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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研读第八

(2011-07-04 02: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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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之道

分类: 《大学》讨论

《大学》研读第八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             陈达隆

《大学》原文: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

朱子注:长,上声。弟,去声。倍,与背同。絜,胡结反。老老,所谓老吾老也。兴,谓有所感发而兴起也。孤者,幼而无父之称。絜,度也。矩,所以为方也。言此三者,上行下效,捷于影响,所谓家齐而国治也。亦可以见人心之所同,而不可使有一夫之不获矣。是以君子必当因其所同,推以度物,使彼我之间各得分愿,则上下四旁均齐方正,而天下平矣。

本章通篇没有提到“得天下”,没有提到自国而天下的进阶中得“位”的事。“天下”是君子教化一方,或指一国之土,或指周天子治下之土。这很有意思。这是不是证明《传》的作者所思所言,完全不是世间流行的所谓内圣外王两分的路数?我以为本章的重点和工夫要点,在如何扩充君子通过齐家治国而发起的仁心仁愿,以之贯彻到行政方针,落实到民众的教化和福祉上。君子义以方外,若只从“方外”看便不得。在上者忠己恕人,下不使一夫不获,这个效果,就是“天下平”。朱子在注解中讲了“上行下效”,可以说是一语中的,抓住了要害。

本章的第一段,就提出来与上一章的关联。上章讲到孝悌慈,是齐家的根本,也是治国的根本。这里就提出来由孝悌慈而发明絜矩之道,为平天下的要点。这里引申前章“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说君子既处上位以身作则,民众就会兴起孝悌、爱恤孤弱之风。孔颖达解释说:“上恤孤而民不倍者,孤弱之人,人所遗弃,是上君长若能忧恤孤弱不遗,则下民学之,不相弃倍此人。”(倍,通背弃。)

 “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临之以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为政》一篇平天下的大文章,孔子尝言而尽矣。

孟子承曾子子思之教,告梁惠王:“仁者无敌。”教齐宣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於掌。”《梁惠王上》

这些是絜矩的前提,也是我们在理解絜矩的时候要时时存之于心的纲要背景。朱子解说:“老老兴孝,长长兴弟,恤孤不倍,这三句是说上行下效底道理。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这却是说到政事上是以二字,是结上文,犹言君子为是之故,所以有絜矩之道。既恁地了,却须处置教他得所,使之各有以遂其兴起之心始得。”《朱子语类。卷16

什么是“絜矩之道”?絜字义,从修(整),从洁。矩字义,一为“曲尺”,即“所以为方者”;一为“法”,规矩也。

郑玄注:“絜,犹结也,挈也。矩,法也。君子有挈法之道,谓当执而行之,动作不失之。”孔颖达疏:“言君子有执结持矩法之道,动而无失,以此加物,物皆从之也。”郑孔以絜作为“挈”的假借字,所以解释为“执法而行”,能够公平合理。

朱子注:“絜,度也。矩,所以为方也。”他解释“絜矩是四面均平底道理。”这个“平”,不是指数量上的平均,是“平天下”之平。

所谓絜矩者,矩者,心也,我心之所欲,即他人之所欲也。我欲孝弟而慈,必欲他人皆如我之孝弟而慈。不使一夫之不获者,无一夫不得此理也。只我能如此,而他人不能如此,则是不平矣。《朱子语类。卷16

为什么絜矩之道是第一要点呢?朱子注云:“絜,度也。矩,所以为方也。言此三者,上行下效,捷于影响,所谓家齐而国治也。”“是以君子必当因其所同,推以度物,使彼我之间各得分愿,则上下四旁均齐方正,而天下平矣。”絜矩之谓度,不是尺度,而是取其能度。这是说絜矩之道,首先不是一个技术方法,而是君子使天下得平的心法。犹如木工之有曲尺,通过修正物料去成就他设计的那个图形。这里的关键,是君子仁心之发,如何通过行政去保证上行下效。用当今的话来说,是如何引导民众的领导方针的问题。或者说,是建立自我完善的社会机制。

当时有学生听了不解,来问朱子。

问:“‘上老老而民兴孝,下面接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似不相续,如何?曰:这个便是相续。絜矩是四面均平底道理,教他各得老其老,各得长其长,各得幼其幼。不成自家老其老,教他不得老其老;长其长,教他不得长其长;幼其幼,教他不得幼其幼,便不得。” 

    问:絜矩之道,语脉贯穿如何?久思未通。”“上面说人心之所同者既如此,是以君子见人之心与己之心同,故必以己度人之心,使皆得其平。下面方说所以絜矩如此。

能使人兴起者,圣人之心也;能遂其人之兴起者,圣人之政事也。

因何恁地上行下效?盖人心之同然。所以絜矩之道:我要恁地,也使彼有是心者亦得恁地。全章大意,只反覆说絜矩。如专利於上,急征横敛,民不得以自养,我这里虽能兴起其善心,济甚事!若此类,皆是不能絜矩。 《朱子语类。卷16

《大学》原文: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

朱子注:恶、先,并去声。此覆解上文絜矩二字之义。如不欲上之无礼于我,则必以此度下之心,而亦不敢以此无礼使之。不欲下之不忠于我,则必以此度上之心,而亦不敢以此不忠事之。至于前后左右,无不皆然,则身之所处,上下、四旁、长短、广狭,彼此如一,而无不方矣。彼同有是心而兴起焉者,又岂有一夫之不获哉。所操者约,而所及者广,此平天下之要道也。故章内之意,皆自此而推之。

第二节就进一步解说絜矩之道。这里讲到如何处理上下左右前后的人际关系,从而也包括了物质利益的关系。

人人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原则对待上下左右的关系,其结果是“彼此如一,无不方矣。彼同有是心而兴起焉者,又岂有一夫之不获哉。”(朱注)“无不方”“无不获”,是说各得其所,公平合理和谐。“俗语所谓将心比心,如此,则各得其平矣。”《语类。卷16》这么一个简约地原则,可以推行于天下,实现君子发起的仁人之心,所以说是“平天下之要道”。

有学人不明而问朱子:

问:论上下四旁,长短广狭,彼此如一,而无不方。在矩,则可以如此。 在人则有天子诸侯大夫士庶人之分,何以使之均平曰:非是言上下之分欲 使之均平。盖事亲事长,当使之均平,上下皆得行。上之人得事其亲,下之人也得以事其亲;上之人得长其长,下之人也得以事其长。 《朱子语类。卷16

这里讲得很明白,“平”不是没有身份职责地位财富的差别,而是顺畅平和的意思。人人都老老长长恤孤怜弱,并以此心对待相互关系,则社会的和谐自不待言,在个人的方面也会各如其分获得满足。

上之人老老、长长、恤孤,则下之人兴孝、兴弟、不倍, 此是说上行下效。到絜矩处,是就政事上言。若但兴起其善心,而不有以使之得遂其心,则虽能兴起,终亦徒然。如政烦赋重,不得以养其父母,又安得以遂其善心!须是推己之心以及於彼,使之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育妻子,方得。《朱子语类。卷16

絜矩之道,核心是君子能行忠恕。昔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孔子回答:“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卫灵公》郑玄引以为注:絜矩之道,善持其所有,以恕於人耳。治国之要尽於此。孔颖达疏:能持其所有,以待於人,恕己接物,即絜矩之道也。朱子讨论的,则更为深入。

 所恶於上所恶於下所恶於前所恶於後所恶於右所恶於左此数句,皆是就人身切近处说。如上文老老、长长、恤孤之意。 至於毋以使下毋以事上毋以先後毋以从前毋以交於左毋以交於右方是推以及物之事

李丈问:尽得絜矩,是仁之道,恕之道?曰:未可说到那里。且理会絜矩是如何。问:此是我不欲人之加诸我,吾亦欲无加诸人意否?曰:此是两人,须把三人看,便见。人莫不有在我之上者,莫不有在我之下者。如亲在我之上,子孙在我之下。我欲子孙孝於我,而我却不能孝於亲;我欲亲慈於我,而我却不能慈於子孙,便是一畔长,一畔短,不是絜矩。 《朱子语类。卷16

各位还见其中的差别吗?    

因此絜矩之道,是本章的一个总纲,是君子平天下的提纲挈领之道。朱子说:“全章大意,只反覆说絜矩”孔颖达疏:“但欲平天下,先须治国,治国事多,天下理广,非一义可了,故广而明之。言欲平天下,先须脩身,然后及物。自近至远,自内至外,故初明絜矩之道,次明散财於人之事,次明用善人、远恶人。此皆治国、治天下之纲,故总而详说也。

以下引诗为证。讲慎德、用人、生财的各段,是絜矩之道的子目。

《大学》原文: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朱子注:言能絜矩而以民心为己心,则是爱民如子,而民爱之如父母矣。

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朱子注:言在上者人所瞻仰,不可不谨。

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孔颖达疏:《诗》所云者,言帝乙以上得众则得国,言殷纣失众则失国也。

以上引这三首诗,阐述先王之道和历史教训,层层结出君子处上位必须“慎德”。民可载舟,亦可覆舟。下段对当时的后代君主提出告诫。这样的章法下文还反复出现。

《大学》原文: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德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

絜矩首先在慎乎己德。天下何以不能平?追求私利,是最根本的原因。宫闱争位则失秩序,诸侯争利则起战争、国人争财则生乱象。这节说明絜矩之道的本末内外之理。然而君子自齐家以来,所孜孜不倦、惮心竭虑者莫非此耶?是必因学人工夫智慧未达,亦或时势背景有异于古代,《传》的作者特为详细阐发也。朱子解为“财者人之所同欲,不能絜矩而欲专之,则民亦起而争夺矣。”当也是基于后代的情势而言。窃以为此节以下,《传》作者固然期之以上古仁政,而实为开导于后代在位之君。细细体味,当有见焉。

朱子说:君子先慎乎德一条,德便是明德。自家若意诚、心正、身修、家齐了,则天下之人安得不归於我!如汤武之东征西怨,则自然有人有土。”  《朱子语类。卷16他强调这里所说的“德”,要回归到前面古人所教的大人之学的标准,推己之仁心,为民之父母。现代一听“为民父母”就做高高在上之想,病在不解格致诚意。

 陶安国问:絜矩之道,是广其仁之用否?曰:此乃求仁工夫,此处正要著力。若仁者,则是举而措之,不待絜矩,而自无不平者矣铢曰:仁者, 则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不待推矣。若絜矩,正恕者之事也。先生颔之。《朱子语类。卷16

本节为君子分辨本末。上古生产力低下,人力资源最为宝贵。所以说:有人斯有土,有土斯有财。朱子注云:“有人,谓得众。有土,谓得国。有国则不患无财用矣。”孔子尝言:“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则“近者悦远者来”。但到了东周以后,已经难以贯彻实现了。孟子向梁惠王提议:“仁义而已矣,何必言利”,梁惠王也没有接受。

说到“有财斯有用”,我们恐怕要想一想是为了谁用、如何用。我们常说到“国力”,泛指一国的财富(生产总值),实质上是联系到国家的财政实力、军队、科技、金融这些方面的规模。这里虽然名义上可以说是一国财用,恐怕还是从君主的个人支配财富(包括国家机器。公卿大夫食君之禄,也属于这一部分。)的角度说的成分多,所以会有下文“争民施夺”。若君子不能戒惧谨慎、修身正己,这个私心就会发展到把君主的利益和民众的利益对立起来了。俗话说,欲壑难填。所以接下来告诫说:“德者本也,财者末也。”君子处上位,一定要弄清楚本末关系。“外本内末”,是把德行看做一种对公众的表演秀,而把财富看做自己内心实质的追求。

“争民施夺”。 朱子解说道:是争取於民,而施之以劫夺之教也。”民本不是要如此。惟上之人以德为外,而急於货财,暴征横敛,民便效尤,相攘相夺,则是上教得他如此。 《朱子语类。卷16与民争利,乃至掠夺民众,在古代主要是苛捐杂税和劳役,现代的经济机制复杂了,争民施夺的手段和形式要复杂得多隐蔽得多。

接下来就警告说:“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孔颖达解释比较清楚:“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者,悖,逆也。若人君政教之言悖逆人心而出行者,则民悖逆君上而入以报答也,谓拒违君命也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者,若人君厚敛财货,悖逆民心而入积聚者,不能久如财,人畔於上,财亦悖逆君心而散出也。言众畔亲离,财散非君有也。

周武王伐殷作《泰誓》以张其本:“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孟子发明大义曰:“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孟子。离娄上》

是故有德此有人者,不仅是生财的资源。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离心离德,国将不国,君主虽欲保有其财,岂可得耶?这是大本所在,君子不得不慎。是故说絜矩之道。然而以财说君主慎德,岂非“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耶?

《大学》原文: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

 惟命不于常,言天命不常佑一家,惟善则得之。“舅犯”,晋文公舅狐偃,字子犯。“亡人”,晋文公时为公子重耳,出亡在外。这是回绝秦国策反之语。这一段引诗言古人所重如此,而终能得国。

《大学》原文: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寔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疾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寔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

《秦誓》,是秦穆公悔过自誓之辞。郑玄注:《尚书》篇名。秦穆公伐郑,为晋所败于殽,还誓其群臣,而作此篇。断断,诚一之貌也。他技,异端之技也。美士为。媢,妒也。违,犹戾也。俾,使也。佛戾贤人所为,使功不通於君也。

《大学》原文:唯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过也。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

朱子注:迸,读为屏,古字通用。道,谓居其位而修己治人之术。发己自尽为忠,循物无违谓信。骄者矜高,泰者侈肆。此因上所引文王、康诰之意而言。章内三言得失,而语益加切,盖至此而天理存亡之几决矣。

絜矩其次在用贤人而退小人。这里接续《秦誓》之意更发挥之,说君子爱善恶恶,见到上面所提到的那种忌贤妒能的小人,必然深恶痛绝而放逐之。又复举出三层:不能举任贤者已经是怠慢了;退不善而不能远就是有大过;好恶妨贤者得天谴,灾祸必及身矣。贤人远、小人进,后果是君主骄奢,民众叛离。这是上面“有德此有人”的延续。君子有鉴于此,一定要时时警戒自己。

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朱子解释:“发己自尽为忠,循物无违谓信。骄者矜高,泰者侈肆。”忠信本来是前面诚意修身而来的工夫,得位居国,酒色财气,一旦生了骄泰之心,就会退失忠信。可知齐家治国平天下,自始自终离不开格致诚意修身之事。所以朱子又说:“其粗说不过如此。若细说,则如操则存克己复礼等语,皆是也。

 断断者是絜矩,媢疾者是不能。唯仁人放流之,是大能絜矩底人;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是稍能絜矩;好人之所恶者,是大不能絜矩。《朱子语类。卷16

《大学》原文: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

朱子注:吕氏曰:国无游民,则生者众矣;朝无幸位,则食者寡矣;不夺农时,则为之疾矣;量入为出,则用之舒矣。愚按:此因有土有财而言,以明足国之道在乎务本而节末,非必外本内末而后财可聚也。发,犹起也。仁者散财以得民,不仁者亡身以殖货。

絜矩其次在生财有道。此节进一步阐明“有土斯有财、有财斯有用”。朱子注指出这段是“以明足国之道在乎务本而节末,非必外本内末而后财可聚也。自此以至终篇,皆一意也。”就是说生财的根本在自己在国内,而不在于向外扩张争掠。君子治国,应该立足于自身的建设发展。不过,我以为“务本节末”则是,“非必外本内末而后财可聚”就不大通。因为一旦居上位者迷失到外本内末(如东周诸侯、战国诸雄),哪里还认得务本呢?齐宣王顾左右而言他之时,孟子也教他不得。

这里讲生财之道,一曰鼓励生产,二曰量入为出。这里面就涉及到如何鼓励生产、如何指导节俭之风。首先是确立方针,继之以政策方略。朱子又引吕氏之言注云:“国无游民,则生者众矣;朝无幸位,则食者寡矣;不夺农时,则为之疾矣;量入为出,则用之舒矣。国无游民,是耕者有其田;朝无幸位,是精简闲官;不夺农时,是不滥征劳役;量入为出,主要指君主生活节俭。孔颖达于此明白说:“用之者舒者,谓君上缓於营造费用也。”开源节流,都需要君子以身作则。用贤人、退小人,其效在此。

不仁者不可以言生财,不知反省慎乎己德者不可以言生财,嫉贤妒能者不可以言生财,不以身作则而循其道者不可以言生财。由是观之,生财之道亦大矣。

或问:絜矩之义,如何只说财利?曰:必竟人为这个较多。所以生养人者,所以残害人者,亦只是这个。且如今官司皆不是絜矩。自家要卖酒,便教人不得卖酒;自家要榷盐,便教人不得卖盐。但事势相迫,行之已久,人不为怪,其实理不如此。”   《朱子语类。卷16

仁者以财发身”,正呼应上面所说“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之义。这里接着讲政策成功与否,就在君主是否有私心。朱子解释说:“不是特地散财以取名,买教人来奉己。只是不私其有,则人自归之而身自尊。只是言其散财之效如此。  《朱子语类。卷16我们还可以参考《论语。尧曰》:“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费乎?择可劳而劳之,又谁怨?” “不仁者以身发财”,这里的“身”,是指国治天下平而身立、国破欲全其身亦不可得。反观“财”之于身,孰重孰轻焉。这里讲发身发财,是内在的必然。因果或当下立现,或后来历史证明。曹刿论战,以鲁庄公有信施惠于民为可战之本;秦二世暴敛而速亡;都可以做例证。

“上好仁下好义”数句,进而说君子以财发身的道理。君子如果以仁治国,民众都会从其义而行,君与下、国与民、财与用,这些关系就能理顺摆平,结果是“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虽然不事聚敛,但到头来府库充足了,还不都是君主的财富吗?这里用了否定句式,一旦如此,决定莫非如此,来加强天下终于得平的说理效果。讲到“财恒足矣”,这个恒字,值得回味。

蜚卿问:“‘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如何上仁而下便义?曰:这只是一个。在上便唤做仁,在下便唤做义,在父便谓之慈,在子便谓之孝。直卿云:也如孝慈则忠。’”曰:然。 《朱子语类。卷16

当代的财富观大不相同。古代的民众丰衣足食就满足了,衣食足而知荣辱。现代资本主义,创造了无法满足的财富欲望。本章的对象是在位君子,化民成俗而已矣。

《大学》原文: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于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朱子注:孟献子,鲁之贤大夫仲孙蔑也。畜马乘,士初试为大夫者也。伐冰之家,卿大夫以上,丧祭用冰者也。百乘之家,有采地者也。君子宁亡己之财,而不忍伤民之力;故宁有盗臣,而不畜聚敛之臣。

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朱子注:长,上声。彼为善之,此句上下,疑有阙文误字。自,由也,言由小人导之也。此一节,深明以利为利之害,而重言以结之,其丁宁之意切矣。

郑玄注:“长国家而务财用者,言务聚财为己用者,必忘义,是小人所为也。彼,君也。君将欲以仁义善其政,而使小人治其国家之事。”孔颖达疏:“彼,谓君也。君欲为仁义之道,善其政教之语辞,故云彼为善之。”

这一节为全章作结。上举鲁大夫孟献子的话,明君子之家食君之禄,不与民争利,不事聚敛,传继上古仁人之风,鲁国所以以义为利也。下说一旦被小人把持财务,横征暴敛,则君主诚欲为善,以其盘根错节亦不易成功矣。两段一正说一反说,行则以财发身,不行则以身发财,反复申明“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的重要意义。孔颖达说:“前经明远财重义,是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此经明为君治国,弃远小人,亦是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以义为利”,其实不是不考虑到利,而是以财发身,利在其中矣。君子之道行于海内,实现恒久的和谐昌盛。朱子说:“所以道以义为利者,义以方外也。

国不以利为利。如秦发闾左之戍,也是利;堕名城,杀豪杰,销锋镝,北筑长城,皆是自要他利。利不必专指财利。所以孟子从头截断,只说仁义。说到未有仁而遗其亲,未有义而後其君,这里利却在里面。所以说义之所安,即利之所在。盖惟义之安,则自无不利矣。《朱子语类。卷16

孔颖达: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者,言若能如上所言,是国家之利,但以义事为国家利也。

朱子总结说:上传之十章。释治国平天下。此章之义,务在与民同好恶而不专其利,皆推广絜矩之意也。能如是,则亲贤乐利各得其所,而天下平矣。凡传十章:前四章统论纲领指趣,后六章细论条目功夫。其第五章乃明善之要,第六章乃诚身之本,在初学尤为当务之急,读者不可以其近而忽之也。

第九章十章齐家、治国,既已言化,平天下只言措置之理。絜,度也;矩,所以为方也。方者,如用曲尺为方者也。何谓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上面人自有孝弟,下面民亦有孝弟,只要使之自遂其孝弟之心於其下,便是絜矩。若拂其良心,重赋横敛以取之,使他不得自遂其心,便是不方。左右前後皆然。言是以者,须是如此。後面说民之父母,所好所恶,皆是要与民同利之一事。且如食禄之家,又畜鸡豚牛羊,却是与民争利,便是不絜矩。所以道以义为利者,义以方外也。《朱子语类。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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