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批斗》六。连载完。

双英说，我来问你个事。你说，那次批斗我的时候，你上来，是不是摸我屁股了？

歪狗眨吧一下眼，说，没有啊！我是护你呀！

双英鄙夷地说，哼，你知我知，还不承认，你以为我不知道呀？你还摸了一下我的蜜蜜呢。

歪狗的脸红了，他抓一下自己的头发说，我是……我是……不小心碰到的。

双英盯着他的脸说，你不是男人吧？这一点都不敢承认？你说，我给别人说了吗？我揭发你了吗？为啥没有？你想想。

歪狗傻呼乎地问，为啥？

双英继续盯着他说，因为，因为我愿意。

她走到床边，坐在床上，慢慢解开自己的小花褂子。在这个破败昏暗的小草屋里，一道白光炫眯了歪狗的眼睛。他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两团温热的白亮的东西向他挤压而来。双英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歪狗，你不是还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吗？你要是今儿个死了，也是亏死的呀！你放心，我不要你的钱，我知道你待我好，好事总是想着我，快上来呀！

歪狗的脸拱在双英饱胀的乳房上，涕泗横流，他的嘴巴张合着，半天发出一个字，妈！双英骂道，我还是你祖宗呢！快点快点！

又有一天，大队组织批判会，这一次，有好多个五类分子站在前面，双英也站在那儿，她是陪斗的，不是专一批斗她的。可是，正在批斗的过程中，她却举起手，喊，我要揭发，我要立功。

会议主持人问，你揭发什么？

她大声说，我没有交待完，还有一个人搞我破鞋了。那还是前几天呢，下着雨，我从歪狗家门前走，他叫我进他家，说有事，我去了，他就搞我破鞋了。要是不信，脱了他裤子看看，他的大腿根上有个黄痦子。

这些天，歪狗总是很兴奋，好像拾了钱似的。黑妮也高兴，黑妮说，歪狗啊，你的运气真来了，俺娘家村有个媳妇，男人死了，长得可俏呢，就是头皮上少块头发，戴上头巾可看不着。我跟她提了你，她挺愿意，说就是怕你嫌弃她。歪狗忙说，不嫌弃不嫌弃。黑妮说，那好，这事包我了，说成了，不用你叫祖宗，我就是看你可怜，看你人直正，才给你提亲的，你一个光棍汉子，连破鞋也不搞。

歪狗很感激黑妮，前后围着黑妮跑。这次开会，他还特意坐在黑妮两口子的身边。

听了双英的话，歪狗像被打了一闷棍似的呆在那儿。黑妮喘着气，盯着他，突然扬手，叭地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支书坐在主席台上气急败坏，他喝道，好你个歪狗，顶风作案，罪大恶极，给我带上来！

几个背枪的民兵直向歪狗扑来。歪狗听到，站在前面接受批判的脖子上挂了一大串烂臭破鞋的双英“哧”一下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