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化雨般的呼唤——读张作梗老师的诗《瓦窑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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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老实话,张作梗老师的诗作我才刚刚接触。反复地读罢《瓦窑堡》,自以为走了进去,眼里竟然有了泪花。或许我并没有把握住《瓦窑堡》的诗脉,不敢多说,更不敢妄评,但心里涌动着一些话语又想与人说,便斗胆记下了这些感受。
瓦窑堡偏隅于陕北的一角,七十五年前因为一次影响了中国命运和前途的历史性会议而名扬天下。当历史的烽烟过去,谁又能“带回一页最初的天空”,带回那些历史的记忆,那些历史的精神?历史就是历史,“这是尚未被星星复制的天空”,也不可能被复制。瓦窑堡会议标志着一个政党已经成熟起来,“这是情窦初开的瓦窑堡”,“口号,条条和块块,/分治、合围、农村工作小册子……我一无截留;”历史需要突破“条条块块”,唯如此,历史才能前进。瓦窑堡会议所形成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策略路线等一系列纲领,使党在新的历史时期将要到来时掌握了政治上的主动权,能够从中国的实际情况出发,创造性地进行工作,也才有了民族命运最辉煌的时代。诗人以强烈的忧患意识要把这一切“抄写到枝条上”“严禁蜜蜂打包”,也就是不要只顾嗡嗡酿制甜蜜,而是要让这样的精神迎风怒放,像陕北那高亢嘹亮的信天游一样的花朵展现在今天的人们面前。
为什么不呢?“天空太低”,半个多世纪过去,躺在这伟大精神的上面,我们忘记了或者说是缺失了……那么,“就用一根瓦窑堡长出的灯柱,顶高它。”不管风急浪高,都要“看清大地青黄不接的走向”,时代在前进,但是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应该忘记这历史深处真理的大旗,一种精神是需要继承和发扬的。诗中出现了两次“青黄不接”,诗人在告诉我们,繁华深处,这更是一个需要警醒的时代,需要一种精神延续的时代。这是多少年后,诗人面对一段历史的反思。虽然历史走过了瓦窑堡,瓦窑堡还在,“不被烟火薰炙的”墙壁还在,但是那些文件或许已经散佚了,不,是瓦窑堡的精神散佚了。因了“大地依然青黄不接的走向”,诗人才要呼唤,呼唤瓦窑堡精神的回归,而这样的呼唤或许是久违了的,但却是不应该“废弃”了的。诗中反复出现的“你”,不仅指创造了那段历史走过了那段历史的人,也不仅指今天的我们,更有广泛和宏大指向,这样的指向把这首诗所要表达的意蕴彻底到了一个极致。
或许有了思考,才有了意义。诗人以特有的敏感,以诗的形式对时代对时代的人们发言。《瓦窑堡》没有刻意地去“写”,没有直接的表述和口号式的呼喊,而是“意义”的自行置入,但却以“美”的形式呈现,以简略的意象去除了可能的繁复和概念化,在一个还原点上展示了醇厚的诗意。这是微言大义所能创造和触动的,是春风化雨般地沁入心灵的呼唤。或许这就是一种诗人“未敢忘忧国”的境界吧。
我学习于诗人的这些意象灵动的运用和娴熟的表现手法,用鲜活的语言构筑的足够的诗意空间,而意蕴在不经意中升华。以其这样的形式,表现出重大的题材和重大的现实意义,不概念,不乏味,读来却有撞击铜钟之感。
附:
瓦窑堡
张作梗
从废弃的瓦窑堡那边,我带回一页最初的天空。
我把这羊皮书似的天空献给你,
我把瓦窑堡和
瓦窑堡会议献给你。
这是尚未被星星复制的天空。
这是情窦初开的瓦窑堡。纲领和
口号,条条和块块,
分治、合围、农村工作小册子……我一无截留;
我把它们抄写到枝条上,
严禁蜜蜂打包,
就那样迎风怒开似的
将所有信天游一样的花朵献给你。
天空太低,就用一根瓦窑堡长出的灯柱,顶高它。
风太急,就拧小延河水的
流速,借着一匹马的疾蹄,
看清大地青黄不接的走向。——
多少年后,我像一份散佚的
瓦窑堡文件,流落到不被烟火薰炙的
岁月之墙中。
喔,我把这散佚的文件献给你,
我把大地依然青黄不接的走向献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