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去世已经43天了。
今天清理房间时,发现一把酒壶,褐色的,带把,老土。这是去年正月,我和同学奇安去沙坪游玩时,在一个老百姓家买的。这样的酒壶,爷爷在世时,我还经常看到,在冬天,可以放在火塘里温酒,温自家酿的米酒。不过现在已不多见。我想买下来后送给父亲,给父亲一个惊喜。
前年4月,母亲生病住院,我辞去月薪五万的工作,回到桃源老家,在中医院附近租下后街的一个小旅馆,每天到医院陪护母亲。得空就找点有关策划的事做。我想设法在本土生存下去。打工,于我,已没有这个打算了。打工十多年,我欠家人很多。父母,还有孩子。
去年年初,我加盟武陵源建筑规划设计院,工作有了依靠,就这样在湖南呆了下来,平时去武陵源及周边搞策划。设计院不用坐班,有空我便去放松心情,从大自然中获取灵感。
母亲坚持到去年四月,驾鹤西去。今年田咪也大学毕业,去了成飞上班,放飞她青春的梦想。家里值得挂念的只有老父亲了。在我今年参加“西域行”活动期间,途中,忽然接到姐姐的电话,电话里没说父亲生病,只说父亲好像心情不好。于是我匆忙结束这次旅行,急急地从贵州荔波赶回桃源。
父亲病倒了,同样住在中医院,肚里长了一个瘤子,吃不下饭,要命的是喝不了酒!
父亲一生与酒有缘,从年轻喝到今年八十有二,住院前一天还喝了小半杯。我们三兄弟和姐姐也因此遗传了父亲的酒基因,都是善饮之人。父亲喝酒远近有名,为人豪爽仗义有口皆碑。
父亲动了手术,每天靠一点流食维持生命,头脑有时昏迷,有时清醒,生命的灯盏,随时会被一丝风吹灭。这样一直维持到今年八月十四。“明天是个好日子。”,这是父亲生前说最后一句最完整的话。我知道,父亲要赶在八月十五,和母亲团聚去了。
我把这把酒壶擦了又擦,擦了又擦,我怎么就没有把这把酒壶送给父亲啊,我都在忙些什么呀!我很遗憾,也恨自己!
快到年底了,我得把这把酒壶带回老家,用这把酒壶添满酒,给父亲再斟一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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