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风光在险峰。凡漂流所在,都在风景旖旎的大山深处。西安漂流地也不例外。
从桃源或常德出发,经桃花源、茶庵铺,从一个叫三渡水的地方拐进大山,但见两山夹谷,一条溪水在山脚下静静流淌,山路在崇山峻岭间蜿蜒,路边的紫薇正开得热闹。车过时,那花枝乱颤,不知是因为我们的到来而激动,还是因为受到了惊吓。
早前就读过沈从文先生《桃源与沅洲》,文中写到:“由常德到沅陵……旅行的很容易忘了车行的危险,乐于赞叹自然风物的美秀。在自然景致中见出宋院画的神采奕奕处,是太平铺过河时入目的光景。溪流萦回,水清而浅,在大石细沙间漱流。群峰竞秀,积翠凝蓝,在细雨中或阳光下看来,颜色真无可形容。山脚下一带树林,一些俨如有意为之布局恰到好处的小小房子,绕河洲树林边一湾溪水,一道长桥,一片烟。香草山花,随手可以掇拾。”此时,我们便感觉走进了一幅幅宋院画中......
从桥塘的漂流中心更衣,再乘景区车辆绕过两座大山,便到了漂流的起点。我和长沙的朋友同坐一艇,朋友是省委领导的秘书,周末,抛开琐事,有兴到这山野之地进行户外运动,我很乐意相陪。
一开闸,皮艇就像脱缰的野马,在波谷浪尖颠簸穿行,时而从一层楼高的悬崖跌下,时而连人带艇没入浪花,女人的尖叫声在山谷回荡......小时候学会的划船活今天帮了我的大忙,我不断调整皮艇的走向,让皮艇始终在主流上飘荡,避免冲到浅滩上搁浅。每到险处,我便及时提醒朋友:“小心!”、“抓紧!”、“蹲下!”、“坐稳!”一次次让朋友化险为夷。冲过一个个激流险滩,我们在平缓处,便欣赏沿途风景,嶙峋的石头,暴露在石头外面的树根,野花异草,这些城市无边看到的原生态风景,让朋友兴奋地打开话匣子,说起王跃文的洒落,说自己的无奈,说在机关大院的沉闷。
经过约两个小时的漂流,我们终于到达终点。我感觉,四十多岁的我们,人生经历宛如一次漂流。那么多的起伏跌宕,我们还是走过来了。作为一个男人,经历如同财富,经历过,才不觉得遗憾。这些年来,我先后当过兵、教过书、当过秘书,做过经理,行走天下,行迹大半个地球村,有失败的诅丧,也有成功的喜悦,落魄时,长裤被人偷走,身无分文,举目无亲,泪往肚里流,要死的心事都有;风光时,一天转机五六回,每天出入五星级酒店,和部级领导高谈阔论。
漂流的人生,其实没有终点。
漂流
在长河的源头,我整装待发
长篙在手,我唯一的武器
只等一声号令,我必然象离弦的箭
乘风破浪。 左冲右突
在波峰浪谷间杀出一条血路
顺我者昌, 险滩与暗礁
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漂流直下,怒吼刺破青云
那些鬼鬼祟祟的鱼
作鸟兽散,我就是一把荡妖的剑
前进,没有号角
也无需旗帜
漂流的风险最多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