攫取了唐诗精魂的女子――致我的丫头

作者：冰雪之凌

　　那个湮没在桂花飘香的日子，年年岁岁今又至。我的生日。

　　自二零零七年末重新握起笔，每年的生日总会意外收到一些惊喜――那便是朋友们以生花妙笔勾勒出来的我的素描，我最为得意的生日礼物。

　　不期然。今年的生日，我又收到了朋友们珠玉般闪烁着光亮的文字。算是存了小心眼吧，我把贴在各处私家花园里的玫瑰，都心有得瑟牵来了自己园子。丫看见了，央我“凌儿。为我写篇文字吧，当送我的生日礼物，就像她们写你那样写出你认识的我。”顿了顿又道：“你定能写出最真实的我。”知道丫的那点小心思，我一时头脑昏馈就应承了下来。随后才想到，怎么我的生日倒变成了我要送文字给丫。不过，那时我的嘴角应该微微向上翘着。

　　我和丫说：“从前的我喜欢你现在的沉静寂然，现在的我喜欢原来活脱张扬的你。”我要你是红粉堆里的绝色红颜，不要你是清泠出尘驿路梨花。你不会不记得衡芜院里的孤芳自赏。

　　你知道吗？以前我心里的那个女子，从唐诗中一路走来。美目流盼。语笑嫣然。娇艳如花。机灵敏慧。端得是天姿姝色。当我还在慕思中国式古宅院的秀雅朴素时，她已走进乔家大院。当我还在瞻仰峨嵋的灵秀巍峨时，她已抵达蜀中仙山。当我还在神游青海湖的神秘奥妙时，她在标榜她的蓝色海洋――青海湖。就是这样，她的脚步总比我的思维还要快，我相望却无法抵达的圣地，她都先我一步到了。我时常牙齿咯咯作响地看着她的自在潇洒。

　　我嫉妒上天怎能如此地眷顾一个人，从其灵魂至其体肤，都是那般得天独厚。丫有疼爱她的父母，有袒护她的哥哥，有贴心的妹妹，有那些陪她嬉笑怒骂的朋友。她与生俱来的优越，让我怀疑是鬼斧神工的杰作。是的，丫就是这样一个连神仙都要歆羡几分的女子。她明艳动人，她至真至纯，她竟能肆无忌惮的幸福。

　　哈！嫉妒归嫉妒，我虽然艳羡丫的，却总还是存着一份守护她的心思。我总希望她是那盛放在艳阳下的蔷薇，兀自妖娆，妖艳欲滴。你知道的吧！蔷薇有殊色。蔷薇和露开。水晶帘动微风起，蔷薇风细一帘香。其实我愿你永远是不惹尘埃的蔷薇，开在幽径，开在山野，香在不经意时。

　　以前的丫，是未经雕琢的璞玉，清灵、淳朴、超迈，不识人间烟火，不知阳春水凉。她坚持诚善感天动地，她相信红尘情爱，她愿意在驿桥上等待爱情，她会为了爱情死去活来不顾一切。

　　可是，世事虚妄无稽，往往你执念最深的东西，竟是会给你最无与伦比的切肤之痛。就好似，凡心所向，一切都是虚妄。我们总是在大悲大恸之后，才愿意相信世情的本来面目，从此清明通透。代价，便是用我们与生俱来的真纯，在自己的人生白纸上涂上刻骨铭心的一笔。是啊！凡是太过，都会强极而辱。情深而不寿。

　　丫变了。我们都是果决、清醒自知的人，凡事拿得起放得下。所以在认清真相的时候，便是决定去留之时了。所有的事情，都无法做到得过且过，无法拖泥带水，从不愿意将从前的悲凉带入现世的静好里。而且，一样高傲自尊，一样宁折不屈。对待爱情，就像文君的清绝无悔。千百年前那个女子就说过：“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忘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那些腐儒都评，那样的决绝未免太过鲁莽固执，其实那也不过是女子对待爱情的一种态度罢了。即然注定镜花水月，又何必委屈求全，不若让该凋零的都付了断井残垣吧！何必空负了那一厢“花好月圆”。

　　丫是诗经水畔走来的女子，眼角眉梢显见疏朗温润。过尽千帆，她虽静默寂然，但我知道释放出内心的自我，她仍然巧笑嫣然，七窍玲珑。她可以御风而行，踏月而歌。清泠柔媚。那一份率性洒脱，温和大度，让伊成为世间至媚红颜。丫是美好的，美好的让人嫉妒。

　　每次“狭路相逢”，我都处于劣势。我虽然暗藏机心，每次都不愿意示弱，可是丫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让我暗存的心思都灰飞烟灭。其实，最后都是我赢了，只是丫喜欢耍赖。我出其不意问丫：“你说微微好听，还是丫头好听？”丫回：“叫丫头吧，你对我的独称。”都知道吧，丫头一般是长者对亲爱的小朋友的呢称，丫比我大，丫愿意要我叫她丫，能不得意么！

　　丫，我要你许我真诚相待，我也必会回你赤诚与真挚。虽然丫没心没肺，丫的热情都用在了别处，丫几乎都是在黯然的时候才会想起我。其实，丫的清澈似水真的温暖了我。

　　我为你写《蔷薇静放》，写得过程中别扭至极，非常纠结。你一二再要我将蔷薇写完，当时我们就说好的我写上部，你写下部。你以后的人生，需得你自己掌握，对于自身我们自己有时都是外人。况且，那样彻心彻肺得痛我只想历经一次。你是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用血泪织就蔷薇时得悲切。所以，我对你的祝福里只愿你对未来人生因为懂得而慈悲。我想，你一定不知我是存了怎样的心思去写蔷薇的吧！你一定也不知道我一意孤行将蔷薇写完需要多大的勇气。你更不会想到，蔷薇只是我为你下的一剂猛药，我只有那样孤决地写出真意，你才会有所省悟。我当时只是在赌，结果我赢了。便也代表你战胜了。不是么？

　　我比你通透冷静，但绝没有你那样开怀、明澈的笑容。我比你端严静淑，却没有你的娇俏灵动。我比你宽厚温和，却不及你温暖明媚。我清逸淡然。你娇艳浓厚。但因为我们至情至性，是以于千万人之中相遇相知相惜。

　　有一天，我会以行路为志，抛却红尘万千痴缠，从心所愿地活。或许，我们终是要各奔天涯。或许我们终身不再相见。或许……你说我们不会终成陌路，我的决心你会看着的。要是我记着天之涯你的明妍，只要你也记得碧海青天尽处我的淡然，那么无论我们身在何方，永远都不会成为陌路。不是吗？即使我们各安天涯，我也会想要你替我一并幸福着。

　　不管从前，亦或是现在。你都是那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灼热的女子，一颦一笑皆超迈绰约。静若止水，动如流云。因而，你不会是海棠对月空泪垂的凄婉女子，也不会有宋词水烟里的哀怨。是的，你是绽放在盛唐的花妖，是唐诗诗魂凝聚出来的女子。你艳而不媚，柔婉而不哀凄。你是红尘奇葩。

　　我许你年年岁岁花开如昔，愿你在尘世里肆无忌惮的幸福，我要你的世界从此海晏河清。得失寸心，请你愉悦自知，洒脱奔放！并着我的一份，永远无邪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