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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7-02 00:5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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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菁原创青禾菜园 |
分类： 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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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园子
文/小菁
这是一片青色的园子。干干净净的红砖地上，一小篮绿油油的苋菜，三两个肚子鼓鼓的葫芦，一个黄澄澄的大南瓜，还有几丛颀长的韭菜，都在那骄傲地静默，炫耀着主人一天的收获。抬头看，瓜棚里，藤架纵横交错，丝瓜，角瓜，花葫芦，白葫芦，一根根一个个垂荡，这些小东西约莫只有一尺长，身材细的，轻飘又苗条，似乎等着一阵风儿到，就要婀娜地起跳。葫芦沉点，气势更足，一个紧挨一个，数数，有三十多个，把丝瓜惭得想躲一边去。看那架势，满棚瓜果，好像会变魔术，摘了又长，长了又摘，整个夏天，都要在那唱歌、舞蹈。
这是青禾老师家楼顶的菜园。绿藤间，依稀可见一张石桌，几只石凳石椅。试想一个晚凉的天气，人闲闲地往顶楼去，看看园中的菜秧子，摆弄摆弄豆苗子，摘摘几个紫茄子，即便只在园边小立，或在瓜棚架下石凳椅上聊几句，说说秋来的菜种、萝卜的市价，瞄几眼晚霞，都是连做正经事都觉得可惜的天气。
这样的园子，让人一点不着急，主人有了灵感，写得顺手，写一两千或两三千字，乐呵呵的去洗院子里的地。“晴天，我洗的只是地面的灰尘，雨天，我洗的是一个立体空间的灰尘”，洗地板也洗出学问来，生出了禅意。这样的园子，让人有了生机，隔一阵子来，满园翠绿，贪几口清凉，陡然长了几分精神气。“一个尘封很久的记忆突然苏醒过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抓抓头皮，又眨了眨眼睛，生龙活虎地朝我走来”。于是十几天，一个3万来字的小中篇就如一个南瓜鼓鼓囊囊长势喜人地弄出来，还带上一条藤辫儿，牵着一个念想儿，意犹未尽，想要一个特大的。
这样的园子，就在本地师院教师楼白鹭园的顶层，置身于繁华的都市，喧闹的商潮中，会不会太普通太大众？曾是一家大汽车运输公司领导的青禾老师，为什么会放弃优厚的待遇，当了一名象牙塔里大学院校的老师？较之以前，少了熙熙攘攘，渐离利来利往，会不会有些失落和寂寞？坐在青禾老师家明净的客厅中，我止不住地疑惑，青禾老师始终微笑着，敦厚、温和，他说，我图的就是一个安静的写字的环境。傍晚在瓜棚下吃饭，月下在瓜棚里乘凉。天天有收成，瓜果、青菜，篮子装满满。边上，被青禾老师谑称为“菜园子领导”的师母，也始终娴雅地微笑，不停地忙碌，整理着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客厅，递上一杯杯醇香的热茶。不由记起退休了的老师携师母晨起买菜，同游江滨，戏改苏轼《江城子》情形：“老妇聊发少年狂，手扶栏，脚摇晃。一斤海蛎，回家好做汤”，这就是青禾老师式的轻松和幽默！
我懂得菜园子之所以长年葱翠的缘由了，它源于潺潺流动的生活，出自内心的从容与美善，也许生活中有悲有欢，也有恶，果实有甜，也有涩，但我们的心园应该用来存放明亮豁达的东西，呵护它成长。“艺术最珍贵的，是能够从污秽中看到纯洁，从丑陋中看到美好，从侮辱中看到尊严。即使描写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也需要洗净自己内心的仇恨。对文学创作而言，痛恨不是艺术”。写字的意义，其实不在于文字本身，而在于渐渐地整个地改变了人的情形与禀赋，使自己能处于一种闲雅与淡定中，不温不火，快乐宽和。“前几天应邀到福州参加‘海峡两岸作家论坛’。说是参加，其实是当收音机，听人家怎么说，开眼界，学习”。走出园外是如此，而在自己的园子里，青禾老师是一个辛勤的农夫，以笔为锄，写了一个工人和一个农民，一个书记和一个司机，一个警察和一个窃贼，“一个和一个”系列的故事，写了“风前雨后”大背景下本地小人物的故事，写历史写现实，写许许多多普通而又不普通的家庭和人事，把五光十色的生活收录于文字里，看似微小平淡，却真实好看，因为这一切，都植根于丰美肥沃的土壤。晒被子，晒出“日头香”；简简单单的“土豆烧牛肉”，也烧得有味悠长。至今，已发表、出版小说、散文随笔360万余字，却从未停笔，“这是我今年发表的第3部中篇小说”，青禾老师的心，始终鲜活；他的菜园子，一年四季，始终收获着红果。
普普通通的园子，带给青禾老师深刻平和的思索，上个月，在《时代英雄》——又一个“意外”的收获被《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转载之际，他在《创作谈》里如是说，过好日子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愿望。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份鲜为人知的执着与坚忍。许多人不知道“意义”在哪里，这不是他们自己的错，“时代”应该对他们的失落负责。我祈望，通过许多人许许多多的努力，创造出一个适合于我们的后代生存与发展的美好空间。
青禾老师如是想，这样的园子，便担负了佑护小苗的使命。偶遇青禾老师，几次三番向老师求教，对一个素不相识的晚辈，曾为作协主席的青禾老师同样几次三番诚恳地回信，指导、批评，鼓励我说：我在你的散文中看到很好的潜力。创作没有什么秘诀，读多了，想多了，写多了，就自然会好起来。写下去，必能成气候。祝你成功！青禾老师，如其之名，他是一个绿色的园丁。
此刻，菜园没人，安静得让你的思绪如小鸟一般，轻快起来。字与字，也开始美妙地排列组合起来，却看见，园里果真有一只小鸟，跳上跳下地踱步，偶尔，从菜园子飞下来，在窗栏杆边，优哉游哉地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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