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1997年第三期《中国书法》杂志就提出了“桃源书法现象”,在中国书坛引起不小的轰动。桃源从此奠定了湖南书坛重镇的地位。十多年过去,“桃源书法现象”在新世纪继续闪耀着光芒,一批年轻的书法家崭露头角。书协主席詹利亚是当年“桃源书法现象”的代表书家之一,他从张锡良手中接过提携书法新人的重任,经常组织他们进行书法艺术研习,鼓励他们参加全国书法展览。正是这一代代的薪火相传,造就了桃源书法的一代新人。李安军、李奇安、周少剑、刘汉军、郭宏忠、王治嵩、冯学军以及张锡良、杨炳南等众多书画新人与书画名家成为“新桃源书法现象”的中坚力量。

【著名书法家张锡良(左)与周少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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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利亚,字南夫,号问津楼主,湖南常德市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常德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常德书画院特聘书法家,清荷雅集成员,职业书法家,创办有《南夫书法工作室》

【南夫作品】
肝胆春秋
张锡良
人治书道,必先立一境界,再有至此境界之思路。产生一种选择,继而才有具体的方法。以隶书和小楷作为自己学书的路径,我以为是需要胆识的。隶书古朴,也不乏经典范式,较行草而言,究竟取法狭而形式相对单一;小楷更不待言,历来也不乏经典,苏东坡云“小字要宽博有余”,这也是极难的事情。同时,小楷要写出性情,更是需要自身所具备的先天性灵。
利亚恰恰是这样的一种选择,不能不说是一种胆识。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利亚就一头扎在隶书之中。他治隶书,一直是把功夫下在用笔线条上,主要以一种裹锋绞转的笔法写隶书,很少露锋入纸,平入平出,这种用笔,涩而使线条产生若古藤般韧性,却是他有悖于隶书平入平出技法的匠心独运。在很长时间里,这种情况于利亚是主导的、唯一的,当然得失兼而有之。古朴内敛成为这个时期的追求,他也真尝试过多种用笔的方法,所得并非是全美的。
隶书在用笔结字上可做文章,但章法很难多样而生动。我一直认为,这是隶书体自身的不足。利亚虽在作品章法(包括用纸用色)上,没少动过心思,但无大的突破,四年前,他便专注于小楷,也不无这方面的原因。
对于小楷,我向来以为,必须兼得经典与趣味两端。每见朋友的经典小楷,我总叹服不已,但为之心动的小楷,却不多见。利亚小楷,我已叹服,可贵的是他没有止于这个阶段,今年所见小楷,我心动矣。
经典是趣味中的经典,趣味是经典中的趣味。这个经典是当下的,而趣味也才算正味。近年来,利亚常以小楷多次入选国展。便是很好的证明。
利亚对于书法,是肝胆相照的,他常怀一颗虔诚和敬慕之心,这能不影响到他的朋友与家庭?他的朋友谁能与书法无关?他的女儿就受过书法专业的高等教育。利亚有过痛苦的折磨,也不乏快乐的享受,这都是他自己极珍贵的一份收获。书法过程是他的生命过程,因此,他总是乐此不疲。
谁人识得肝胆味,
问津楼里几春秋。
二O一O年七月十五日
锡良稿于欣欣然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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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剑,字砥庐,湖南桃花源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常德市书协理事,常德市青年书协副主席,常德市书画院特聘书法家,清荷雅集成员。

【周少剑作品】
说说少剑
张锡良
浮躁是当下的“时代病”。要想真正做点事情,首先要能抑制浮躁情绪,沉得住气,学习书法更需要这样。这些年来,我看到不少青年书法朋友,竟能耐得了这份寂寞,很是难能可贵。所以他们能不断地进步,取得新的成绩。周少剑便是这样的一位青年书法家。
少剑从一个偏远的农村小学,直到县城,似乎他对寂寞更具一种忍耐力,他以此作为人生的常态,自然书法学习过程被置于这种状态之中。这对于一个以书法为生命过程的人来说,无疑是必备的条件。
少剑爱用脑,勤思考。他以行书作为主攻,在临过二王、米芾、孟津各种经典之后,他最终钟爱了苏东坡,这也是他的聪慧之处。当前,作行书者,必米芾、孟津,东西再好,过多也会腻的。选苏虽难说独辟蹊径,但远不至腻的地步,何况苏东坡也是珠峰呢。我以为学书最终选择适合自己的一家经典,也是不可等闲的事情。少剑想到了。
黄宾虹老人说:笔法、墨法、章法缺一不可。章法一学便易知,笔法、墨法虽知之,非有积久不懈之功不易得。无笔墨,虽有章法,庸工也。少剑深谙这一至理,他总是不懈地锤炼技巧,在笔法上下功夫。观他近年来行书小品,无不使我们感到他的苦心、苦力,不仅整体具气息,点画亦大有看头。因此,他努力的收获是看得到的,近些年来,他的作品频频入展全国展,在第三届中国书法兰亭展中,又幸得获奖提名,这都应该在预期之中。
少剑为人诚挚,做事认真,能耐寂寞,又勤于思考。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将来必有很好的前景。
锡良于长沙
庚寅正月廿五日
(张锡良,著名书法家,第二届兰亭奖、第九届全国展评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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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宏忠,字青石,1977年腊月生于湖南桃源。第三届中国书法院研究生课程班毕业,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常德市书法家协会理事。

【郭宏忠作品】
何出何从
郭宏忠
于书一道,吾用心可谓良苦。若从触毛笔算之,已有二十余载也。初,本无喜好;缘于祖父于乡中以文人居,常自作诗赋自娱,且因诗文名噪乡间,时有造访求教者。吾尝得熏染,幼时便嗜书。或许因祖父书未入晋唐,故于吾八九岁时便以《玄秘塔》与我,未言语。是时家中不曾有电视机电脑,遂拿毛笔玩乐。思之:我与书法之缘应谢祖父。
初于书,自行琢磨,不得领要。时日见长,体悟初具,视得书中笔法,渐得玄秘中味也。是时,书玄秘初具形态;弃而从米、从王、从素、从旭,任性临帖,纵情书写,可谓初生之牛犊也。时光飞逝,书艺不曾大进,苦闷之至;遂阅海岳名言,初唐书论,凡此种种,虽未甚解,亦少有体味,渐悟运笔之领要。有姜夔“大抵要执之欲紧,运至欲活,不可以指运笔,当以腕运笔;执之在手,手不主运。运之在腕,腕不主执。”吾体味良久,茅塞顿开。常于书中感悟书法之状态,体悟书法之意境。若空灵,若朴茂,若野逸,若萧散,与古人语,间有所进,更觉吾辈之浅薄耳。
“用笔千古不易,结字因时而变。”吾觉子昂洞察秋毫,出语惊人也,常以此示前路。于是乎,浸淫古典法帖,欲取古人用笔精髓,矢志不移,虽未得其一二,亦自足耳。结字取法无定,游离于民间与传统,凡有所动,便思改造运用。先或生硬,全然不顾,且待他日融汇变通,以至统一耳。
书法之事本小,今人欲有所为却难耳,皆因今人浮华过之,于文不及古人一毛。古人自小读四书五经,力求博闻强记,垫良好基石,早将种种知识融通,书法能不小技?逸少,东坡,子昂,香光,个山——何人不学富五车。呜呼!我辈多已成普通书法匠人耳。虽于文于书不及古人,然亦努力为之。正如李泽厚说鲁迅:“虽悲观却仍愤激,虽无所希冀却仍奋立前行。”吾听当今之音乐,多叙情爱及人生灰暗,颇为流行,若非同种心想,应不至哼唱成风。欲抄歌词,记此时代之薄耳。观者或可从书作间得以轻松,得以启示,实乃我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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