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我怎么也安静不下心来,盘庚在我脑子里的那些树叶子,在我眼前乱飞着,硬是将我的思绪拉回到我小时候的村子里。
这次与往次不同,好像村子里更加萧条,更加令我心痛。除了我们团聚的亲人们,村子里的老人我没见一位。我的心酸酸的,极快地蹲下去,去拣那些树叶子,尽管上面沉淀着许些灰尘,可是那种土香味儿,刺鼻地冲击着我的咽喉,冲击着我的心灵颤抖起来。我原来好像没这种感觉,自从我写了长篇小说《藏匿的花季》之后,越来越感觉,在我的内心深处隐藏着一个小小的村庄,是永远消逝不了的。每天晚上我做梦都是盘旋在那个村子里的。可是现在,我写过的河沟水,已经干涸了,贺玲山上的松柏树好像是谁都砍掉似的,也不那么葱绿了,
村子东面的长的那些大梨树,被一些零散的房子代替了。可我的脑子里,好像那些大梨树还在那里生长着。信不信由你,我就是这种感觉,我甚至想在心里大喊一声,亲爱的大梨树再见吧!我没有忘掉你们,没有忘掉我曾经上到最高处去摘大黄梨那棵树,没有忘掉我从那棵大梨树上下来,母亲有史以来第一次打我那一巴掌的情景。我必须还原我原来的故乡,哪怕是在梦里,我愿意享受那些天然的
令我回味的那些片段,只可惜
,我小时候在一起玩过个的小伙伴,在一起到山上摘酸枣,摘山楂,摘醋溜子的小伙伴们,我一个都未见到过。刚开始我有点心酸,现在我到感觉在心灵深处回味,也是一种快慰。母亲说,孩儿,哪有不散的宴席,珍惜自己吧,谁也不能跟你一辈子。母亲是大家出身,说话做事总是那么与别人不同的口味,规劝我,让我现在回味无穷。
我一路攀登着我小时候走过的那条小路,一路回味着我在某个岔口摘过酸枣。我仿佛感觉我又回到了小时候。我的亲人们都在前面相互喷着,往上攀登。我在后面磨磨蹭蹭地回味着,看着那些我小时候很喜欢的小山欣赏着,我甚至笑我小时候天真烂漫的想法,认为,天底下就数我们村子里好……直到我将全国各地的名山明水几乎跑个遍,甚至出国观赏后,刚开始我满嘴吹牛着哪哪好,可现在,我感觉在我心灵深处还是隐藏着一个小山村,是任何景物不可代替的。年轻时忙着上班,几乎几年也不回去一次,甚至每年清明节都不回去。也许现在是老了,每年定打不饶地要回去两次,哪怕在忙,也要退掉其他事,而回我的那个小山庄。也要去看看我小时候住过的那个小屋子。
现在呢,好好的一个小屋子,因无人居住,满院子长着蒿草,大门楼子已经坍塌,只有那棵大榆树还在那里精神抖擞地生长着
,我走近它,把身子贴在它的身上,与它悄悄地说了一句话,大榆树,我想你。我听见它说,我也想你啊。我不由用手抚摸它,直到家人们喊我,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那棵大榆树。
我已经想好了,我怀念它最后的办法,就是将我的可思可想写出来,当成又一次的生命降临,开出一片与从不同的广阔天地,这才是我应该写的真实生命之旅。
2018年11月13日