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小河

文/守望年华 

      我的老家在开原市中固镇梅家寨村，距中固镇3公里，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子，村子里住着千八百口人，清一色的红瓦、红砖的房子，院子里种着各种蔬菜、水果，每天，鸡飞狗跳，蛙鸣鸟叫，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幅田园风光。

      村东侧有一座小山，山上青松翠柏环绕，偶见野鸡、野兔闲逛。山下一条小河，到了春季，就会有潺潺溪水，悄悄流过。这条河不知发源于哪里，也不知流向何方，但清澈的河水带给村子以活力和动感。每天，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小河边就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的人们来到河边，男人们给牲畜饮水、洗刷工具，稍晚些时候，孩子出来玩耍，妇女来河边洗衣。僻静的山村由此拉开了新一天的序幕。小河热情接待每一位来访者，好不吝啬的为村民奉献着，为邻居服务着。

      因为有了这条河，小的时候，很喜欢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享受小河给我带来的快乐，感受农村的自然风光。老家真像世外桃源，无污染、无噪音，蛙鸣鸟叫的天籁之音此起彼伏。每天清晨，大公鸡跳上墙头，引昂高歌，叫醒睡梦中的人们，吃过早饭，大人们扛起锄头，下地干活了，我们这些小孩子也出了家门，孩子们摸爬滚打在一起，一起捉蚂蚱、挖野菜、采野花、掏鸟蛋、摘野果、骑毛驴、拾鸟蛋、上鸡窝、掏鸡蛋、藏猫猫、抓坏蛋……，别提多开心了。直到太阳落山了，听到各家大人们的吆喝声，我们才不得不恋恋不舍的结束一天的战斗，带着一身泥土，回到家中。

      烈日炎炎的夏日，酷暑难耐，奶奶家门前的大柳树是乘凉的好地方，巨大的树冠，将阳光阻隔，树下微风拂过，凉爽而惬意。奶奶在树下纳鞋底，小孩们跳方格。时不时会有小鸡前来觅食，那时粮食金贵，我们就会弄些菜叶丢给小鸡。渴了的时候，将瓶子系上一根绳子，跑到门前的井里提上一瓶井拔凉水，喝一口，沁入心扉的凉爽与甘甜，那滋味，美妙至极。孩提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快乐无比。

      最让我心醉的还是奶奶家门前的那条小河，那是一条季节性的地表河，每到春季，山上的雪化了，涓涓细流，会合一起，赋予这条小河以活力，小河欢快的唱着歌，跳着舞，一路走来。河水浅浅、清清澈澈，河卵石经过数年的冲刷，圆润而光滑，每时每刻都享受着河水的按摩和抚慰。河岸上，那细细的沙子在阳光的辉映下发出柔和的光。夏日里，光着小脚丫，在山摊上撒欢玩耍。俗话说的好：有水就有鱼。每当小河苏醒过来的时候，那小鱼好像从天而将，与河水一道降临世间，我经常一个人长时间的蹲在河边，看着成群的小鱼在水中欢快的游来游去，看见此景，立刻跃入水中，伸手去捉小鱼，不过，那鱼机灵得很，转眼，就游出好远或藏匿在石头下面。于是，我蹑手蹑脚的轻轻翻开河里的石头，藏在石头缝下的小鱼便受了惊吓，落荒而逃，这时，即便是我一个人，也会大笑起来，为自己的淘气、为小鱼胆小、为大自然的美妙。

      有时，我偷偷的将奶奶家的笊篱偷出来，带上个罐头瓶来到河边，一笊篱下去，就会舀出数条小鱼，放在瓶子里，然后，兴高采烈的带回家，可惜的是，那时太小，还不懂小鱼也需要食物，可怜的小鱼在我无意思的虐待下很快就夭折了。

      由于是季节河，河水很浅，因此，河上没有桥，人们在河里摆上几块较大的石头，村民们每天都踩着石头来来往往，一不小心，就会落入水中，这时，要是被我们这些城里的孩子看见了，就会在一边拣笑（有些不道德哦）。

      到了雨季，河水猛涨，湍急的河水淹没了石头，这时的河水不再温柔、不再悠闲，裹着泥沙咆哮而过，那架势着实令人恐惧。

      每年，最盼望去奶奶家，因为，那条无名小河让我魂牵梦绕。临近暑假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的收拾好行囊，只等老师宣布放假的消息，立马带着妹妹坐上火车直奔梅家寨，去约会那条给了我无限快乐的小河。

      长大以后，上大学、工作、结婚、生子，忙的不亦乐呼，也就很少回老家了，即便回去，也都是春季期间，来去匆匆，没时间去光顾那条小河。

      许多年后，当我再一次来到河边时，眼前的情景令我惊讶、心痛、无语，这是那条给了我无限快乐的小河吗？这是那条童年记忆里清澈的小河吗？如今的这条小河失去了往日的风采，河水不再清澈，河卵石不见踪迹，小鱼小虾消失殆尽，浑浊的河水伴着岸边的垃圾发出了低鸣与腐臭。站在河边，我大声的呼喊：人类啊！为了你、我、她，请保护好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吧，我们的地球在呻吟、在流泪，你们看见了吗？！

      带着沮丧与沉痛，离开了故乡的小河，眼前奇迹般的出现的蒙太奇视觉，那条清澈的小河依旧，那清脆的流水声仍在，河边孩子们在玩耍嬉戏，水中小鱼在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