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初冬了。秋风已经把壶瓶山的树叶子染红，最为金黄的是银杏树的叶子。柿子树的叶子掉光了，只剩下圆溜溜黄灿灿的柿子挂在树上，没有人摘，成为雀儿们的美餐。茅草好长好密，不担心有蛇，你尽可以在草丛中穿行。

    踩着厚大的叶子在林中走，响声有点儿夸张。林中一块块青石，倒下或半立，无碑记，却是刻杯的好材料。林子中有溪水，涉世未深，叮叮咚咚，比束河的雪水还清冽。林中有木屋，盖着灰瓦或杉树皮，一半无人居住，锁已锈蚀，主人不知去向。

    沿溪行，忘路之远近。有人在修路，清一色的青石板路蜿蜒向顶峰。一线线溪水跳下来，让人想起李白写壶瓶山的诗：“壶瓶飞瀑布，洞口落桃花”，而桃花已不见，只见枯藤老树，昏鸦，在远处叫得渗人。

    一批批骡马正在往山上运石头，一路响着铃铛，牠们经过身旁，留给我粗重的气息。骡马来自东北，一生无生育，生下来几个月就开始负重前行，为人类劳动。牠们用负重行走，直到老了死去，用劳动唱出一首生命的绝唱。

    我有幸参与壶瓶山的规划设计，我们的设计让领导满意，有人建议将我们的名字刻在山顶石碑上，我说不，应该把这些骡马的脚印留下来，让今后前来参观壶瓶山的游客记住这些无名的开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