四年前和徐飞在一起时的样子，那时候的徐飞眼睛里只有她，她的任性，他都可以包容，每一次吵架，徐飞都会回过头来找她，那时候她和他面对的都是一个极为纯粹的对方，他们之间没有秘密，可以分享一切，但现在，芊芊了解徐飞依然包容她的任性，而她却不再让自己任性，她知道她现在配不起徐飞，她和徐飞再也不会吵架，甚至是拌嘴，她知道这一辈子徐飞都不会丢下自己的，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吧，再过一段时间徐飞就会像当初接受武俏君的时候重新接受自己吧！想到这儿，芊芊对自己笑了笑，拿起了电话，她要听到他的声音。 

“OPERATION ON”的灯终于灭掉了，徐飞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勇气走过去问，他怕他怕无法面对那个答案，最怕的是自己永远没有能力再为那个答案负上责任， 
“医生，我姐姐怎么样了？” 
“是啊，我女儿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胎儿也保住了，但是……”医生说到这儿顿住了，徐飞知道下面一定是一个不好的情况，“病人的脑部受到重创，视觉神经遭到损伤，可能会出现失明的现象。” 
“你的意思是不是她看不见了？”楼莲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后面， 
“表姨……”武杰忙扶住了还站不稳的楼莲香， 
“是不是永远都看不见，现在不好下判断，一切要等病人醒了以后，做过系统的检查才知道。”医生的话让徐飞明白了什么是如堕冰窟，他现在好想看看她，好久没有见过她了，他向病房走去，手提电话这个时候响了，他却充耳不闻，耳边只是俏君的呼吸声，楼莲香想拉住他，却被武元强搂在怀里，眼泪不晓得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作用，但真的，就这么长流着。 
下午，俏君睁开眼睛的时候，徐飞正趴在她的床前睡着了。她眼前一片黑暗，又是那个黑暗的世界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感觉到孩子还在，还是露出了一丝微笑，她开始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她不记得昨天的车祸了。 
徐飞感觉到她动了，也醒了，“俏君，你醒了？” 
俏君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一颤，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人声音了？旋即，她露出了一丝笑容：“没想到，一觉醒来还是黑天。”是啊，原本以为她和徐飞那次和好之后就是一段幸福的生活，没想到一切都是一场梦，一觉醒来她还是一无所有，不过这次还好，她还有孩子陪着她，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吃。蛋糕吧！”徐飞问， 
俏君点了点头，她知道徐飞一定己经知道孩子的事情了，不管怎么样，让他尽一点做父亲的义务，或许以后能让他好过一点，徐飞刚起身，电话就响了，“江SIR？” 
“徐飞，你昨晚没有回家，芊芊打了好几个电话来警局问你。我们只是说你在监视一个嫌犯，我看你自己解释一下吧！” 
“我知道了。” 
“MISS WOO怎么样了？” 
“她醒了，不过医生说可能暂时看到东西。” 
“那好，下了班我去看她。”徐飞收了线，回头看了一眼在病床上的俏君，她还是那样淡淡地笑着，“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一会儿表姨和爹地就会过来了。你一夜没睡了。” 
“你现在有孩子，眼睛又看不见，我在这里陪你。”徐飞这个时候，能做的还有什么呢？除了在这样的时候陪在她身边，以后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没事的，习惯了，以前也是看不见。你不用担心我。”俏君睁着一双美丽却稍显迷茫的眼睛，让徐飞看的那么心痛，她习惯了，习惯受到伤害了，这句话在分手的时候她也说过， 
握着她的手，“俏君，我……”电话又响了，这次是芊芊，她很担心徐飞，在家里坐立不安，还是决定再打一次电话给徐飞，这次终于有人听了。“徐飞，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担心死我了。” 
“我，还在执行任务，过一会儿，过一会儿回去看你。”徐飞很快地结束了电话， 俏君就这么听着，知道芊芊是离不开徐飞的，徐飞收了线， 
“你回去吧，芊芊在家等你。”俏君永远是最体贴的，无论她处于强者还是弱者的地位，她永远都为徐飞着想，“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俏君说着转过头，虽然她现在看不到徐飞的样子，但她依然可以感觉到徐飞现在的表情，尽管那对于别人来说是难以捕捉到的，但她即便看不到也可以感受到的表情，徐飞也知道芊芊一个人在家是不行的， 
“我晚上过来看你。” 
“不要了，表姨会陪我的，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徐飞没有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徐飞开了门，芊芊从沙发上起来，腿还是不太灵便，但看到徐飞回来，她还是很高兴，“你回来了。”徐飞看到芊芊的表情，也感到很内疚， 
“芊芊，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芊芊微笑地整理了整理徐飞的衣服，“只要你没事就好。” 
“俏君出车祸进了医院。”徐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之前编的所有的谎话，到了这个时候就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事实，芊芊一震，刹那间她知道徐飞为什么彻夜未归，为什么她打电话他都不听，因为他爱的人受伤了， 
“她没事吧？”芊芊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但却还是有着些许哭音。 
“没什么，只是暂时看不见了。”徐飞没有说俏君怀着孩子的事情，他知道芊芊定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事实上他都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份注定了结局的感情。 
“那你以后要常去医院照顾她了。”芊芊走进了洗手间，“我放水给你洗澡。”打开的水龙头哗哗地水声掩盖住了她低声地啜泣。

(三) 

“俏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楼莲香看着脸上挂着笑容却依旧虚弱的俏君，无论如何也掩视不住难过和心疼，她现在好后悔当初的那一个电话，后悔把俏君推向这样一个痛苦的深渊， 
俏君知道楼莲香在想什么，“表姨，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很好啊！只不过是暂时看不见而己，刚才医生也检查过了，说随时可以做手术取出那块淤血，我就可以看见了。你这么难过，很容易老的，小心爹地不要你了。” 
楼莲香点了俏君的鼻子一下，“你呀……”正在这时，俏君的手提电话响了，“表姨，帮我拿一下电话。”“你现在都虚弱成这个样子了，还接什么电话啊！” 
听着楼莲香毫无逻辑的理由，俏君笑了笑，“那我总要交待一下工作啊，不能无缘无故地放学长鸽子啊！你也知道我本来约了他办离职手续的。” 
楼莲香不情愿地从俏君的包里拿出了电话放到俏君手里，电话是秘书小姐打来的，“MISS WOO，你今天约的那位宋先生早上来过，不过我一告诉他你进了医院，他就离开了。” 
俏君想起了那个叫宋旭明的男人，对，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个背影是宋旭明，那个从自己妻子死后就不可自拔地把妻子的妹妹当成妻子替身的人，之前几次的辅导己经让那个人逐渐摆脱了这种移情的行为，这次是最后一次约他来做一次谈话，然后他就不必再来了，“如果他再来的话，你告诉他我的地址，可以让他明天来医院找我。”挂掉电话，俏君即便看不到也可以预计到楼莲香生气的表情，“表姨，不要生气吗！仅仅是一个个案而己，我本来今天约了他做最后一次谈话的，反正我只是眼睛看不见，那就当做是普通和朋友聊天喽！不要紧的。” 
楼莲香看着此刻的俏君，叹了口气，“你总是为别人着想，什么时候也能替自己想一想呢？”俏君笑了笑，说实话，现在的她很满足，这个孩子还在，她就很满足，她了解徐飞什么时候都不是属于她的，但这个孩子是，是他和她感情的延续。“俏君……” 
“当 当 当”“不打扰你们谈心事吧！”子山拿着一束花站在门口， 
“江SIR？”俏君己经听出了子山的声音， 
楼莲香回头：“喂，江SIR是不是又想问那件案子的事啊！我们出去谈好了。” 
子山笑着走了进来，把花放在俏君手中，“怎么说我和MISS WOO也是朋友一场，香姐你不是总把我想得只会办案吗！” 
“怎么？又有大案子。”俏君问， 
“是啊，就在咱们家楼下的那条小巷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我送你上计程车后回家时发现的。”楼莲香边给俏君剥橙剥说， 
“那条巷子？”俏君忽然想起了那个差点撞倒他的男人， 
“对啊，啊，你不问，我还没想起，那天早上有个男人差点撞倒你啊，他就是从那个小巷跑出来的。”楼莲香也想起了那个慌慌张张的人， 
“男人？”子山重复道， 
俏君眼前忽然又出现了那个有些熟悉的背影，忽然她的脑子里有了一个人的样子，会是他吗？不知道，还是等一会儿，和他谈谈再说吧，她不习惯在没有把握的时候讲一些没有把握的事情。 
“我想这个人可能是凶手，至少他发现了尸体却没有报警，还慌慌张张地跑掉了。MISS WOO 我现在回警局，我希望你明天能尽快给我们做一副他的拼图。” 
“俏君身体现在这么差，你们都一个样就只知道破案。”楼莲香意有所指的说。 
“香姐，我……”子山刚想解释， 
“江SIR，表姨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了，你回去吧！我在这里会尽量协助你们的。”子山很快地离开了医院。 
病房里就只剩下俏君和楼莲香，“啊，你那个死鬼爸爸买东西也不知道买到哪去了，我想去洗手间他也不赶快回来。”楼莲香还是喜欢这么说武元强，但谁都知道她心里是喜欢他的， 
“表姨，你去好了，这里有护士小姐，我有事就会叫她们的。”俏君拍了拍她的手， 
“你有事可记得要叫啊！”楼莲香又叮嘱了一句才放心。 

中区警署，“头儿，我们查过了女死者名叫叶婉雯，是个芭蕾舞演员。” 
没等琪琪说完，国仁就拿过了旁边的一张报纸“叶婉雯不就是这个月在新伊馆上演的那部新版《天鹅湖》的女主角吗？” 

“国仁，你听琪琪说完！”子山制止住， 
“对，就是她。她有个姐姐叫叶婉婷在去年的一场车祸中死了，我们到她们舞蹈团查过了，她己经一个星期没有去过舞蹈团了。她这个女孩子不太爱说话，但是她的导师说她的悟性最好，入舞蹈团两年己经超过了原来的许多女演员。”琪琪拿着查回的资料向子山报告， 
“另外，叶婉雯平时行为很检点，应该不会是死于情杀。”国仁也分析到， 
“死者身上的贵重物品都不见了，从表面上看像是劫杀案，但是死者的先被硬物袭击后脑再被勒死，又不太像普通的劫杀案啊！”之蓝分析到，国仁在旁边拼命的点头，添海拍了他一下， 
“徐飞，你有什么看法？”子山问， 
“我还是觉得凶手是和死者认识的，发现在尸体的那条巷子那么偏避，如果是劫杀案的话，死者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那么早到那里去干什么？” 
子山点了点头，“我刚才去过医院，MISS WOO早上出家门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地从案发现场，也就是那个巷子里跑出来，还差点撞倒MISS WOO，我现在怀疑那个人和这起案子有关。” 
“头儿，MISS WOO现在怎么样了？”之蓝问，其实大家都很关心俏君，只不过都不敢问徐飞， 
“放心吧，MISS WOO现在很好。” 
“死者生前的朋友大多是舞蹈团的，没有什么其他复杂的人际交往，还有据舞蹈团的人说死者的姐夫经常来找死者，有一次还看到他们大吵。”琪琪想起那个舞蹈团的女孩提到的这件事， 
“很可疑，徐飞，之蓝你们马上去查她姐夫的资料。”子山吩咐道， 
“头儿，鉴证科报告出来了，证实了在巷子里采集到了鞋印一个是属于死者的，另外一个是属于发现尸体的香姐的，还有一个男装皮鞋的鞋印样本应该是属于疑犯的。”振球拿着报告分析到。“另外，我们发现死者手指间留下了一些衣物纤维，是丝质的，应该是属于凶手的。” 
“先生，小姐，你们有什么事情？”前台小姐很客气地问，徐飞和之蓝亮了证件，“警察。” 
“我们想找宋旭明先生谈谈。”徐飞冷冷地说到。“宋先生，今天没有来。”秘书答道。“那我想去宋先生的OFFICE看看。”“OK！” 
徐飞看到宋旭明的办公桌上摆了许多张他和他太太的照片，看起来他们感情很好， 
“飞哥！”之蓝忽然叫道，徐飞走过去，“你看。”之蓝递过一张名片，这张名片，徐飞再熟悉不过，那个名字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里， 
“宋旭明认识MISS WOO，那么那天他撞到MISS WOO，他应该也是知道的，他会不会……”之蓝在做着一个恐怖的假设，徐飞简直不敢想像，正在这时手提电话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四) 

医院
“医生，怎么回事？” 
“武小姐不知道为什么会摔在楼梯口那里，她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又加上……” 
“什么，加上什么，医生你说啊。”徐飞此刻已经是歇斯底里了， 
“我们必须给她做手术流产，四个月流产，很危险，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失血很多，不过这次，她脑子里的瘀血化掉了，所以她应该可以复明。”徐飞愣住了，孩子没了，他们的孩子没了，就一上午的时间，他们的孩子没有了。 
“不过，你们最好想想，等她睡来以后怎么向她解释孩子的事情。” 
俏君病房里。徐飞守着她，看着她的脸，握着她的手，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俏君醒来，看见徐飞，徐飞也正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看着她醒来，徐飞脸上露出了笑容，轻声说：“现在感觉怎么样，痛不痛？”俏君笑了笑，摇了摇头，看着徐飞有些凌乱的头发，抬起手想替他整理一下，可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她知道这已经不是她能做的了。 
“我给你倒点水喝。”徐飞柔声说，俏君笑着点了点头，徐飞站起身来去拿热水瓶却发现里面是空的，“我去打一些热水，你在这里等我。”徐飞临出门前深深地看了一眼俏君，俏君对他笑了笑，她的笑却让徐飞感到更加的心酸。 
“护士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俏君问正在换药的护士。 
“今天一早你连人带车一起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啊！”护士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随口答道。 
忽然间，俏君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没有那种感觉了，她意识到孩子没了，和她的心相连的那根血脉没有了，她不再感觉到那种令她喜悦的脉动，不再感觉到希望，“不……”她抑制不住内心的那种痛苦，上天为什么会这么折磨她？如果命里注定会遇到徐飞，爱上徐飞，为什么还要让他们为一个那样无可辩驳的理由分手，如果注定他们要分手，为什么要让她发现爱他的另外一种方式，为什么又最终夺走她生命里仅存的那个寄托？为什么？“我己经一再退步，为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一点点的希望都不留给我，为什么啊？”俏君无法控制住地颤抖，她在这个时候竟然感觉到心是死的， 
“武小姐，武小姐，你冷静一点。医生，医生……”护士被吓得方寸大乱，大声地叫，徐飞从外面冲出进来，看到俏君的样子，他紧紧地抱住她，但刹时间他感觉不到她的激动了，她平静得仿佛一潭死水一样，了无生机，一动不动地就这么僵坐在那里，“俏君，俏君，你答应我啊？”徐飞大声地呼喊着，他这一刻好怕，从未有过的害怕，从来都没有见过俏君这个样子，她永远是笑的，永远是从容而镇定的，永远是在一旁安慰别人的，可这一刻，她竟然如此地死寂，静得让徐飞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没有再喊，没有再哭，只是这么毫无表情地坐着，像是一尊冰冷的塑像，徐飞紧紧地抱着她，害怕她的生命就这么流逝了， 
过了不知道多长一段时间，俏君忽然开口了，“你回去吧，我想静静地呆一会儿。”语气是那么平静，客套，仿佛他们是陌生人一样， 
“我陪你。”徐飞真的不忍心看她受苦，看着此刻的俏君，他的心纠结着的痛，他感觉到她的心现在是死的，她的心现在在逐渐远离着自己，比两个月前她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的感觉更清晰，看着她把头转向另一方，他无可奈何地起身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俏君，她空洞的双眼，虽然看得到这个世界却唯独看不到自己的幸福，此刻她感受到了什么是死亡，那么真切的感觉到什么是死亡。 
病房外的徐飞，把头深深地埋在双臂之间，他早就知道当初在医院时的那个决定会伤害到俏君，但他自认那个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对于他来讲，正如俏君所说，一直以来，他始终认为俏君比较硬朗，他始终认为她可以承担芊芊所无法承担的东西，她的宽容和美好竟然成为他一再伤害她的理由，到这一刻，到他知道他们之间失去孩子的那一刻，他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资格谈给谁或不给谁幸福。 
“徐飞！”子山和之蓝从远处走过来，徐飞缓缓地抬起头，子山看到他的眼泪，一向硬朗的徐飞的眼泪，子山知道俏君一定是出了事了，“MISS WOO怎么样？”徐飞没有说话，他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俏君此时的状况，俏君还活着，但刚才的那一刻，她死一般的沉寂竟然让他感受不到她的生命力。子山轻轻地拍了拍徐飞的肩膀，做为徐飞出生入死的兄弟，做为感情路一样坎坷的他又怎么不了解此刻徐飞的心情呢？但他比徐飞理智，“你还是先给芊芊打个电话吧！不然她会担心你的，同样的错误不要再犯一次。”徐飞又听到这句话，这是俏君曾经说过的，同样的错误不要再犯一次。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一声，两声，三声，始终没有人接电话，芊芊平时是不出家门的，又拨她的手提电话，没有开机，徐飞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芊芊去了哪里，但现在他又不能离开这里，这一刻，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还有MISS WOO的家人。芊芊行动不方便，你还是回去看看吧！”子山对拿着手提电话发呆的徐飞说，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有个人告诉徐飞究竟怎么做。 
徐飞也知道无论如何不能再让芊芊出什么事，于是他站起来，“我晚上再来看她。”子山点了点头， 
“飞哥，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之蓝看着心力交瘁的徐飞也感到不忍。 
看着徐飞疲惫的背影，子山忽然感觉到也许自己真的比徐飞幸运一点，至少不必再做出什么选择，那么难受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做的。 
“头儿，我们还要不要给MISS WOO做笔录。”之蓝问， 
子山看了一眼病房，“我想MISS WOO也希望尽早找到凶手。”之蓝点了点头。 

打开家门，看着满屋带有芊芊色彩的摆设，徐飞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牵挂这里的，不管这种牵挂是不是爱情，都己经成为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知道这是他这一辈子生存的理由。 
“芊芊 芊芊”徐飞推开每一扇门，却都没有芊芊的影子，屋子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这是芊芊一向的习惯，却唯独没有芊芊的影子，徐飞忽然间看到摆在桌子上的那片《The color of night》的CD，让他一震，芊芊每一次离开都会留下这片CD，徐飞颓然地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不停地闪回俏君躺在医院的画面，芊芊被撞的画面，俏君，芊芊，俏君，芊芊，不停的交错出现，不知道哪个是幻，哪个又是真，正在这时，门开了…… 

开门的是芊芊，徐飞听到声音，看到芊芊进来，忙走了过去，却看到芊芊有些苍白的脸色， 
“芊芊，你去哪儿了？担心……”话还没说完，芊芊己经扑在徐飞的身上， 
“徐飞，我，我真的不舍得离开你啊，我不舍得啊，你不要离开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徐飞的衣服上感受到芊芊热热的眼泪，他知道芊芊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现在很脆弱，即便是晚上也经常惊醒，这两天，自己一直在医院，很少回家，她一个人在家可能会胡思乱想， 
“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答应过你，一辈子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芊芊再次听到徐飞的承诺，抬起头，“真的？” 
徐飞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每重新承诺一次便是再提醒自己一次，埋葬思念，埋葬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感情。 
“俏君，俏君她怎么样了？”芊芊的语气有些断断续续的，徐飞没有注意道，忽然耳边又响起了俏君的声音，那么无助，那么撕心裂肺，疼痛的呼吸，全部全部占领了徐飞的心， 
“徐飞，徐飞……”芊芊看到眉头纠结的徐飞，第一次看到徐飞这个样子，她有些怕，刚才的事情她还心有余悸， 
徐飞听到芊芊的呼唤，“我，我没事。” 
“那，我去做饭。”芊芊轻轻地离开徐飞的怀抱，向厨房走去，在这个时候，看到徐飞对俏君的想念，这样她或许可以好过些。 

“MISS WOO你还记得那天早上差点撞上你的人的样子吗？可不可以给我们做副拼图？”子山问道， 
俏君抬起头，“那天我看到的那个人样子虽然我没有看清，但从他的背影和动态，我当时觉得很熟悉，现在回想起来，有些像我的一个病人宋旭明。” 
“MISS WOO那你可不可以向我提供一下有关他的资料，我们现在怀疑是他与一起谋杀案有关，还有我们怀疑是他可能知道你看到他犯案，于是推你下楼。”子山说道。 
俏君摇了摇头，“我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那个人力气不是很大，因为他的动作很缓慢。”俏君在回忆，虽然她当时看不见，但她直觉上感觉那个人是个女人，她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香水的味道，似曾相识，但她不习惯用直觉提供证据，所以这个她没有提，“他妻子去年在一场车祸中去世后，他一直无法自拔，由于移情作用，他经常把他妻子的妹妹幻想成妻子的样子，他自己也感到很苦恼，但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因此他来看心理医生，我刚开始辅导他的时候，的确很严重，但经过几次辅导，他己经能基本上摆脱这种情况，所以从我专业角度看，我始终觉得他因为这个而杀人的可能性不大。我今天本来约了他来的，不过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俏君分析道， 
“是，这点我也有怀疑，如果他要杀人灭口，为什么只是推你下楼呢？”子山也感到大惑不己， 
“头儿，国仁打电话来说鉴证科报告出来了，现场发现的男装皮鞋的鞋印和在宋旭明办公室采集到的鞋印是完全吻合的，可以证明宋旭明到过案发现场。”之蓝挂掉电话说，“现在就申请拘捕令拘捕宋旭明。”子山关掉录音机说，“MISS WOO我现在要回警署，留之蓝在这里保护你，我怕宋旭明知道你没有事，还会再来。”俏君点了点头，“不过江SIR我始终觉得他杀人的可能性不大，希望你们能够调查清楚。”子山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中区警署 
“头儿，我们去过宋旭明家里和公司都没有。”国仁说。 
“查过出入境入，也没有他的出境纪录。”琪琪报告， 
子山忽然想到了什么，“医院。他可能又去了医院！”子山想到这儿马上拨通了电话，“之蓝，我是江SIR，MISS WOO怎么样？” 
“噢，香姐在里面陪她，我现在在楼下茶餐厅替她们买些喝的。” 
“之蓝听清楚，现在我们找不到宋旭明，我们怀疑他可能随时会去医院再袭击MISS WOO，所以你要留在那里保护她的安全。” 
“知道了。” 
挂掉电话，琪琪问“那要不要通知飞哥啊？” 
子山想了想，“暂时还不需要吧！徐飞己经守了两天了，让他休息一会儿吧！”正在这时，徐飞从外面走了进来， 
“徐飞，这么快就回来上班。”子山看到一脸疲惫的徐飞， 
“我想问问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我们现在初步怀疑宋旭明和这起凶杀案有关。”国仁口快己经说了出来， 
“那么是他推俏君下楼的？”徐飞的拳头己经攥了起来，想到那个杀死他和俏君孩子的人，害俏君受那么大苦的人，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他人呢？” 
“我们还没有找到他，山哥怀疑他可能会再去医院找MISS WOO！” 
“国仁！”子山己经制止不住了，徐飞己经跑了出去，他怎么能忍受再让俏君受到什么伤害，他不能！ 
“有人情愿一个人，他说那是他的选择。” 
“谢谢，至少你还懂得骗我。” 
“趁我现在还输得起。” 
“行了，我习惯了。” 
俏君的声音，俏君令人心疼的表情闪现在徐飞的身边，这时徐飞才感觉到原来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竟然总是这么委屈的，自己究竟有没有让她感到过幸福呢？不要，不要她出事，无论他最终选择了谁，他都希望她一生可以幸福而快乐，不要，俏君一定不要出事。徐飞的四驱车飞奔在去往医院的路上，他的心也奔跑在去往俏君那里的路上，这一刻，如果让他许个愿的话，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俏君可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