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英语，语文更要争气

——社会语言现象漫谈之六

王旭明

日前，全国人大代表、中国宇华教育集团董事局主席李光宇建议高考取消英语科目，把中小学的英语必修课改为选修课，提升效率、减轻学习负担。李光宇代表的提案让让高考取消英语再次成为街头巷议的热点。网络上一项相关的调查表明，有82%的网民支持这一提议。

我以为，如果单纯的、孤立地说取消或不取消英语学习是一回事；把取消或者不取消英语考试放在一定的背景和条件下讨论则是另外一回事。这是人们思考问题应有的习惯，也是语文学习的重要特征。凡是接受过初等语文教育的人都知道，语文课上老师讲课文常常先讲时代背景和一定社会条件下作者和其作品的意义，这种做法虽遭诟病但的确有一定道理。比如茅盾先生的名篇《白杨礼赞》，如果放在当下社会人们的阅读习惯和审美需求，对于这类文章可能不感兴趣，但放在当时的时代背景和条件下，这篇文章的独特价值和时代意义就显而易见了。同理，更久远的像《诗经》《离骚》之类的就更不必说了。大凡优秀的文学作品虽然有永恒价值的一面，但放在当时的背景和条件下，其美学价值和社会意义才愈加凸显。应该说，这样的思维习惯和断事儿的方法是教育、尤其是语文教育给我们的启发和形成的习惯。

话说回来，英语该不该取消，放在当下，人们过度的重视英语学习甚至形成畸态的情况下，与之对中文学习的热情相比，不说取消，起码也该降降温了；但若与当下语文教育少、慢、差、费的情况相比，语文教育若不改革的话，还真是别取消英语，还是让孩子们学学英语吧，因为现在的语文课堂教学乃至语文考试，很多内容实在空洞无物、实在糟糕，如此学语文实在浪费学生的时间了。

李光宇代表算了这样一笔账，据教育部统计数字显示，全国共有小学、初中、高中在校学生综述1.6378亿人，就按照人均在学习英语上的总花费1000元计算，中国孩子一年为英语必修课要消耗掉1637.8亿元。尽管包括影响甚大的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董事长俞敏洪等一批人不赞成高考取消英语考试，但俞也认为应该降低英语在高考中的比重，或者降低英语在高考中的难度。他说：“如果有的家庭希望孩子未来出国深造，自然会给孩子增加英语学习的量，但对于普通老百姓，尤其是边远地区的孩子，学习起来依然有一定的困难。”

我的观点是，我们在埋怨英语甚至建议高考取消英语的同时，语文更要争口气，否则这种取消或者难度的降低对于学习母语没有任何作用。

不知有人是否做过调查，但如果要做，凭我的感觉喜欢学英语的人一定多于喜欢学语文的人。所以将英语教育和语文教育结合和对比起来进行分析，这也是语文教育给我们的基本方法之一。在语文学习当中，一篇篇课文，一个个人物、以及一件件事都不可孤立的说好或者不好，而是要放在与另外的课文对比当中，体现其优劣和不同，尤其是放在一定的条件和背景下，这种结论才有意义。过去学课文，常常是先说时代背景，说来说去，学生和老师都反感了，于是少说说时代背景了。其实，不是说时代背景的错，是很多语文老师，没有讲好时代背景，学每一篇课文，了解其产生的时代背景，无论是课文内容还是作者，甚至方法，对于理解课文内容、提高语文能力都是很重要的。有了这样良好的素养，拓展到语文学习以外的社会话题讨论，就很自然的养成一种自觉，即联系条件和背景分析一件事物。

取消或者弱化英语教育对还是不对呢？确实不能笼统下结论。假如取消了英语，增加了当下的语文教育的时间和内容，但以当下语文教育的内容和方法，笔者还真不敢苟同。我认为，当下的语文教育的内容和方法，还远远不如英语教学的内容和方法。笔者听过一些英语教学，尤其是外教，教师重点突出，目的明确，一个语言点让学生反复练习，而且教师讲课时眉飞色舞，活灵活现，让学生兴趣盎然。这样的内容和方法，比起语文课堂上老师大段且啰嗦的分析和学生低效且木呐的听讲大相径庭。我看，语文教学不改还不如去学学英语。因此我说，取消和弱化英语的前提是语文教育的内容和方法必须改进，无论是内容方法和考试测评，用通俗的话讲就是，语文教育要争口气。

其实，早在2009年我就曾经公开撰写博客文章《全国娃娃学英语当急刹车》，在文章中我发出呼吁：取消小学英语课，增加国学教育，取缔少儿英语培训班，解放孩子，救救汉语。我当时指出：学英语没错，娃娃学英语也没错，错就错在要求全国娃娃学英语，而且不断提高标准。改正这一不合理现实并不难，只要痛下决心，甚至矫枉过正。一是，教育行政部门应明令禁止升学与英语挂钩。二是教育行政部门必须要明令学前教育不准有英语学习的内容和要求，小学低段也不得开设英语课。三，小学高段至中学将英语作为选修课，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学但不进行考试。四是，直接影响中小学教学的高考和中考去除英语科目，提高汉语测试比重。

李光宇代表的提案与我8年前的想法有不谋而合之处，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但目前，再次面对这个话题，我有前提的对李代表的提案表示支持。这前提就是：要下大力气改革当下语文教育和考试，将语文氛围优秀传统文化和当代语文两部分，并分别考试，让继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落实在课堂上、教材里、考试中。此外，语文教学和考试必须按照国家课程标准进行涉及，不能以各种语文流派为依据。语文高考考试参考英语，增加听力和口语。还有，要改革现行语文教育培养和培训方式，让语文老师真语真文。如果没有这4个前提，还是让孩子们学英语、考英语吧，否则，孩子们会更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