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孤儿——超越人性桎梏的生死大义。

文／夏离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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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伊始，《赵氏孤儿》被再度搬上荧屏，风靡一时。

　　对中国戏曲文化稍有了解的人，少有人不知《赵氏孤儿》。在一定程度上，《赵氏孤儿》具有与中国四大古典名剧一样的知名度。

　　我喜欢戏曲的缘起，可能是由于家里老一辈人对戏曲文化的执迷。记得还在我年幼的时候，爷爷奶奶便喜欢带着我去赶一场又一场的庙会。那时年幼，尚分辩不清三尺戏台上咿里咿呀的呢侬软语所吟为何？只是纯粹地喜欢旦角一笑一颦的妩媚动人，喜欢那一袭绝美且极具魅惑的戏袍，喜欢那七尺水袖舞出的婉转与温柔。是的，那时的我对戏曲的喜欢只停留在叶公好龙的程度。我看的第一出戏是《玉堂春》，是七岁那年年关前夕爷爷带我去看的，戏中饰演苏三的演员年方花甲，在戏台上却舞出了许多年轻人亦不具备的风采。至今仍对那出《玉堂春》记忆犹新，只因演员表演的实在太出色。斯人已逝。尔今再次听戏时，空余满腔的悲凉，一抹永也化不开的愁怨。爷爷、奶奶秉性正直敦厚，胸怀人生大义。所以，当《赵氏孤儿》被改编为话剧，再被改编成电影搬上荧屏时，我决心一定要去看看。

　　今人对古典文化的务实态度，随着时代日新月异的变迁，早已消弭无踪。电影院里一出出根据史实革新后的电影，实在被改的面目全非，让人有不堪入目之感。所以，对网上好、恶评如潮的《赵氏孤儿》，我一直持着小心翼翼的态度。周末，携着十二月的肃杀与清凉，坐在幽静的影院里，期待着《赵氏孤儿》会是我期盼中的模样。观影前，心里殷殷地存着太多希冀，以至于后来观影结束，我竟忘了自己最初坚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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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帷幕扯开，我就该想到《赵氏孤儿》是一部不会差到那去的电影。电影正式播放前，慢镜头插入式似是而非的缩影，既是话剧式内敛的表述，又恍如戏曲通过动作刻画出的无言的描白。虽然只是静默的画面，却大有千军万马奔腾的张驰，浓墨重彩描绘的饱满。说是戏曲，那份浩浩荡荡的凛然大气，怎是戏曲的尖唳柔软可比？说是话剧，那份直抵人心的酣畅淋漓的动感，怎是话剧能具备？

　　在强权与阴谋面前，人言微乎可微。在庙堂之上，各种势力你争我夺的割剧，势如千军万马的战场。政治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战场是血流成河的政治。在文学与戏剧中泾渭分明的正义与邪恶，在《赵氏孤儿》的影视剧中，给我的感觉只是不同家族间为利益的相互倾扎。没有绝对的对与错。这份涵盖与包容，不只是佛家的四大皆空，亦不是保持中庸的相对论，而是对世俗与人性的突破。试问，权势、利益相争的彼此，有哪一方会是善类？无论哪一方输赢，难道不是以成王败寇终场？只是人心所向的一方相对的刚正而已。善良与邪恶；忠贞与奸侫；是与非；对与错；千万年来，难道真的分得清过。此为该剧看点之一。

　　了解《赵氏孤儿》的人，很多人可能都会纠结于程婴舍己为人的壮举，更有甚者，很多改编的戏剧里都有刻意放大程婴的这一壮举。记得看过的一出京戏里，就有程婴为救赵氏孤儿在屠岸贾面前亲自刺死自己儿子的片段，这样舍身取义的精神只会让人觉得太过片面。许多戏剧在细节上刻意表现的张力，恰恰成了让整部片子定位落入下乘的败笔。这个世界，本就不适合“存天理，灭人欲”的衡量标准，更遑论舍生取义的壮志豪行。所以，《赵氏孤儿》影视片里对于搜孤救孤细节的处理，堪称完美。试想一下，如果程婴夫妻一开始就秉持为救赵氏孤儿而弃子的做法，那后面的恩怨情仇展开时，是否会让血肉心肠的我们觉得憎恶。首先，程婴夫妻就成了出卖儿子的不义之人，不论出发点为何？《赵氏孤儿》影视片里，赵氏孤儿被搜去是巧合，后来为救和赵氏孤儿一起的一百多个婴儿，不得已程婴的儿子只有一死，这样的处理让人更能接受些，更显得血肉丰满。相对道家的无为而治，儒家的有容乃大，佛家的包容万物，世俗而平庸的我们应该更倾向于佛的宽大胸怀。这或许也是金庸剧比古龙和梁羽生作品更为我们青睐的原因。凡事不能太过，个性要以道家思想为标准，为人要以儒家思想为标准，处事还是以佛家思想为标准的好。此为该剧看点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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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婴在妻亡子丧的情况下，忍辱负重抚养赵氏孤儿成人，让赵氏孤儿认屠岸贾为义父，只因诛心的报复大过一切的伤害，实是让人拍手称赞。剧中程婴与韩厥的对白，回答了所有观众的疑问，问的犀利，答的分明。知晓真相的赵氏孤儿的反应，更是笃定地告诉我们程婴的煞费苦心并未白费，赵氏孤儿能在惧风惧浪关头，做出诛杀屠岸贾的举动，实是大快人心。让人深信，天佑诚善。此为该剧看点之三。

　　电影的宣传的看点是：葛优的一本正经；黄晓明的刀疤脸；范冰冰的孕态十足。我想说的是，该片道具华美；人物塑造立体丰满，剧情推陈出新，在新旧思想融汇的基础上定位更高。是时代变迁的需要，更是万生万物皆平等需要的合情合理。

　有空，坐在清冷幽静的戏院听一出京戏吧！有空，去看陈凯歌导演的《赵氏孤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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